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言情小说 - 玄门小国师又在卜卦了在线阅读 - 第二二零章 我跳起来拧你脑壳

第二二零章 我跳起来拧你脑壳

    “祝小友,萧家比不得侯府权倾朝野、富贵逼人,今日府上得承桃花诗会,下人们亦多劳碌,临时着人备了些粗点,又由老朽亲手沏了壶薄茶,也不知小友用得可还习惯?”

    树荫之下,石桌旁,萧老太傅端着茶盏出声问询,面上的笑容和煦万分,叫人一见便觉身心舒畅。

    坐在石桌对面的青年闻此,跟着捧了瓷杯。

    他拿着那杯盖撇去水上些微的浮沫后,浅啜了一口,细长的眉眼顺势微弯:“家祖先前便说过,老太傅府中茶水乃是京中一绝,而今有幸一品,果真名不虚传。”

    “哈哈,不过是些寻常春茶罢了,水也只是京郊山林里的普通泉水,担不得一个‘绝’字。”老人抚着垂落胸口的银白胡须哈哈大笑,“是侯爷过誉了。”

    “诶,怎会?”祝承煦颇不赞同地轻轻摇头,“茶叶与泉水固然寻常,可沏茶之人绝非常人,加上贵府巧夺天工的风雅景致,这茶便自然变得与众不同了。”

    小小年纪,嘴倒很是会说。

    萧老太傅听罢,一双泛混的老眼陡然滑过一线晦暗之色,祝承煦这话若是落到旁人耳中,旁人许会觉得心中熨帖、分外受用,可落到他这里……一切便成了假。

    老人无声叹息一口,他眼中看到的祝承煦,周身之气驳杂不已,黑压压如化不去的浓烟,一看便是家中之人多行不义,而他自己也非什么善类。

    他上午才在那桃花诗会上露过面,这年轻人若有正事,也该是在那时找他才对。

    可他晌午之前偏偏不曾寻过他,非要等到他午休过后、来院子里散步的时间冒出来,还要演一出拙劣的“偶遇”,可见,他所求之事绝非正道。

    再联系下这孩子的出身……

    安平侯府,相府,户部尚书府,三皇子,五皇子。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只怕是为了下月初的殿试。

    想过了一圈的萧老太傅心下愈发沉重难堪。

    云璟帝是他从小看着长大、被他一手教出来的一代帝王,早在当日他请他来做此番春试的出题官时,他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可惜这些人却似浑然未尝猜到。

    但凡他们再聪明一些,知道那金銮殿上的帝王,已对他们起了疑心;但凡他们再知足一些,就此收手,不再搅和乾平的春试——

    但凡他们能多懂那么一星半点的进退,祝承煦这个去年便定了亲的,今儿就不会来此诗会,更不会在此时截住了他。

    老人垂了眼,心思在刹那之间百转千回,他平静地盯着手中那盏清冽春茶,声线仍旧含着温和的浅浅笑意:“祝小友此话可是要折煞了老朽,小友谬赞了。”

    “非也非也,”祝承煦笑道,“萧老,承煦所言,可是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

    萧老太傅听罢不曾开口,只静静将手中茶盏放回了石桌,瓷杯落桌一声脆响,他垂着脑袋沉默了良久,半晌方满面复杂地抬了头:“祝小友,你有话不妨直说。”

    “老朽上了岁数,早便听不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了。”

    那些或是含沙射影,或是意有所指,或是指鹿为马的东西他这一生听得太多,年轻时他憋着忍着将之置之脑后,如今自知寿数将近,反倒愈发随性,不愿忍耐了。

    何况,他老了,真的是太老太老,老得毋需再忍让于谁了。

    “萧老果真是爽快人。”祝承煦低笑,再抬头时已然换了一副春风得意,志在必得,“如此,晚辈便也不跟您兜这个圈子了。”

    “承煦今儿来访贵府,不过是想了解了解,萧老您是如何看待下月初的那场殿试的——”祝承煦勾唇,面上的笑影愈深。

    萧珏闻此陡然蹙眉,双目猛地攫上了他细长的眸。

    老人锁着他,唇边的笑意微敛,慢慢绷紧了唇角。

    “快快快,下面什么情况了?他俩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听不清了!”树冠之上,慕惜辞一手维持着符诀,另一手死命扒拉了少年的衣袖。

    她曾在道观上修习多年,五感六识虽较常人好上一些,却终究比不得这帮习武的。

    尤其此刻她还得分神控制着手上诀子,由是那边两人的声调一减,她便分不出个数了。

    “别急别急,你站稳些,仔细等下跌下去。”墨君漓稍显无奈,抬手扶住了小姑娘的肩膀,“那祝承煦跟着老太傅一通废话,老太傅忍无可忍问他到底要干嘛。”

    “祝承煦就坦白了,问老太傅准备在殿试上出什么题——”

    “然后呢?”慕大国师闻言皱了脸,说话卡在这种关键的地方真让人浑身难受,“萧老太傅跟他说了?”

    “没。”少年摇头,“老太傅什么都没说,这会正盯着祝承煦呢,脸色难看的不行。”

    “害,估计他也是不会说,不过话说回来,这祝家的人也真够厉害。”小姑娘咂嘴,“问考题都问到出题官的头上来了。”

    “真不知道是该夸他们胆子大,还是说他们没脑子。”

    “有没有脑子我不清楚,但胆子指定是够大。”墨君漓神色悠悠,“搞不好,是那安平侯以为自己跟着相爷,能在朝中一手遮天,老太傅也得屈于他们的淫|威之下。”

    “这不还是傻了吧唧没脑子?”慕惜辞一针见血,“还得加上个狂妄自大。”

    “咳,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少年假咳,“毕竟老头他的确是挺能装的,祝升那帮人安逸得太久了,难免会失了戒心,真以为老头是个傻子。”

    “除了墨书远那种恰好占了天时的蠢货,这年头能当上皇帝的,有几个真傻?”小姑娘说着撇了嘴,“这真是……”

    “要不然,依墨书远那蠢货的水平,前生哪能那么容易地便解决掉了他外公?”墨君漓摇头晃脑,见小姑娘掐诀的手抬得久了,顺势伸掌托住了她的手肘,让她杵着他借会力。

    “虽然他那决定也是够蠢,登基没两年便杀了扶他上位安平侯,朝中大臣们定然是人人自危,那之后还有几个是真心实意辅佐他的?”

    “一个两个都藏着一手呢,”少年吊了眼角,眼珠一横,“也就是你这小傻子,被那卦象骗得团团转,在边关一待就是十一年。”

    “呸,再说那卦象,小心我跳起来拧飞你脑壳呀!”慕惜辞低啐,作势挥舞了那只空着的手。长夜惊梦的玄门小国师又在卜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