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收视率
回到了沙发,眾人落座,方思达表情很是得意,主动请缨:「我先说吧!」 她篤定盛倩不会拒绝她这样的请求,眼看就要起身,被盛倩直接打断。 「还不到说线索,先讲各自时间线。」 莫临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死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但眼睛骗不了人,他的眼里满是笑意。 「我的话那天压根没跟他见面,就出门买了个特殊用具。」 「是为了一个大客户?」 方思达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不能说。」 「好的,下一位。」 下一个是莫为之,「我跟死者见了一面,在早上十点的时候。」 「理由是什么呢?」 莫临俏皮的眨了眨眼,「抱歉侦探,这不能说。」盛倩頷首,示意江堰接着说。江堰很是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我的话早上九点,替他演奏。」 「也就是你们有见面?」白屹禾适时地提出了恰当的疑问。毕竟,要是他俩能够互证不在场证明,那就相当于限缩了兇手范围。 遗憾的是,江堰的答案是:「没有,我半个小时就走了。」 「席司机你呢?」 「我当天十一点被下达了开车的指令,正当我准备啟程时,我又收到了取消的通知。」 盛倩步步追问:「有证据吗?」 「有的。」 「所以你完全没有见过死者?」 「不,我早上的时候有载老爷去附近的公园间逛。」 「多早?」 「大约六七点的时候。」 「收到。」盛倩放下了笔,双手交叉,「接下来的陈述,希望各位能简洁明瞭阐明,从席司机开始,第二个是方画家,再来是江乐手,然后是莫为之,最后是我以及白助理。」 方思达感觉自己被针对,略有不满,但想着提出异议应该也讨不了好,于是吞下了原先要说的话。 眾人的发表说实话盛倩没有听得很仔细,她早早就在听时间线时锁定了几个关键,对他而言,故事是什么不重要,找到兇手就好。 经歷了一连串精彩绝伦跌宕起伏的表演后,终于轮到了白屹禾和盛倩。 他们有意识的共同隐瞒偷钥匙进入最终房间的那段,而是替换成了他们根据玄关和剧情本的分析,假装合情合理的样子。 进到了投票的处所,白屹禾按捺不住问:「是他吧?」 「为什么。」 白屹禾并没有因为这三个字自我怀疑,而是有理有据地说:「他的时间线最可疑,动机明确,而且他明显知道我们发现的那些却佯装不知。」 「每个人动机应当都是明确的。」盛倩的脚步移动,毫不犹豫,「但也会有轻重缓急,显然,他该是最急迫的那一个。」 「该这个字还是有不确定的成分在,不过你的结论与我的推测重合就是了。」盛倩毫不犹豫地投出了他的一票,「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配合节目组,引导他们投出正确的人选。」 「我刚才没有问你,现在应该可以说为什么要隐瞒最终房间了吧。」 「太早就知道答案,这节目就录不下去了。」本以为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结果,盛倩意外的坦诚。「我还是得考虑一下收视率的。」 白屹禾挑了眉,「下一个房间就能说了?」 盛倩肯定说道:「嗯,虽然要是我们输收视率会更好,不过我也没有故意玩输的爱好。」 播出这段时,剪辑的配字就是:来自天才的慈悲doge,惹得眾人在弹幕纷纷哈哈哈。 「我们现在还没对过思路,万一分歧了,会不会让兇手趁机带节奏?」 「不会的。」盛倩望向他,「首先,这么简单的题目你不会用第二种方式做出来。其次,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根据上一期的经验,我有足够的表达能力可以说服他人。」 盛倩的肯定让白屹禾杂七杂八的担忧都拋之脑后,他想:大不了就是输而已,都输过一次有什么输不起的。 要是知道他这种消极的想法,盛倩估计会直接冷眼看他。 幕后的导演听到了他们这番对话,内心五味杂陈,既是庆幸又是感伤。哎,庆幸的是,要不是盛倩是投资人,他估计就随心所欲奔着怎么快速下班怎么去了。感伤的是,他们的剧本那么精妙,故事性那么强,机关增设的如此多道,盛倩如何就在没有看过的前提下破局破的那么快呢? 出来以后,消失一阵子的管家出现,替他们开了门,「请往楼上走。」 「那如果我们不呢?」 「不的话,会被抓走喔。」轻飘飘的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一行人欲要上楼,很快地就发现前方设置了高墙。 「什么意思!」 盛倩做好了保护措施,看向了高处,「用爬的就好了。」 「但是、但是——」就在方思达还没想好说词时,盛倩已然爬了上去,「你想说什么?」 方思达瞬间就闭嘴了,盛倩登顶的这么快,他要是说这个有多难,岂不是在帮盛倩刷好感度?他才不要。 「这个是高墙,如果体能够可以像我一样直接跳然后用攀岩的,不行的话,需要几块垫脚石,你们自个儿商量一下。」 「你手可以伸多长啊?」盛倩漫不经心地问。 「我?我体重太轻了,拉你们任何一个我都会掉下去。」 方思达没想到盛倩脸皮居然比他还厚,不肯拉人就算了,理由还这么离谱。 她一个一蹬就一公尺以上,一脚就踹飞npc的女人,居然好意思说这种话。 但是不管方思达再怎样瞪大眼睛,盛倩都不打算理会。开玩笑,加班已经够累了,她才不要额外给自己增加难度。 「我当你们的啦啦队,精神支持你们。」 江堰和白屹禾两人都有本事依样画葫芦,只是他们知道如果自己做了,剩下的人大概一辈子都翻不上去,于是他们自发地当起了人肉垫脚石,率先护送方思达。 方思达是非常不愿意的,哪怕知道底下一定保护措施做得很到位,但恐惧是不会减少的,可是,没有人在乎他的意愿,他们几乎是把他整个人架了上去。由于激发了肾上腺素,对于坠落的害怕胜过了一切,他奋力地向上爬,当接触到地面时,他甚至差点就落泪了。 然后,他一抬眼就是悠哉的盛倩,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方思达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 「走吧,我们去拉莫为之。」 正打算休息的方思达心态崩了,「你刚才不是说没力气吗?」 「我一个人没有,两个人一人拉一边就好啦。」 不容方思达抉择,盛倩坐到了墙边,「莫为之不用担心,我和方画家会拉着你。」 方思达咬了咬牙,认命的挨到了旁边。 播出之后,方思达后悔莫及。他和盛倩在那一刻就像成了对照组,一个人脸上都蹭到了灰,另一个光鲜亮丽,妥妥的艳压,不忍直视。 不似方思达心绪复杂,其实盛倩只是想到节目组这一段目的大抵是为了体现所谓的「团魂」他应该要配合演出这一齣戏,所以才拉着方思达一起。 无论如何,此刻最大的得利者便是莫临,他的体力不差,但有些惧高。有着两个人拉着,他心里会好受许多。 托完了三人后,剩下的就是白屹禾及江堰,两人轻巧的跃了上去,不约而同都想对盛倩展现自己的帅气,结果,盛倩压根不理会,只是四处张望。 「你们要休息一会儿吗?」盛倩问。「我刚刚穿过洞穴,我们还得踩着吊索过去。」 「啊?」方思达瞬间脸色苍白,「他们节目组是疯了吗?」 「看来大家都不用,走吧。」 爬洞穴的部分,手长脚长的几人完全没有节目组想营造的狼狈效果,看着摄影画面,导演阴暗的想:等会我就看你们还能不能这么自在! 望着至少三公尺长的距离,方思达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涌了上来,也顾不得什么男子气概或是儒生形象,他当即瘫了,「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