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与蝙蝠侠的初次交锋

    蝙蝠侠转过身，看见周晨独自一人，站在他的身后

    尽管仍然穿着流浪汉的破旧衣服，但周晨卸掉了脸上的伪装。这使得蝙蝠侠第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男子，便是哥谭市的新市长。

    虽然很惊讶市长能找到他，但蝙蝠侠还是决定和这位新任市长好好聊聊。毕竟，如果有市长的帮助，那他很多行动，都将方便许多。

    “是的”

    周晨得到了确认的答案，眼中涌现出一股复杂的神情，他看着蝙蝠侠，蝙蝠侠看了他一眼，却避开了他直视的目光。

    周晨并没有超能力，也无法预知蝙蝠侠的行踪。可蝙蝠侠最后把钱塞给那位断腿的中年妇女的行为，却暴露了他。只有完整的经历整个过程的人，才可能知道，为什么那位流浪汉这么需要钱。同时，给钱的行为，同样代表着，蝙蝠侠对于接下来警察们的行为，也早已经有了预判。

    他明明早就到了，却眼看着比利打死了流浪汉；眼看着比利以一种极端羞辱的方式，将一群人类当成畜牲一样羞辱；甚至眼看着，怪物出来，杀掉了比利。

    他不是无能为力，他只是冷眼旁观。

    “为什么不阻止他？”

    尽管没有提及人名，但蝙蝠侠很清楚的知道，周市长话语中的他，指的就是比利。蝙蝠侠沉默许久，似乎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最终还是开了口。嗓音嘶哑的说道：

    “我很抱歉。。”

    “不，你不用和我说抱歉，我还活着，还能和你说话，还能指责你。这得感谢你，感谢你蝙蝠侠！拯救了我们！你完全不用和我说抱歉！”周晨听到蝙蝠侠的回答时，有一些激动。那是一种被相信的人背叛了的感觉。

    “但你应该对他们说抱歉，自诩为哥谭守护者的黑暗骑士先生，你就这样看着他们，哥谭市的子民，在你这个守护者的注视下，被羞辱！被杀害！”

    “他们也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羞辱！被杀害！而你！”

    周晨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压抑一下满腔的怒火，压低着因为激动而嘶哑的声音说道：

    “而你，哥谭市的守护者，只是看着，在一旁冷静的看着，一群被你庇护的人们，被那些上流社会逼着，在地上，像一只畜牲一样，捡！屎！吃!”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作为名义上的哥谭守护者，前世影视剧中的正面人物。说实话，周市长还是会希望他是站在己方阵营，共同对付犯罪者的。至少，这能让他面对那些变态罪犯时，心里稍微的有一些底气。

    然而，今天的这一幕，彻底的打碎了他的所有幻想。一名守护者，亲眼看着自己守护的人民，被杀害，被羞辱，却只是冷眼旁观。是的，比起被怪物屠戮，这种富豪们极端的对穷人的极端羞辱，让他更加感到愤怒。这种肆意践踏人们尊严的羞辱，是足以让慈眉善目的菩萨都要化身为金刚怒目的护法的愤怒。而自诩为哥谭守护者，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却冷眼旁观的看着一切发生。这让他感到无比的荒谬。

    听着市长的指责，蝙蝠侠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楼下。

    周晨压抑着怒火，走到天台旁边，同样看向楼下。

    楼下

    警察们已经将鳄鱼人押送到了警车上。或许是给他打了什么镇静剂，蛮横粗暴的鳄鱼人，像是一具尸体，躺着没有了任何的反抗。

    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战斗打碎的砖块和尸首遍布整块。警察们已经开始准备收队，而一些胆子比较大的流浪汉，则是溜进了这块区域，翻找起别人帐篷里能用的物资。地面上，钞票，那是基本没有了。警察们把这种“关键证物”打扫的一干二净。残留的在地面的，只有鲜血直流的残肢断臂，散落在地的各种流浪汉的生活物品，和极少数的幸运躲过破坏的完整饭盒。

    随着警察们的逐渐离场，越来越多的流浪汉涌入了这片区域，开始了寻宝。

    那些散落的生活物资和完整的饭盒，就是他们的首要目标，若是极其偶然的能在废墟下面能发现一张漏网的钞票，甚至能引起一堆人的争抢甚至大打出手。

    ……

    “我救不了他们”

    看着楼下的人们，蝙蝠侠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

    “比起尊严，他们也许更需要活下去。”

    周市长看着楼下在一片残骸中争斗的人们，也陷入了沉默。这一刻，他想起了树人先生笔下的那个著名的人血馒头，和他在那个时代振聋发聩的一句呐喊：学医救不了华国人。

    过了很一会，周晨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看着楼下依旧在争斗不休的流浪汉，说道：

    “对不起”

    “嗯？”

    “其实，我也在现场。可我没有办法出手，也没有能力制止。责怪你，同样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周晨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哥谭天空，不管何时，都是厚厚的乌云遮挡着。漆黑的夜里，让人看不见天上的星光，也瞧不见地上的灯火。

    “嗯。”蝙蝠侠没有接话，他知道，这件事情，一个替死鬼市长贸然的出头，除了多送一个人头，没有任何的用处。

    哥谭的晚风，开始渐渐驱逐寻宝的流浪者。昏黄的路灯下，只剩下暗红的血迹，和满目狼藉诉说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鳄鱼人？”

    “我不杀人”

    “哪怕杀了鳄鱼人，能避免未来更多的人死亡？”

    “如果我杀了他，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即使，明知道他很可能会越狱，然后杀害更多的人？”周晨再一次的看向蝙蝠侠。

    蝙蝠侠看向周市长，这名明明只是个普通人的市长，身上却有着一种他说不清楚的气场。他意识到，这名市长，远不是其他人想象的那么无能。

    “如果失去了正义，所有的秩序都将被肆意践踏，到那时候，人们会面临更大的苦难。”

    蝙蝠侠认真的对着市长，说出了自己的信念。他并不是不同情那些流浪汉，相反，他同情他们。但他的信念里，秩序的崩塌将带来持续的混乱，而那将引发他无法接受的黑暗时代。目前，流浪汉们不管怎样，还能够活着，可到那时，眼前的流浪汉们，可能连苟活的机会都将失去。他也知道，用他的办法，永远也没有办法根除罪恶，但他也只能如此。

    “如果，你守护的秩序，本来就是错的呢。”周晨目光坚定的看向蝙蝠侠

    “你又如何保证，新建立的秩序，就一定会是对的呢。”蝙蝠侠也目光如铁的盯向周市长。这么多年来，他见过了太多的野心家，想要推翻哥谭的秩序。但每一个，都最终会被他打败。这是他的哥谭，他不会允许别人来破坏它。哪怕这个人，是哥谭的市长。

    周晨看着蝙蝠侠黑色的面具，和面具下年轻的脸庞。他知道，现在，他不单是在和蝙蝠侠在交锋。而是代表着前世传承五千年的灿烂文明，在与面前黑色面具下代表的哥谭文明在对话。在这个打着“自由民主”旗帜的文明外表下，包裹着的其实是异常残酷的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眼前这位所谓的守护者，其实不是人民的守护者，而是规则的守护者。

    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打压弱者的一种借口；所谓的“民主”，也不过是防止他们反抗的一剂安慰剂。在这美好修饰的外衣下，哥谭人无论多么努力，都跳不出现有的阶级，天生的阶层几乎注定了他们人生的顶点，而任何社会的动荡，都会使得他们只能层层的往下堕落。最终沦落为只为行尸走肉活着的流浪者。他们本应享有一样的向上奋进的权力，但“个人奋斗”的光环，遮住了上层社会为他们奋斗途中埋下的陷阱，并用包裹着毒药的安慰剂，让他们逐渐丧失了反抗的意志。

    在周晨前世的国度，那璀璨的东方文明，也同样经历过哥谭人的迷惘。秩序的崩溃，外敌的入侵，也曾残忍的虐待着那个伟大的文明，人们麻木着，迷惘着，挣扎着，不知该走向什么方向。敌人希望奴役他们，将这个曾经的辉煌大国，狠狠的踩在地上，无论是物理上，还是精神上。他们也曾无力反抗，落后的武器和思想让他们只能在漫长的岁月里，只能不断的流血和无畏的抗争。

    万幸，在那个迷惘的时代，有一位教员，用脚踏实地的路线，带领着迷惘的人们走出了一条属于人民的路线。敌人痛恨他，疯狂的攻击他；叛徒惧怕他，不断的诋毁他；他审判过的贪官，要他下台；他打到过的地主，要他下课。他孑然一身，却扶起了一个即将跪下的民族；他荣耀等身，却拒绝了黄袍加身的诱惑。人们拥护他，高呼万岁；他热爱人民，高喊人民万岁。那是周晨的偶像，也是华国所有青年人的偶像。

    “我要让每一个人，活得有尊严。”

    周晨思考了很久，目光坚定的看向远方，铿锵有力地说出了这句话。看着眼前灯火通明却腐朽不堪的城市，他想要像他的偶像一样，带领着哥谭人民，重新站起来。

    “我很希望你能做到，但时间会证明，你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蝙蝠侠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一刻，他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比他自己更强烈的意志。这股坚定而纯粹的信念，让他都感受到了一丝未知的恐惧。

    “祝你好运，市长先生。”

    城市的灯光，已经一一亮起。忙碌一天的人们，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窝。但长久失修的市政，让城市的许多角落，都失去了路灯的照明。而犯罪，就在这些黑暗的角落里慢慢滋生。蝙蝠侠站在天台，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他曾经坚信，只有他才能用恐惧，阻止这黑暗的犯罪，继续蔓延。但如今，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团小小的火苗，将幽暗的空间一把照亮。

    虽然那团火苗还很小，很小。但依旧让他感到了不安和恐惧。这是他的王国，他不会允许别人破坏。

    看着消失的蝙蝠侠，周晨目光如炬。不正经茶人的我在哥谭当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