金银花露 - 都市小说 - 人形机械[无限]在线阅读 - 第 118 章 凶宅试住25

第 118 章 凶宅试住25

    想到幻境当中的景象,就算阿剑如何厚脸皮,也说不出口了……何况他还挺脸薄。

    那苍白面颊,甚至一下子变得通红透顶,诡异的和中了邪术一般。

    戒舟衍颇有些怀疑地望着他,眉头皱起。

    而阿剑此时听到了鬼怪阴森地“嘻嘻”一声笑,顿时知道,就算他不说,如今也有鬼怪知道他心中所想。眼底差点生出杀意来——他虽然用不出多少灵气,但身负桃木剑,杀鬼依旧在行。

    那鬼怪这时本便被挟制着,被阿剑一指,当然不敌,差点就被那桃木剑吓得惨叫出声。

    其他人当然不会拦他,只是阿剑的剑身杀到一半,又微微僵住了。他顿了半晌,还是冷漠地放过了面前的鬼怪,挪开剑锋,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这鬼怪是溺死的,溺死之鬼向来是横死鬼怪中最凶的,一定需要寻找替死鬼才能解脱……当然这还是常规的状况。

    这鬼既然死在凶宅当中,就已经无法解脱了。

    寻常的溺死鬼便已经如此凶恶,更不必提它是在凶宅这种特殊地点里死的。两害相加,当然比其他的恶鬼都要更凶恶一些,也好在它当初选择加害的人是阿剑。若是老王,说不定还撑不到元欲雪来的时候,就没命了。

    但就算是这么凶恶的鬼怪,阿剑却还是没有直接杀了它。

    阿剑缓缓收回自己手中的桃木剑,想到先前交谈的话题,试图对元欲雪解释道:“只是因为它先前便拿你的形象做局,诱使我离开自己布下的阵法,去它溺亡的地方,更好杀我。我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你的幻象当中,所以……方才看着你的时候,才会误会。”

    他的语气虽然磕磕绊绊,但是解释的十分诚恳。

    老王在一旁听着,忽然开口道:“就只有元欲雪拿来做饵了吗?没有我们吗?为什么就挑中了元欲雪啊?”

    阿剑:“……”

    老王:“……”

    阿剑:“……”

    老王讪讪收了声,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不太该问的问题。

    阿剑的面颊通红,却又实在无法将幻境当中的事情都和盘托出。看上去变像是有些遮掩的模样,目光扑朔:“就是这样了。”

    他说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些隐瞒的样子,也就是元欲雪不大在意——就算阿剑是真的讨厌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元欲雪甚至微一颔首,直接相信了阿剑的解释,并不多做疑问。

    鬼怪在一旁适时地又“呵呵”了一声。

    阿剑又想杀它灭口了。

    不过此时,阿剑还是勉强压抑了自己的不知是愤怒还是羞耻的情绪,说道:“方才被它附身时,我看到了它死前的场景。”

    这口中的“它”,当然指的是鬼怪。

    “它是……被这其中一任房主所溺死的。”

    男鬼的神色顿时变得极为可怖起来,他神情极其阴郁,眼中燃烧起了鲜明的恨意,像是随时能暴起行凶的模样。

    也就是被元欲雪的破鸿蒙镇压着,再加上戒舟衍这身份不明却极有震慑力的存在站在一旁,被迫老实,才任由阿剑道出它当年的死因。

    这倒霉男鬼其实和程佳也是一路的……死法都差不多。

    不过他是死在第四任的房主手里。

    第四任的房主和第三任房主是好友,听说好友出事,公司又需要资金流转,便出资购买下了这栋别墅。

    不必误会,倒不是因为什么朋友情谊,而是这房中藏着的秘密太多,他恰好也是同流合污的一员,害怕秘密暴露被发现,所以干脆买下别墅接手。

    这下来往房屋当中合理合法,也不容易留下疑点。

    而男鬼正是第四任房主的男友,还是一见面就干柴烈火了几年那种。

    结果意外撞破了程佳的冤情不说,也知晓了他们私底下做的走私器官的秘密。男鬼实在良心不安,想替人命申冤,又想将这件事情捅出去——最后的结果也可想而知了。他被灭了口,还是被活活溺死在浴缸里,因此凶性极大。

    他和程佳还有一点不同,便是他是被挚爱所杀,死的时间点还有些许的特别,正好是阴时阴刻,因此两重怨恨加起来,比其他的鬼怪都更凶横一些,阴气极重。

    也正因为死后,男鬼还有独特能力,很不好惹,才能上了阿剑的身。

    如果不是今天被元欲雪他们阻拦,第二天他或许就会拿着阿剑的身体,离开别墅寻仇了。

    阿剑虽然在副本里外杀死鬼怪无数,但是这鬼死得实在冤枉,又不是死有余辜……甚至能算是见义勇为死的,又实在可怜,阿剑这才没直接动手。

    并且他当下的意思,是先放了这男鬼。

    元欲雪知晓阿剑的意思,他的破鸿蒙略微一顿,伸手收回了。

    他虽然不出声表态,但男鬼却知道,这是放过它一马,也不加回应,像是害怕元欲雪他们反悔一般,撞进墙壁当中消失了。

    剩下几人沉默现在原地,还略微有些尴尬。

    老王想到,其实这男鬼和程佳虽然经历差不多,但看上去就是要鬼气更重一些,似乎也没什么悔恨心思,逮到机会不定还是要伤人的……便忍不住生出这是放虎归山的想法。

    而阿剑回身见元欲雪几人,却是转身画下一道静音符,贴在了四周墙角处。说道:“其实除去它死因可惜外,之所以放走它,是因为我还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信息……有关玩家的事。”

    “我们并不是第一批玩家。”

    这一点猜测是很合理的。有很多副本都不是一次性的,在他们之前,必然也有玩家通关过。

    阿剑的眼睛微微垂下:“之所以放走它,也是因为……它其实是杀不死的。”

    这一个观点,就比较新奇了。

    还会有杀不死的鬼怪?

    元欲雪也继续沉默注视着他。

    阿剑继续道:“在它的记忆当中,我看见其实它早在几个副本前……就已经被一些玩家杀死过。但现在却是活过来了。”

    老王微微一怔,下意识为那些玩家说话:“毕竟人鬼阵营并不相同,在危急情况下,那些玩家杀鬼也是为了自保。”

    “可是如果他们之前是合作关系呢。”阿剑正色道,“它虽然是厉鬼,但是最开始还留有理智。因此只是想报复将它杀死的房主,甚至还和玩家达成合作。它不对玩家动手,玩家帮它复仇。”

    “但是最后我看见的场面中,却是玩家杀死了它们……不止一只鬼。”

    也就是说,是玩家先背叛了他们的联盟。

    按理来说,鬼怪应当比人更凶险才对,但是这只鬼灵魂当中残留的记忆,却不是这么说的。

    阿剑的话音落下,元欲雪倒是想到了那天附身在红姐身上的女鬼——

    它对玩家的态度不仅是不友善,甚至可以说是憎恶了,还有很明显的悔恨与怀疑。

    憎恶应当,但这种怀疑,多少显得没有必要。

    但如果它也经历过阿剑口中所说的过往,那么便能解释这一行径了。

    但此时,元欲雪并未出声说出这件事。

    老王身为人类,当然更站在人类阵营一些,他首先皱眉,有些纠结地质问:“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阿剑的话与元欲雪的话同时脱口而出。

    “任务。”

    从每一任房主的经历当中,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最后的结局都不怎么美好。

    哪怕样本极少,也能看出房主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了。

    可以说,他们最开始猜测房主可以控制鬼怪,或者与鬼怪为伍。但结论可能是相反的,房主本身也受到特定鬼怪的威胁。

    如果在任务的最后,房主布置的任务,就是让他们杀死别墅内的这些鬼怪的话——

    不完成任务,便会遭到可怕的袭击,甚至任务失败。

    那最后他们会如何选择?

    再换一个想法,凶宅能通过试住,就证明它不是凶宅吗?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清除造成它是凶宅的“不稳定因素”。

    这一个个推测下来,众人顿时都有些许安静。

    老王头疼欲裂,打哈哈说道:“太晚了,这件事明天再谈吧。要是猜测属实的话,也需要和其他人……商谈一下。”

    于是今天的商议到此为此,正好戒舟衍也很不耐烦了。

    刚才可以说,其实只有三个人在商议任务……至于戒舟衍,这些任务相关,理所当然戒舟衍是不怎么听的。

    他连算不算玩家都不好说。

    戒舟衍所在意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看着元欲雪手上的伤痕,耐心等元欲雪与他们商讨完毕之后,戒舟衍便在一旁,拿起元欲雪的手翻来覆去地查看他手上的伤痕。

    这一副细动作极为细致,也引起了阿剑的注意力,又看见那已经微微凝合,只是手腕上仍似绑着一条红线的伤势。阿剑只觉得胸腔当中仿佛又涌起了那股熟悉的腥味。愧疚如泼天海浪般汹涌而来,他沉默不言地取出自己的红药,要递给元欲雪,先得了一眼戒舟衍颇有些敌意的目光。

    而元欲雪也没有接下阿剑的药物——还是那个道理,这么点伤口,等它自己愈合就可以,本来就是一场乌龙误会。

    阿剑微微垂下了眼眸,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误伤元欲雪了,于是声音都显得十分虚弱,又正式道歉了一句:“对不起。”

    戒舟衍无声冷笑。

    元欲雪被戒舟衍翻来覆去地看着手,倒是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只回了阿剑的话:“……小伤,没关系。”

    老王眼看着氛围不太对,自己连忙打着哈哈,先走进电梯当中,还顺便招呼着元欲雪,和他们说,“那回去好好休息吧——雪哥你也别不当一回事,待会好好洗洗伤口,免得破伤风了。”

    依照老王的年龄,喊一声雪哥纯属逗趣了。不过这一声其实也喊的半真半假——至少老王心里这会已经很敬重元欲雪了。

    阿剑他本人住在一楼,回去休息,自然是不必跟着上电梯的。

    只是他目光还执着的停留在元欲雪的手上。眼看着戒舟衍又捧起了受伤的那只手,他似乎神情冷漠地低头和元欲雪说了一句什么,应当是有提到待会儿关于伤势的处理。

    而在电梯关闭之前,戒舟衍仿佛心有所感一般,抬头望了阿剑一眼,两人对视。

    这一眼相当冷戾,像发着狠,又如同是胜利的昭示者,带着难言的含义。

    阿剑心中微微一怔,心中竟然隐约有些预感。

    ——戒舟衍和自己也是一样的心思,他刚才的那个目光,分明是挑衅,也是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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