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历史小说 - 大明:从1566开始在线阅读 - 第471章 假扮成商人暗中查访

第471章 假扮成商人暗中查访

    北校场,

    朱墨和吕坤也在商议。

    他本想一口气先去景德镇,然后让吕坤带人稍后跟来,可想到景德镇并没有熟人,且谶语竟然把建文勋臣也一起绑在自己身上,那就非同寻常了。照理说,严家支持裕王登基,与建文勋臣并无矛盾,又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障眼法?

    此类障眼法,在后世也见过,无非又是一种李代桃僵,比如说,沐朝弼他们故意找个藩王出来,把这藩王说成建文勋臣,然后跟他朱墨一起定罪,那么沐朝弼他们就自我洗白了。以后谁要是再说建文帝的事,就跟他沐朝弼无关了,坏人已经被定罪了嘛。

    此种套路甚为歹毒,严家对自己也多次使过,对胡宗宪也使用过,可谓是屡试不爽。一般脑筋不好的朝臣,很容易就被蒙骗。

    朱墨本来这样看,可刚要出城,却又想到一个人——

    景王!

    莫非是严家想要扶持景王?干脆就把裕王和自己一竿子全都打死,甚至,还连带着一部分不听话的建文勋臣。到时候大狱迭兴,严家就能把所有异己势力全都铲除了,而那个景王,既然跟严世藩纠缠不清,那多半就要做了傀儡。

    另外还有一点——

    讨论群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裕王最恨自己,会不会也掺和进来了呢?因为,那衙役刚说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的初始阶段,与沈淳无关,那沈淳是懵比的。是后来事态更复杂了,那沈淳才派人来报的……

    那就说明,第一个挑事的人也许不是严家,而是另有其人,所以才会出现“白王系子、燕逐高飞”这个话。而这个人,还真有可能是裕王。毕竟,裕王的心腹殷士儋不是在江南主持大局吗?那谭纶总督不也是裕王的詹事吗?有两个大员在此,难道还闹不出一点事情?

    一念至此,

    朱墨勒转马头,又回到北校场。

    此时,

    吕坤也想得脑壳疼。这个人历来不做事,而上回做了忠武校尉之后,对万事都很上心,也忽然很有办法,这时便道:

    “子玄,我看,可以先派人去景德镇打听……还是老办法,花银子,先在你派去的那些陶工里找可靠之人,然后逐一撒网,只要钱花得多,一定能摸到底细的!”

    朱墨怔了一下:你小子倒是越来越会花钱了…….ZWwx.ORG

    不过这也是好办法,贸然出现的话,很容易就陷入落罗网,毕竟,整个阵仗就是为他朱墨准备好的。加之,以往几次陷入漩涡,那是水里火里趟出来,如今想起来犹自有点心虚。

    沉吟一会儿,他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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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锦衣卫那边也得报告,毕竟是涉及到了谋反的大案,完全合理合法,且又是御史率先揭发的,朝廷早晚都要派人……”

    两人合计一会儿,吕坤就去找人手,忠武校尉下面那些眼线耳目,有不少也跟景德镇有牵扯,且大笔的银子在眼前,谁不想去挣?到了次日天黑,人手就找的差不多了,一共是三十来个,分批就往江右而去。

    朱墨和吕坤次日天亮,也扮成行商,赶着一车药材,赶了一整天路,终于到了景德镇。

    ……

    朱墨已经来过多次,以往都是以大官身份来的,那是前呼后拥,也来不及细看,而这次,两人赶着马车经过牌坊,却已感觉到丝丝不寻常的迹象。

    以往,镇上是人山人海,全国各地陶工、商人络绎不绝。朱墨记得,第一次来景德镇时,沈淳说仅外来陶工就是十万多,加上匠户、本地陶工、兼工,人数接近十五万人。说的比较形象一点,朱墨觉得很像原来世界的那种旅游小镇。

    而今日,天还没黑,官道上竟然没有什么人。偶尔碰到的几个人,也是行色匆匆,一见人就扭头,生怕被什么人盯上。

    种种迹象都说明:衙役的报告是对的,景德镇发生了特别大的事,无人能置身事外了……

    吕坤按照事先约定,找到了云来客栈,几个扮成商人的眼线也早已下榻,另外是几个扮成脚夫、乞丐、道士的耳目,也在门里门外露了一下脸。两人自然也察觉到,连客栈都失去了惯常的喧嚣,商人们虽然还在,但那是没办法,个个也都是躲在屋子里,尽量少出来。

    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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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气又稍旺盛一些,熙熙攘攘之中,一些人也在小声议论,两人一路瞎逛,也倒是听到一些——

    “想不到那朱墨真想称帝?”

    “得了吧,那是谶,是造谣!那朱公子我见过,不可能!”

    “五爪入云龙毕竟是在葫芦窑烧出来的,那葫芦窑已经包给了一个九江商人,用的又都是契奴,那还有假?”

    “沈大人已经报上去了,锦衣卫过几日就要来查……”

    “听说契奴不服,说是还要打?”

    “打呗!把那些坛坛罐罐全砸了,也就消停了!”

    “皇太孙龙脉未绝,这就要翻身了……”

    “那燕王做得过了,自然天数不足……”

    “瞎道士说,九江的水杀红了,跟太祖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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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都要杀没了,所以才黑……”

    “土黑,就是大明缺日啊……”

    “那朱墨原就是皇太孙的五世孙!”

    “爬孙回来报仇,也没有可说嘛!”

    “那皇太孙出家了,是个和尚,哪来的爬孙?”

    “……”

    朱墨听得有点想笑。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是建文帝五世孙的。不过,这个话还真歹毒,扣得死死的,绝非一般人能编造出来。而且也不可能是裕王方面编造的,因为这个身份的分量不轻,能够让许多不满的人汇聚旗下。

    他正想着,吕坤也察觉到了,忧虑道:

    “子玄啊,这谣言也太毒了……自燕王痛惩黄子澄而后,天下百姓就无比同情,再牵扯着严党霸朝、民不聊生,这样一说,实在让人担忧啊……朝廷上那些百官要是听到了,恐怕还真信是你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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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朱墨深以为然。不知道这个谶是谁弄出来的,水平又比“八牛同死”高出不少,关键是能扣住一般人对建文帝的那种弱者的同情。他朱墨闹腾了两年了,忽然又没了消息,平常人自然会感到奇怪。兔死狗烹之说,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而这人就利用此种心理,巧妙地编造了这个绝谶,听起来竟然很是合情合理……

    “多半是严世藩找了什么道士造的吧?我记得王大任就是严家的眼线,说不定陶仲文这类人也是……”

    吕坤苦笑道:“是啊,也只有这类道士才造得出来……”

    两人瞎逛一会儿,又去几个窑转了一转,发现那些新来的窑主,的确已经停工了,那些老窑主却还在烧,想必是沈淳让他们停了,毕竟,案子已经闹大了,督陶官自然不敢儿戏。

    回到客栈,

    两个扮作商人的眼线,已经在雅间等着了。两人掀开帘子,让小二关了门。

    吕坤指着一个中年胖子,道:

    “子玄,他叫王威,九江人,一直在杭州跑茶山的,跟沈一石很熟,织造局门里门外也认识不少人。上回那个织造局的老仓脚,就是他给找的……”

    朱墨见此人笑呵呵的,一看就人畜无害,最是适合不过,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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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王先生着实干练!”

    王威站起来道:

    “朱大学士,小人有幸拜见!”

    嗯嗯,

    吕坤笑道:

    “怎么样?你前日就到了,可曾打探到什么?”

    王威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吕大人、朱大学士,我有个朋友就是老窑主,嘉靖二十六年就在此地烧马蹄窑……他说,犯忌讳的那些器物,不知道是谁烧的,埋在了一处地窖里,是一个叫李明凤的老窑主告发的!那地窖呢,又在朱大学士上回划出来的新地界,那李明凤就说是那些新窑主烧的……”应无物的大明:从1566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