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医馆落成济万民

    以现在扶苏对李斯的态度，重新请李斯回归朝堂，绝对是不可能的。

    嬴瑞也不能明确的跟李斯说，我要收拢你下面的法家支持者。

    所以，嬴瑞找到了另一种方法，目的想让李斯留在咸阳。

    “丞相，孤想效仿齐地的稷下学宫，在关中也建一座学宫，再聘请百家博士，传道授业。招揽天下学子，学以致用，报效国家。丞相既是篆学大师，法学造诣更是当今无人可比。为此，孤想聘请您任法家祭酒。”

    尽管嬴瑞说得相当诚恳，但是李斯并不为所动。

    “太子志向远大，天下英才若是得知，必然相继蜂拥而来。得太子如此高抬，老臣在此谢过。然李斯已无出仕之念，只盼余生能在故土安然了结此生。还望太子成全。”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种话，嬴瑞自然有办法让他改变主意。但是，他是李斯，他是曾经为了一己私欲，搭上赵高贼船的李斯。纵然现在无人问罪于他，但嬴瑞深知李斯因为心里有愧，才不愿重新回归朝堂，或者出来教书育人。

    想通了这点，嬴瑞也不再坚持，起身与李斯作揖拜别。

    此间事了，嬴瑞回到咸阳后，全心投入到医馆的筹建当中。

    为了节省国库开支，嬴瑞直接把赵高一族被抄家的府邸，稍加改造一番过后，就成了大秦最大的一家官营医馆。

    医馆开放当天，令全城百姓没有想到的是，治病竟然不用花钱，全都由官府买单。一时间，这个消息就传遍整个关中平原，前来看病的百姓络绎不绝。

    当然，嬴瑞也有规定的，凡是没有具备二十级军功爵的，都能免费。反之，公士以上的则收费，当然费用也是便宜得吓人。m.

    百姓几乎每天都挤爆了城门。对此，嬴瑞早有措施，他命令医馆每天只诊治一百名病人，后面等待的人，则需要摇号排队。

    医馆如此慷慨大方，百姓当然是把功劳算在素有贤名的扶苏身上。而朝堂上就会有人不禁要问了，少府到底花费多少国帑去经营医馆。

    于是，扶苏召章邯进宫问话。

    “启禀陛下，医馆一事，少府至今没支出过一分钱。”

    扶苏听了之后相当诧异，问道：”那钱财从何而来？”

    章邯舔了下嘴唇，心底有些紧张，说道：“回陛下，医馆所用钱财，均是出自东宫。”

    “东宫哪来如此多钱财？”

    “启禀陛下，近来上林苑的工坊，造纸技术日益纯熟，产量也跟着提升，太子便将所产卖与诸多大户，换取的钱财用于医馆。”

    扶苏和淳于越听后，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陛下，太子实在有失皇室贵胄身份，怎可干起商贾贩夫的勾当？之前臣就提议太子将造纸术交由少府掌管，却屡次推托。”

    扶苏颔首嗔道：“实在放肆，竟然借用造纸，大肆敛财。韩谈，即刻去宣太子进宫。”

    韩谈刚走出殿门，迎面就碰见郎中令急匆匆赶来。

    “郎中令您这是…？”

    “韩府令，我有要事面见陛下。”

    “那就先随奴才来吧。”

    “启禀陛下，宫外现聚集大量百姓。”

    “爱卿莫急，且慢慢说来，为何会有大批百姓聚集，所谓何事？”

    “都是来自关中各县，以三老为代表，扬言要向陛下献上万民书。”

    “快带朕去看看。”

    不一会，扶苏来到皇宫的城楼上，看着底下乌压压的人群，这场面他平生第一次遇见，心底难免有些慌。

    城下的三老见到皇帝驾临，立刻高声呼道：“陛下勤政爱民，忠厚仁恕，前有免赋税、废徭役、后有设医馆无偿于民。我等老朽代关中子弟，特来谢过陛下隆恩浩荡，为此献上万民书，颂以陛下。”

    卫尉上前启奏：“恭贺陛下博得万民书，此乃流芳百世的大功德呀！”

    扶苏听了卫尉的话，顿时龙颜大悦，连忙命令打开宫门，亲自出门迎接百姓。

    三老毕恭毕敬，举着盛放万民书的托盘，扶苏亲自将三老逐个扶起，向三老以及百姓郑重作揖还礼，随后命奉常敲响编钟，打开粮仓发粮三天。

    但凡君王受献万民书，须正礼还拜百姓，这是大秦的一种传统。在大秦崛起的路上，百姓献万民书之前不是没有过。

    战国时期，秦国孱弱。

    魏国经过李愧变法之后，成为七雄霸主。从公元前409年开始，魏国前后向秦国发兵，打得秦国丢失了函谷关，彻底与中原断了联系。

    秦人不堪受辱，哪怕是自备干粮，也要夺回领土。哪怕是以命换命，也要将魏人赶出函谷以东。此后，献公励精图治，改革国内户籍经济，给后来的商鞅变法奠定了基础。

    终于在前366年，打败韩魏两国，收复失地。秦人感念献公夺回故土，在诸县三老的联合下，向献公献上了万民书，以此来歌颂献公的功绩，以及秦人悍不畏死的精神。

    此时远处的阁楼上，嬴瑞和杨硕注视着皇宫门前所发生的一切。

    “先生料定，但凡孤有所作为，淳于越必定在陛下面前弹劾。故而设计了这一出戏，实在妙哉。”

    “为殿下分忧，排除万难，乃臣本分。”

    “孤也该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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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夷宫。

    “宣太子嬴瑞，觐见。”

    当嬴瑞走进宫殿内，这次他发现淳于越不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有这老匹夫在，免不了要教训自己两句。总之，自己做任何事，感觉在对方眼里全是成何体统、有失风范。

    没办法，太傅这个职务，现在可相当于三公，也可以说是皇帝的行政顾问兼老师，那么扶苏已经成为皇帝了，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处处教导，否则有失天子颜面。

    所以，淳于越就把教导的对象，放在太子身上，这也是太傅的职责所在。

    “儿臣拜见父皇。”

    背对着嬴瑞的扶苏，面带微笑转过身，走近前去拉住儿子的手，温声细语的说道：“随朕到这边来坐。”

    坐下来之后，嬴瑞心底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总感觉今天的扶苏有点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于是他便率先说道：“医馆一事还未请奏过父皇，儿臣就先斩后奏，请父皇降罪。”

    “无妨，你所做之事，可谓是利国利民，恕你无罪。医馆朕去看过了，你做得非常好，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甚彩！”李肆的大秦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