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与你说说现在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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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直线距离算,姑嫂城与鈆城估计也就五六十里。 但两城地处千山山脉之内,顺着山脚与山间谷地,硬是多走出了一倍的距离出来。 不过鈆城的地理位置,以及景色倒是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群山之间环绕一大片难得的平整谷地,一条河流自北向南从谷地流过。 南北两边的山口都只有一里左右宽,将这两处堵死,完全就是个自成一国的小天地。 城池的建造依旧是高句丽人一贯的风格,将城一半建在山腰,一半建在平地。 就是鈆城的武备,有些让人一言难尽。 罗一率领二百边军,身后远些又跟一百姑嫂城的人马,都跑到城门口了,也没个正经人出来问一问。 “羁縻州的各城要都是这样,我怎么觉得根本用不着想那么多的计谋,直接派兵过来就好了。” 李尚客目光扫了扫两边的山口,摇摇头继续道:“两处咽喉之地居然不置一兵一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是还跟从前一样好战斗勇,保定军能过得那么安稳?” 罗一再次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城池,摇摇头继续道:“这么半天城头上还没个动静。 这是习惯了咱们大唐横在前边替他们遮风挡雨,或许要米粮比先前所想,要容易些。” 李尚客环视一周谷内的平地,又看了看西边的山梁与逐渐走高的坡地,估算了一下道:“光是平地开垦的良田,少说能养活三万人,鈆城应该有有家底。” 顿了顿,李尚客又满是疑惑道:“如果南边的几城都是这样,不该缺粮才对,怎么这些地方年年嚷嚷着米粮不够。” 闻言,罗一扭头四处看了看,因为积雪覆盖的缘故,看不出田垄是什么样。但是看到河床与冰冻的河流,品出了些滋味。 “您仔细看看这条河,收获不丰或许与这个有关系。” 李尚客将目光投向蜿蜒曲折的河床,“这河怎么了,冬日里河水不多,不都是河床裸露的样子吗。” 罗一叹了口气,“您平日里光琢磨着吃松子了?就看不出与梁水有什么区别?” 区别? 李尚客再次瞅了瞅弯曲的河床,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同。 刚想开口询问,从鈆城的城门突然涌出了一群人出来。 罗一对李尚客摆摆手,夹了夹马腹向前靠了过去。 “某,鈆城大城宰,邹玉。” 邹玉在出城之前,已经站在城墙上观望了一阵。对突然出现在城下的唐人边军,心里有些犯嘀咕。 看人数和架势不像是有歹意,可若说是护送,又没见着商队,只有不少的爬犁。 路过需要些草料与米粮也不像,因为没必要指名点姓的要见他。 琢磨来琢磨去,觉得没得罪过大唐边军,又实在摸不清是个什么用意,邹玉索性带着人出来,打算直接问问。 “某,东亭守捉使罗一。”扭身抬臂指向身后的李尚客,罗一声音恭敬道:“这是我保定军的李长史。” 邹玉打量了几下罗一与李尚客,罗一的名头听自家和路过的商队提过,但是却从未见过。 此刻两人都蒙着面巾看不出个模样,尤其是身上披着的袍子,破破烂烂说不上,但却太寒酸了些。一军的长史与守捉使,就穿成这个模样? 罗一见邹玉有心犹豫,将腰牌拿出晃了晃,“邹城宰不用担心,没人敢冒充我大唐边军。带着面巾,未写帖子,其实都是为了鈆城好。” 将手指向远处的高传,罗一继续道:“那位是姑嫂城的高城宰,你们两城离得不远,应该认识。” “邹城宰,我是高传。”见罗一指过来,高传很配合地驱马向前靠了靠,用高句丽话重复了一遍罗一所说:“与你说话的就是东亭守捉使,立于军前的是保定军的李长史。” “恕某眼拙,李长史与罗使头勿怪。这会儿天寒地冻,还是随某快快入城暖和暖和。”邹玉虽然与高传不熟悉但却认识,虽然心中还是疑惑,来的人却是大唐边军假不了。 “请邹城主止步。”见邹玉拍马往前来,罗一拱了拱手,“谢过邹城宰的好意,但是城便不进了。” 邹玉脸色发懵,闹不清眼前的唐军又不进城又不让靠前是个什么意思。 “邹城宰不必疑惑,现在辽东各城起了瘟,怕把瘟气带了进去。” 李尚客拍马向前几步,抬手指了指东北的方向,板着脸继续道:“此次我等前来,是与鈆城求援,共克难关的。” 听到起瘟,邹玉先是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后又是一脸的疑惑,“恕某愚钝,共克难关之意,有些听不太懂。 鈆城无名医,对起瘟也是束手无策,实在是帮不上忙。” 李尚客摇晃了几下大手,“邹城宰会错意了,此次前来并不是征医的。 而是想让鈆城出些米粮,免得流民饥寒而亡。” 邹玉脸颊抽动了几下,心中有些不满,东边起了瘟与鈆城何干。唐人真是莫名其妙,居然过来与鈆城要米粮。 “难怪长史与天朝天兵不入城,原来是因为此事,某代城内百姓谢过长史人善之心。” 邹玉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想得罪了大唐边军,捧了一句后,脸上带着难色道:“鈆城十年九涝,所打米粮向来不丰。 但长史开口,某怎能回绝,鈆城出百石米粮,聊以……” “百石米粮?邹城宰是在说笑?”李尚客冷冷打断了邹玉,“某说得共克难关,邹城宰以为某是随便说得?此次鈆城少说要出万石的米粮!” 邹玉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脸色难看道:“李长史不是在说笑? 百万斤的米粮,是鈆城半年的口粮,给了出去鈆城的百姓该怎么办。 流民的命是命,我鈆城百姓的命同样是命。 此事,某恕难从命。” 李尚客双目一瞪,“你可知晓拒绝此事的后果?我大唐…” “长史息怒。”罗一拍马凑过来,将李尚客劝住,“此事换了谁,谁都难以接受。您先到一旁歇息,属下与邹城宰仔细说说。” “哼!”李尚客恶狠狠地瞥了一眼邹玉,随后拨马转身,压住笑意对罗一道:“只给你半个时辰的工夫,若是鈆城还拒绝,那便不再管他们。” 罗一对李尚客挤了挤眼睛,随后对邹玉一脸真诚道:“邹城宰莫要往心里去。 各城起了瘟,长史心中焦虑难安,火气确实是大了些。不过语气伤人,说得却也是实情。” 邹玉面色稍稍缓和了些,“长史仁义之心,某敬佩。若是挤一挤,借出个千石,还能熬下去。 何况前些日子商队已经筹措了千石准备送去东亭以换取酒水的售卖 可上来便是百万斤,鈆城实在是没有。” 罗一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邹城宰的难处,某知晓,但此事真的迫在眉睫。 这样,出不出米粮暂且再说,我先与你仔细说说现在的形势。 我大唐境内,东亭,怀远,辽东城,皆有瘟气,玄菟,白崖城,黎山,皆瘟气横行。” 顿了顿,目光投向高传,罗一脸色凝重道:“离你鈆城不远的姑嫂城,也已经瘟气肆虐,大城宰高中已经染疾而亡。 瘟气离你鈆城并不远,之所以此刻还没受到波及,是因为我大唐边军极力阻拦逃民南行。 可想要安抚住逃民,不光是治瘟,还要给其柴薪与米粮让逃民过活下去。 东亭如何,邹城宰多少该知晓些,若是东亭失守,逃民将再无阻拦。甚至是各城战兵与我大唐边军,都会裹挟其中。” 说到这,罗一重重叹息一声,“一旦此种情况发生,邹城宰您觉得鈆城能独善其身吗。” 邹玉的脸色大变,声音发颤道:“罗,罗使头,此话可是当真?” 罗一抬手指向高传,“高城宰就在一旁,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他。” “怎么就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邹玉没有问高传,人都来了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而是彻底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还有更不好的,听说契丹与靺鞨人好似想趁着这次机会南行。” 罗一吓唬了一句邹玉后,满脸诚挚的继续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现在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 万石米粮对鈆城确实多了些,但五千石挤一挤,应该还是可以的。 另外,此次征粮,不单指你一家,磨米,安市,建安,都要去的。 如果这几处的米粮能给的多些,鈆城这里或许就能出的少些。” 邹玉目光稍稍明亮了些,对罗一最后这句话好似懂了,可又好像没懂。 看出邹玉的疑惑,罗一嘴角一扬,微微笑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而且此难过去后,东亭会派农博士与工匠过来,教授你们耕种与挖沟筑渠。 不受涝灾,这里就是一处小些的天府之国,明年的收成就能将这次的征粮补回来。 到时候再给你家的商队多些酒水,到时不用走得远,贩卖到新罗就能获利颇丰。” 邹玉脸上神色来回变换了一阵,抬头看向罗一,“罗使头说得可当真,也能做得主?” “我在东亭什么样,商队之人都该知晓。”从佩囊里拿出一份契书对邹玉晃了晃,“其实还准备了这个,邹城宰若是没有忌讳,现在便可签了契书。”战五渣的穿越大唐:这个安史不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