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异域风情水仙阁

    “皇后首创女子亵衣。”

    “此物做工精美、一针一线皆是云英绣女心血。”

    “缠于娇躯，可塑身段之美。”

    “缚于香髀，令君流连忘返。”

    “有助于床笫意趣，亦能畅享敦伦之乐，乃夫妻房事必备佳品。”

    “诶诶诶！你别看报纸上说得天花乱坠。”

    “说不定是挂羊头卖狗肉呢？”

    “甭在此你一言我一语，咱们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对对对！咱们现在就过去。”

    少顷。

    一群文人骚客组团来到水仙阁门口。

    然而，这里只有官兵把守，还有工匠在这里进进出出。

    大概是还没开业的缘故，愣是没见着异域风情的姑娘。

    这时，一个人马驾车来到水仙阁门口。

    为首的少年郎不过十八九，却趾高气扬的指挥着一大帮人做事。

    “来人，把帛画给支起来，位置要摆成鱼鳞阵。”

    “还有牌匾，现在就挂上去。”

    “………”

    有文人骚客认出少年人的身份，当场就和朋友讨论起来。

    “喂！那位好像是郎中令之子，杨大少爷。”

    “对对对。上次在钱庄门口搞那个什么储蓄活动的人，也是他！”

    “据说郎中令是最早追随陛下的门客，一直以来都是圣眷傍身。我看不如过去和杨少爷结个善缘，往后也能多条门路，你们说是也不是？”

    “说得太对了！这种机遇千载难逢。如今这世道不比以前，想当官，想封爵，就得上战场，要么交钱粮。”

    “如能被杨少爷收为门客，那咱们以后就前途无量了，你们说是吧？哈哈哈…”

    “那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休得莽撞行事。你们也不看看，人家现在正忙着，此时贸然过去打扰，相当无礼。”

    “害呀！竟未料到此节，大意了大意了！”

    “还是兄台考虑周全！”

    “………”

    正当文人骚客站在一旁窃窃私语的时候。

    杨喜已经指挥着仆从把一幅幅帛画，用铁钩撑开，再一一挂在“易拉宝”上面。

    （注：为了读者好理解，这里使用“易拉宝”这个现代词）

    当帛画相继张开的那一瞬间。

    文人骚客傻眼了。

    赶忙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走近一些去打量。

    ……………

    与此同时。

    世家大族派去买报纸的家丁，已经赶回府中。

    田假一看到报纸上满满罗列着孔鲋的罪状，当场就坐不住了。

    对家丁喊道：“去…去孔府邹府，还有淳于氏，把他们都叫来。”

    家丁纳闷道：“老爷，孔府现在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啊！”

    田假这才反应过来：“那就去叫其他两家，让他们速速到妙音坊汇合。”

    “小的这就去。”

    少顷。

    邹甬和淳于季联袂赶到妙音坊。

    看他们俩的胳膊也夹着一份报纸。

    田假收住见面缘由的话，直截了当说：“如今孔氏上下成为阶下囚，俨然是木已成舟的事。”

    “倘若孔氏有人把咱们的事也供出来，咱们只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听他这么说，邹甬急得来回踱步，嘴里絮絮叨叨说着：“孔鲋曾邀请我去过他府上一同享乐，还曾经让我资助过陈胜起兵，如果他没守住嘴巴的话…”

    “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

    淳于季倒是显得格外淡定。

    他对两人小施一礼：“两位无需担忧，我淳于氏因前左丞相的缘故，在朝中有点门路。”

    “只要两个相信我…”

    “我定能打通关系，保咱们安然无恙。”

    邹甬闻言立刻停下脚步，跑过来急切问道：“你可有把握？”

    淳于季面露难色说：“当然有把握，只不过…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邹甬田假二人一听这话，当场秒懂。

    “说吧！你要我们出多少钱？”

    看他们脸上有了肉痛的表情，淳于季便故作为难道：“这可不好说啊！须知我要找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每位朝廷大员小钱看不上，大钱你们又不愿多出，总不能让我淳于季一人承担吧！”

    “说实在的，咱四大家之中，论家财就我淳于氏最穷。”

    邹甬爽快答应：“好！我邹氏出十万金。”

    田假沉吟了良久，才表态也出十万金。

    淳于季道：“那好，事不宜迟。两位现在就派人回府，把二十万金运到钱庄，存到我名下。”

    田假和邹甬神色怪异的对视一眼，才起身去向门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

    两个家丁送来两张钱庄储蓄回单。

    淳于季接过回单一看，立马面露喜色：“两位如此慷慨解囊，在下定然不负所托。”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那在下就不相陪了，这就去打点门路。“

    他刚起身要走，突然就被田假喊住。

    “慢着！”

    淳于季转身问道：“田兄还有何交代？”

    田假向邹甬使了个眼色，才说：“我俩交给你这么大一笔钱，怕你事后赖账不认。”

    “你需得立一张字据，我们才能放心。”

    邹甬附和道：“没错！此事我还没跟内子商量，府上金库一下子少了十万金，我回去也不好交代！并非我不相信你，还请见谅。”

    淳于季讪讪一笑：“对对对！说得太对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确实该立…该立！那就由我来执笔。”

    不多时。

    书桌台上出现四份字据。

    三人仔细读过上面的内容，确认无误后才署名盖了章。

    等淳于季走后。

    田假邹甬才开始正在细细研究起报纸上的其他内容。

    这一看，两人不淡定了。

    遂一拍即合，双双赶到现场了解情况。

    放到此地。

    就看见这里是一片乌泱泱的人海。

    若不是官兵在维持秩序，只怕早就引起交通拥堵。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水仙阁门口。

    才知道吃瓜群众围观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只见水仙阁大门两边放着一排方框展架，框中帛绢用“彩色油漆”绘制着栩栩如生的异国女子。

    有文人对着上面的字就开始念了起来：

    “精绝舞女，帕尔戴…”

    “龟兹歌姬，尤里孜…”

    “日耳曼女斗士，赛丽…”

    “扶桑艺妓，贞子…”

    “天竺尼姑，阿摩拉…”

    “暹罗女巫，沙旺苏塞…”

    “……”

    除了晦涩拗口的名字之外，似乎为了方便宾客记住每位姑娘，左上角还有从“一到百位数”的号码标注。

    有人发现这个贴心设定，于是就没人去记住名字，反而骚话连篇讨论起某某号身材长相如何？某某号看起来性格泼辣难以被驯服？

    熙熙攘攘的讨论声传到田假耳边，再回头看一眼对面的自家青楼。

    本应该是门庭若市、嫖客进出不断的场景，却因水仙阁的开业宣传，此刻变得冷冷清清。

    这让田假察觉到一丝危机感，于是就戳了戳身边邹甬，说：“还没开业就如此火热，如果正式开业了那还得了？”

    邹甬赞同道：“汝所料不假，不止这些嫖客，我都想等水仙阁开业后，立刻去光顾一下，领教一番异域情调。”

    田假剜了他一眼：“尚未开战，你就起了滋敌的心思？”

    邹甬赶忙解释道：“田兄误会了，误会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这不是想去刺探军情吗？”

    “水仙阁有的，咱们也可以有。”

    田假乍一听秒懂。

    邹甬无非是想抄袭水仙阁的经营模式。

    “好！既然他们能给娼妓作画展示，供嫖客参考，那咱们为何不能这么做？”

    “那回头我就去找画师，把咱们青楼的牌头都亮出来，届时十几座青楼跟他们争奇斗艳，殊强殊弱还不一定…”

    两人商定完毕，说干就干。

    第二天田假就来一位大师。

    这个大师来头可不小，他曾经担任过齐国宫廷的首席画师，水墨技艺相当精湛。

    可当他被田假拽到水仙阁门口，仔细研究过展示画过后。

    画师却哭丧着脸说：“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

    大秦十九年，太初历正月初一。

    文人骚客期盼已久的水仙阁，终于盛大开业。

    正当各大青楼的窑姐还在睡懒觉的时候，就有一群不怕冷的北欧洋妞，穿着露胳臂露腿的死库水，在水仙阁门口跳起了民族舞蹈。

    临淄人民从未见过这种劲爆的画面。

    男女老少挤爆了整条街，甚至有人直接爬上屋顶，就想瞅一眼报纸上说的“吊带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这种场面自然少不了青楼三位东家。

    他们利用金钱开道，好不容易才挤到最前面瞅一眼艳舞。

    淳于季评价道：“这这这…这难道是西域蛮夷的衣服？那可比咱们中原女子的衣裳，还要养眼睛呐！”

    “还有这白如雪的肌肤，那饱满的肥臀…啧啧啧！大冷天就如此彪悍，不愧是能连克数男、欲求不满的女中豪杰！”

    邹甬抹了把口水，才说：“我倒想搂几个回家大战三百回合。”

    “得了吧！就你这把四五十的年纪，那还不得被女斗士给活活坐死。”

    “休逞嘴上快活！我是宁做榻上风流鬼，也不要老来无力望女徒伤悲。”

    “……”

    三人正闲聊间。

    音乐和艳舞突然结束。

    八个洋妞对围观群众放了个飞吻，就扭着屁股退居幕后。

    留下身后一群登徒子在使劲呐喊：

    “诶诶诶！美人别走哇！”

    “再给爷几个跳一段艳舞。”

    “是啊！叫水仙阁再演一出，啧啧啧！这艳舞实在忒眼眼睛，你看那边好几个小郎君都流鼻血了！”

    “……”

    这时，小仙阁东家乌尘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朝人群拱了拱手，说了几句早安问好的话。

    末了，他就拎起木锤，重重敲在铜锣上。

    “今日水仙阁，正式开张大吉。”

    话音刚落，两扇红漆大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里面顿时冒出一股带着香味的热浪，吹拂在宾客脸上，犹如春日的一股暖风。

    接下来的场面一发不可，那些名下存款六七位数的土豪争先恐后涌进大门。

    青楼三东家也夹在人群中混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画面令人相当震撼。

    田假本就是齐国的王室宗亲，也见过富丽堂皇的宫殿。

    殊不知区区一座风月场所，豪华程度竟然远超齐王宫！

    大厅不止相当宽敞明亮，到处薄纱垂帘、镶铜柱子，还设有别具一格的舞池舞台、宾客座位。

    再稍稍抬头仰望，顶上吊着好几盏琉璃火油灯，把彩绘的天花板照得宛如仙宫璀璨。

    见此盛景，田假对邹甬面色不悦问道：“这是咱们能仿造出来的？”

    邹甬讪讪一笑：“就算装潢仿不来，咱们也可以仿抄别的，总能借鉴那么一两样…”

    这时，场内再一次响起铜锣声。

    有个气质典雅的中原女子，出现在舞台上。

    她先是朝在场众人行过一礼，才朗声说道：“诸位贵宾，小女子张采儿，乃是水仙阁账房掌柜。”

    “下面给诸位安排一出香衣展节目，还望诸位能尽情欣赏。”

    简单介绍完，采儿姑姑击响两记巴掌。

    然后二楼的伙计就把聚光镜投在舞台上。

    又是类似劲爆的音乐响起。

    第一个身穿三点式亵衣的白人女子，叉着腰踩着猫步就从幕后走出来。

    关键是她背后还挂着两只羽毛翅膀。

    再配上金发碧眼，简直像极了天使下凡。

    待她走到舞台边缘，所有宾客彻底坐不住，像舔狗似的一窝蜂涌到舞台底下，流着口水近距离打量着台上美人。

    只见她的头发像是波浪一样弯曲，眼角底下的还有一粒美人痣，更显妩媚风情。白皙的肌肤再配上烈焰红唇，就这副气质，果真如报纸所言，忒么热情似火啊！李肆的大秦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