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我会抽空休息的，放心吧，瑞哥。” “不过后面如果再有急会诊的话，你就自己去急诊科跑或者让郑玄临老师去跑下急会诊吧。”周成忙了一天，的确是有点累了，郑玄临也该接一下跑急诊班的事情了。 谁都不是铁打的，如果还有关节脱位的话，直接让杜瑞奇把病人叫来科室，在科室里的操作室复位，这样周成的休息时间就会长一些。 杜瑞奇认真看了看周成，才回说：“好的，周成哥，你先去休息，有事情我会先给郑老师汇报的。” …… 周成这才得空，先洗漱一番后，躺了下来。 打量着模拟副本里出现的新副本—— 【四肢软组织损伤】 【开启第二副本，你可选择固化一项技能，此技能与人物绑定，再次开启模拟副本前，不占用初始技能和材料选项。】 周成看完，满目不禁一喜。 好事啊。 这开启了第二副本，相当于自己多了一个初始的技能沟槽，以后每次开始模拟之前，都能携带四个技能了，而且这个技能永久性不占选项。 那该选哪個呢？ 完美等级以下的肯定不用看了。 目前的完美技能有五大分支—— 【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完美级）】 【骨折闭合复位术（完美--重新定义）】 【骨折小切口切开复位内固定术（完美）】 【骨缺损的骨搬运移植术（完美）】 【关节脱位复位术（完美）】 第二副本是软组织损伤，第一副本是骨折。 这两个是相辅相成的。 而且，周成除了在看这五个主干技能之外，还在扫视着五大技能解析而出的下游技能。 之前在模拟的时候，周成就吃过亏，如果初始携带的技能，太过于专业化的话，会导致思维产生桎梏，很难在与这个方向不同的其他方向上，走到最顶级。 其实人都是这样的，一旦形成了思维定势的话，很难更改。 而这个要固化的技能，到时候是想消除都消除不掉的，万一没选好，那影响可就大了—— 犹豫和仔细地思考了足足三十分钟，周成才决定下来。 固化技能—— 四肢肌肉解剖及解剖肌力走形解读（完美）。 顿时，周成便看到，这个技能从绿色变成了淡金色，并且从可携带初始技能中隐匿而去，已经被固化成功。 做完，周成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今天的三次模拟机会都还没用。 副本冷却时间有限，因此不能再考虑太久了。 而且，所有外科的一切基础，都是解剖。 骨科的所有亚专科的基础，也是解剖，只是单纯地携带与解剖与肌力走形等相关的基础技能，自然不会形成思维定势影响到技能的学习。 周成还有一个完美等级的基础技能，是四肢长骨与骨盆骨局部解剖经验（完美），之所以没选它，也是经过了周祥考虑的。 长骨和骨盆的局部解剖，其实还是相对局限了些。并不如自己刚刚选择的这个技能好用。 做完这些后，周成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模拟。 【请选择模拟副本。】 【四肢软组织损伤。】 【请选择初始携带技能。】 【1.清创缝合术（普通）、2.医学英语（熟练）。】 周成并没有选择带太多技能，这是新副本，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副本，并不一定所携带的花里胡哨的技能越多，就越对模拟有利。 反而，如今的他，开始模拟时所拥有的，都是基础性的技能，更加能够有无限的潜力与可能性。 在骨折副本里面，周成已经基本专精了。 不管怎么选择初始技能，都会带着一定的目的性。 还是先了解一下第二副本再说。 【开始模拟。】 【伱拥有扎实的骨科解剖基础，你已经在科室里承担了重要的角色，获得了一定的威望。】 【因你之前在关节脱位复位上的完美表现，让你的上级医师十分诧异，而且你主刀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得到了省内著名教授的认可。】 【你很快迎来了你的II级手术授权考核。】 【在考核过程中，你发现你对相应的手术理解一片空白。手术进行中，你的上级医师很快发现了你的异样，接管了你的手术。】 【你最终失去了II级手术授权的批准与参与，你的上级医师对你的情绪万般复杂，心情无奈。】 【在你后续值班的过程中，你发现你在关节脱位和复位上的理解，颇为浅薄，因此，你失去了在科室里进行关节脱位复位的权限。】 【你的人生，就此归零！】 看到这，周成的嘴角蠕动了一阵子，虽然有点无语，但也是无可奈何。 这是模拟世界，可以无限试错。 如果连在模拟世界里面，都不敢对自己的人生重新归零的话，如何谈及去攀登更高峰？ 周成的野心和欲望，现在可不仅仅局限于骨折这么简单了。 眼界要放宽一些。 并且，连杨弋风都能在不惑之年，重新对自己的人生归零，自己也肯定可以。 马上，迎来了转机。 【你的上级医师开始找你谈话，担心你的状态，于是建议你休整一段时间。】 【而因拥有相当扎实的骨科解剖基础，你的上级医师很快便调整了对你的规划和带教线，你没有再承担总值班的角色后，你拥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用以学习。】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你通过沉心学习及努力积极上急诊手术。】 【你获得了大量基础性技能——清创缝合术（普通）、肌腱缝合术（普通）、神经缝合术（普通）、开放性骨折外固定术（入门）等……】 “呼！”看到这，周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选择终究还是没错的。 因为把技能归零处理后，而又有完美等级的解剖知识作为基础，短短一年时间，就获得了大量的基础性技能，这是好事情啊。 有得有失，有失仍有得。 模拟副本基于现实，但是又超出现实，相互影响着。 【因你的出色表现，你的上级医师虽然遗憾你不知为何曾经的天赋昙花一现，但你仍然获得了上级医师的认可，获得了留院的名额。】 【三年后，你在职研究生成功毕业。】 【五年后，你获得了主治医师的职称，并开始在科室里承担总值班角色。同年，你获得了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普通）、清创缝合术（熟练）、肌腱缝合术（熟练）、神经缝合术（普通）。】 虽然资质仍然不太好，可完美等级的解剖基础用来打底，就是牛叉，愣是五年就获得了熟练层次的技能。 被完美技能带飞了。 【十年后，你合理地晋升为副主任医师，并且开始在着手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等III级手术……】 好吧，兜兜转转，还才走到这一步。 看来，这一次的模拟。 周成正想着，忽然情况出现了变化—— 【二十年后，你已经成为了科室里的主任医师，并且成为科室里创伤基础最为扎实的主任，因此你毅然决然地外出进修——断肢/指/趾再植术。】 【你到了进修的单位，你的带教老师十分惊讶于你的基础技能之广泛，因此很快让你着手断肢/指/趾再植术的操作。】 【五十岁那年，你获得了断肢/指/趾再植术（普通），你进修归来，你开始在科室里常规开展断肢/指/趾再植。同时，你在业内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你成为手外科学组的副主任委员成员。】 【同年，你开始接触关节置换术、肌腱神经转位术、皮瓣移植术……】 周成看到这，顿时一愣。 好嘛，这是真广而不精啊。没一项到精通的技能，但胜在技能多，但不压身的那种。 【你开始在省内及全国外出交流断肢/指/趾再植、手足显微外科的经验与心得。】 【六十五岁那年，你获得了断肢/指/趾再植术（熟练），你在手外科的江湖地位已经比拟普通的教授。】 【你虽然已经退休，你所在医院诚挚地返聘了你，并且你仍然活跃在学术交流的一线。奋战于临床一线。】 【第七十五岁那年，你终于垂垂老矣，再也无力再上手术台，你深知这一生已攀登更高境界，于是你脱离了临床与学术，安享晚年。】 【九十五岁那年，无疾而终。】 【模拟结束。】 【模拟评价：优秀。你是一名十分有上进心的医生，从头开始，兢兢业业，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虽未对学科的发展做出足够的贡献，但你这一生，涉及到的手术范围，极为广泛，可称为次博学者。】 【因副本限制，你模拟过程中的接诊病人与骨折副本不兼容。部分技能等级降低。】 【可选择以下一项。】 【全髋关节置换术（普通）】 【全膝关节置换术（普通）】 【断肢/指/趾再植术（熟练）。注：你已获得完美等级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故技能等级不降低。】 【全肩关节置换术（普通）】 【……】 周成一一数下来，八十多套技能可以选，不过精通级别的技能，有且仅有一个，断肢/指/趾再植！ 周成直接选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像这一次的模拟选择啊，没搞错方向，也没有选择错初始携带的技能，反而是让自己知道了，原来一个完美等级的解剖经验，可以衍生出来那么多技能。 这些技能，可都是以后可以选择开发的方向啊。 甚至于，有一些颇为生僻的手术，周成到现在为止是闻所未闻。可能是真的太过于生僻了。 “为什么我已经成年了，还不给我全都要的选项了？”周成选择完最终的技能后，有些贪心地低声喃喃。 不过，周成还没来得及多想，马上就得到了提示。 【获得融合技能：断肢/指/趾再植术（熟练）：技能可解析，解析后技能不会消失。是否解析？】 周成立马大喜过望。 好家伙，就知道自己没选错。 断肢/指/趾再植术就不可能是单纯的技能，而是一项难度很高、很大、综合性极强的技能。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解析！” 三分钟后，模拟副本提示。 【技能解析成功，获得以下下游技能。】 【1.人体四肢骨局部解剖经验（精通）、人体四肢手术解剖学（精通），当前技能已拥有更高级技能，技能被覆盖，但仍然为当前技能下游技能。】 【2.人体四肢骨开放复位内固定/外固定术（精通），当前技能已拥有更高级技能，技能被覆盖，但仍然为当前技能下游技能。】 【3.清创缝合术（完美），最高等级为完美。】 【4.神经缝合术（精通），最高等级为完美。】 【5.血管缝合术（精通），最高等级为完美。】 【6.神经/血管转位术（精通），最高等级为完美。】 【7.人体常见皮瓣移植术（熟练），最高等级为完美。】 【8.断肢/指/趾再植术后康复指导（熟练），最高等级完美。】 【9.断肢/指/趾再植术围手术期并发症预防经验（精通），最高等级为完美。】 【10.断肢/指/趾再植术围手术期抗生素使用经验（精通），最高等级为完美。】 周成看完，格外愕然地看着这一系列的解析技能—— 你敢信？ 一个熟练等级的技能里面，竟然包含着很多精通级别的下游技能！ 不过很快，周成就恍然大悟了。 也是，单纯的血管缝合或者神经缝合，或者骨折的内外固定，肯定比断肢/指/趾再植难多了，如果不是有更高级别的等级支撑着，肯定无法把断肢/指/趾再植术顶上来的。 不可能说，你会其中一个技能，然后很厉害，整体就很厉害了。 骨折的固定，血管神经的处理、肌腱的处理，术后的指导等等，缺一不可。 “呼！” 周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下是真的舒服了。 得到了这个技能，周成现实中就是得到了，现实中不是模拟副本里，需要部分性地进行选择，只能会其中几个。 这样的知识量输入，还没有太多的副作用，是真的挺美滋滋的。 …… 两分钟之后，周成很快地就进行了下一次的模拟。 不敢耽搁，时间太宝贵了，不马上开始，可能今天的副本冷却时间就被刷新掉了。 不过这一次，携带的初始技能里面，周成就直接把断肢/指/趾再植术加了进去。 【1.清创缝合术（普通）、2.医学英语（熟练）。3.断肢/指/趾再植术（熟练）。】 【模拟开始！】 【因为你拥有扎实的解剖基础及拥有横扫全科室的断肢/指/趾再植术手术技能。】 【即便你执意地放弃了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你仍然得到了科室的重视。】 【并且，在科室为你提前准备的II级手术授权考核中，你中规中矩地完成了考核，成功地拿到了II级手术授权。】 【三个月之后，因你拥有精通级的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你成功得到了省内知名教授的认可，你成功提前得到了III级手术授权。】 【你成功地留院！】 【五年之后，因你的前期成就，你很快得到了省内手外科学组的认可，提前获得了断肢/指/趾再植术的手术授权。你开始深入地对其进行研究，并且在科室常规开展。】 【你拥有的技能等级，在省内仍属于前沿，因此你很快就闯出了自己的名声，并且受邀进入到了手外科/显微外科学组委员会。】 【十年之后，你发现你在断肢/指/趾再植术上，毫无精进，你得到了省内教授的指点，说是你的基础不够扎实。断肢/指/趾再植术再想要提升，你必须获得更加扎实的基础技能。】 【于是你申请外出进修。】 【进修归来后，你再工作了三年，你发现你在断肢/指/趾再植术上的造诣，仍然无法精进。你提出要辞职，要去游学。】 【你的上级医师及你所在的单位，已经非常满意你当前的手术技术，所以耐心劝解，但你心意已决。你甚至抛弃了你的未婚妻，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背井离乡的求学之路。】 【你花了六年的时间，你造访了国内大部分的血管外科，正当你准备出国留学时。你收到了你未婚妻婚礼的邀请，新郎不是你。】 【你参加了她的婚礼，并且把自己所有的财富都留给了自己的父母之后，这笔财富足够你的父母安逸后半生。】 【你觉得此生再无羁绊。你只留下了两万块钱，坚毅地踏上了出国留学之路。】 【你半工半读，流动式工作、沉浸式的学习模式，周转全世界。】 【虽然你已经人到中年，但你遇到的颇多教授，被你执着求学上进的精神感动，因此你获得了不少的资助！】 【第六十岁那年，你回国为自己的父母办理完丧事之后，后顶着忤逆不孝的骂名，再次匆匆出国。你拒绝了各大医院的邀请及各个知名大学的教授头衔……】 【第七十岁那年，你成为了流浪汉，衣不全身，食不果腹。陪伴你的，只有一行囊的各种专著与各种论文。】 【第七十五岁那年，你终于捧着一篇文稿，行将就木。而就在你闭上眼睛，回忆起整个人生的那一刻。】 【当你所看过的，看到的，手术病人、各种论文、各种专著书籍在你面前一一泛滥而过时。】 【你终于顿悟——】 【你获得了血管缝合术（完美。）】 【但你已经死了，仍然是流浪汉，无人知晓，你把血管缝合术在你死前的那一瞬间，推到了一个顶峰。】 周成在整个过程中，心思一动不动，只是在看到那几行描述性写到自己的父母过世，自己的亲戚骂自己忤逆不孝的时候。 眼角流下几滴清泪。 如果不是模拟副本的话，周成其中任意一项都做不到。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牵绊。 顶级的学术，如同虔诚的修道者。 虽然残忍，虽然绝情寡义—— 但？ 是值得的。 从模拟评价就看得到。 【模拟评价：完美。你这一生，是孤傲的求道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攀登上本不属于你所在学科的巅峰。学术的每一步推动，需要花费的代价除了求道者自己的幸福与时间之外。大多伴随心酸与孤寂。】 【你甚至在中途怀疑过完美是否存在，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你理解了完美的含义，那一刹芳华，便是你一生所求。尽管只有短短一秒，仍足以让你觉得不负这一生。】 【无知者无畏，畏惧者敢于求，求到极致，便能让自己更少无知，这便是人间极乐。】 【可选择以下一项。】 【血管缝合术（完美）。】 周成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动了动。 好吧，这一次是选都没得选，那就只能选这一个了。 这一次的模拟，一次性直接从精通到了完美，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好在只是模拟，否则的话，周成一辈子都踏不进来这一步。 再看了看自己模拟副本里面的技能变化，只是血管缝合术从精通到完美跳了一小步，就花掉了模拟世界里的一辈子。 一步之差，就是万里之遥。 周成此刻对医学和现实中的教授、学者、专家们，充满了敬畏…… 他们所走的路，恐怕就是自己在模拟副本中所走的路了吧…… 过了半个小时，周成再一次打开了模拟副本。 有了先前两次的经验，周成这一次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做好了决定—— 【开始模拟！】 …… 凌晨熬到了一点钟。 周成一字不差地熬着看完了模拟副本中的每一个字，终于是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短短两个多小时，经过了六次模拟。 收获颇丰—— 【第三次/第四次两次模拟，才得到了神经缝合术（完美）。】 【第五次得到神经/血管转位术（完美），最高等级为完美。】 【第六次得到，人体常见皮瓣移植术（精通），最高等级为完美。】 然后—— 断肢/指/趾再植术的等级，仍然是（精通）！ 简直了。 第三次模拟的时候，周成因为有了前面两次的模拟经验，所以打算直接强行干断肢再植这一个主干技能，结果干了一辈子，因为顾忌太多，即便有血管缝合术的完美做支撑，仍然一无所得。 最后得到的只有垃圾技能。 第四五六次，周成不敢再莽干了，只能先从它的下游技能一个个搞起。 可惜的是，并没有获得什么奇遇，甚至于，周成还用了不想努力秘术，让全世界的人来帮着自己一起去研究。 但仍然然并卵。 断肢/指/趾再植术，在全世界范围并不是什么新颖的技能，也不是新方向，而是一项存在已久的技能，因此，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成为什么热点之类的。 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力度，自然进度也快不了，这相当于是一项非常成熟的基础性技能，想要达到完美的层次，太难了。 获得了神经缝合术后，断肢/指/趾再植术就到了精通级别，但后面，再无突破。 而且，这个模拟的过程吧？ 的确是很艰辛的，要知道，使用了不想努力大秘术，然后在晚年想去强行出国留学，需要付出的代价还是很大的，周成只是看着，便觉着十分心痛。 甚至有一次啊，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小舅子和岳老子把骨头打断了…… 但好歹，是模拟副本里面。 现实中，周成绝对不可能做得了这么决绝的事情。 然后，周成再看了看第三个副本需要的感谢值，高达100。觉得收集到这么多感谢值，怎么也得好几个月时间。 便终于是双目一眯，沉沉地睡了去。 …… 翌日早上七点二十，周成不断地打着哈欠地从上铺往下走。 杜瑞奇就忙道：“周成哥，醒了吗？快来嗦粉，我点好早餐了。” 语气里满是客气和不好意思。 当然不可能好意思，昨天把周成叫起来了三次，都是关节脱位的病人。 睡觉中途被叫醒，然后再入睡，与一觉睡到天亮，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好，我先刷个牙，你先吃。”周成继续拍了拍嘴巴，也许是中途醒过，因此周成昨天晚上刷了牙，也觉得微微有点口臭。 …… 交班的时候，严骇涵便又郑重地宣布了一个消息。 “经过了我和曾主任的详细商讨和周全的考虑，决定了以后关节脱位的病人，全部都由我们科来收治。大家辛苦了啊，特别是罗云、郑玄临，还有周成。” “以后的病人数量肯定会很多。” “你们三个，要负起责任来。” 这一次，严骇涵虽然把周成的名字最后念出来，但直接与罗云与郑玄临两个人的名字并列着。 这就让科室的不少人，都把目光刮向了周成。 心思各动。 特别是杜严军和闵朝硕两个人，心里有一种热锅上蚂蚁的难受感。 他们一直都只把林霖和杜瑞奇两个学术型研究生，当成最大的劲敌，可没想到，被他们一直无视的周成，竟然提前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来。 而且还是靠着过硬的本事来打的。 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让他们去替换周成，把他们放在周成的位置，他们不敢答应。 周成闻言，仍然在眼观鼻鼻观口地闭目养神。 并不是周成故作骄傲。 而是昨天陪着杜瑞奇值班之后，他今天还有一个二十四小时，昨天晚上还醒了三次，每一分钟的时间，都极为宝贵！ 而蔡东凡与胡明两个人则是也把目光凑到了周成身上，蔡东凡是颇为有点心疼。 虽然说，周成与他没师徒情分，也不是儿子，但毕竟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啊，你看看他现在这么累，如果换作自己是周成的父母，会不会心疼？将心比心。 然后转头看了下罗云，罗云便低声沉吟说：“蔡主任，我今天白天陪周成一起值班吧，但是下班之后就不行了，你知道的。” 蔡东凡点头又摇头，低声道：“这样子不是个办法，你也有自己的班要值。我觉得应该让周成不值普班才好。” 压榨罗云有什么用？周成不是铁打的，难道罗云就是吗？ 胡明的眼神里，则是精光四溢，下级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曾异会放弃掉关节脱位，但他可清楚得很呐。 昨天骨一科出的岔子，那能瞒得过他胡明？ 不可能的。 只是他也不好说开这件事，不过，胡明毕竟作为杜瑞奇的上级，昨天周成相当于是带他的人值了班，所以，蔡东凡不好提的事情，胡明就说了出来。 “严主任，我觉得科室里的排班，可能要重新调整一下。” “我看了排班，我们科室总共九个住院医师，一个月算下来每个人只有三到四套班。减去一个，也是一样。” “但周成不一样，我觉得他应该值了总值班后，不要再值普班了。” “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里，总住院也是四到五个人轮呢。我们科就三个人。” 这件事蔡东凡不好提，但胡明好提，因为蔡东凡是周成的上级，说出来可能会让值班医生觉得偏袒，凭什么你带的住院医师就不要值普班？我们要？ 但胡明可以。 周成和罗云郑玄临三个，把总值班分摊之后啊，为科室增加很多收入。这也是打出去科室名气的好机会。 有多方好处，而且还有实打实的利益挣进来，胡明当然合适做这件事啊。 当然，胡明这么说，也是严骇涵特地授意了的。 严骇涵则看了一下其他的住院医师，道：“你们其他人有没有意见？有意见的话，就和周成换一下。” 严骇涵这话，让正要说话的闵朝硕和庞定坤两个人被口水噎了一下。 这TM还怎么有意见啊？ 咕噜咕噜喉咙，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周成可以替代他们任何一个人值普班，但是有谁敢说自己能接替周成来做总值班呢？ 庞定坤倒是有这样的资格，可前几天？ 他不是。 那啥了嘛。 严骇涵则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的话，那就这样决定了。郑玄临，罗云，你们两个今天把排班重新调整一下。” “嗯，尽量给蔡主任组的值班安排在工作日。他们组少了一个值班，手术日也不能少了太多。” 罗云闻言，愕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颇为惊讶地看向了蔡东凡，目光里的意思是—— 严主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这么善解人意了啊…… 蔡东凡闲定地坐着，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样子。 “好！”郑玄临搓了搓头发，脸色有点纠结和无奈。 …… 交班完后，罗云便把排班的事情直接丢给了郑玄临安排，因为罗云比郑玄临先进科室里，这是其一。 其二，郑玄临这个总值班就只是个代号，做事的还是周成和罗云，当然要在其他地方都辛苦一下。 总不能让董千盛来亲自排班吧？ 罗云没直接带人查房，而是找到了蔡东凡，压低声问：“蔡主任，严主任怎么今天这么大方了啊？” 罗云可还并不知道，蔡东凡带着周成去会过丁长乐教授的面，以及与曾异私下里商议的事情。 于是蔡东凡就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这件事吧，虽然意外，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严主任虽然平日里小气，但这回是站在骨一科的上游去了，这他肯定觉得好出气了啊，能不大方？” “再怎么讲，周成也是我们骨二科的人呐。”蔡东凡一副意料之中的事情。 当然，还是归功于曾异的胆子大，而且蔡东凡的魄力也不小。 曾异都跟严骇涵说，要和王主任一起给周成提前搞II级手术授权的事情了，你严骇涵参与不呐？ 不参与啊，那我就越过你了啊。 现骨科大主任和老骨科大主任都坐镇了，你严骇涵只是个顺带的面子工程，随便找一个主任医师就能干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罗云恍然大悟，倒是放心起来。 他不怕严骇涵有理由，就怕不知道他图什么，然后再作怪搞幺蛾子。 然后，郑玄临就把排班做了出来。 周成的班没了，就先派了杜严军顶了上来。也没做太大变化，就只是把周成的班空出来后，再往前面一个个提。 然后再修改了一下杜严军和张正权的值班位，不然的话，蔡东凡组很多人周末值班，就没手术日了。 蔡东凡心情大好，亲自领着罗云带着组上的人查房。 其实也没啥可查的了，他们组好久不值班了，组里面的病人大多被周成给处理了，甚至啊，出院的病人已经有了一溜。 手法复位的，回家里躺着去，上周手术的病人，也可以回家换药等拆线。 这样一来，蔡东凡组的病人顿时亏空了不少。 一圈下来，蔡东凡就说：“我们组现在的病人，是越来越常规了啊，没什么棘手的病人，事情也少了很多啊。” 罗云点头说：“今天严军值班，估计会来一些病人。昨天胡明主任组收的病人也不算少。” “但算起来，应该都还填不满现在的空床。” 蔡东凡不动声色地说：“不要紧，不急。没病人，我们就休息，这个月就都休息。前段时间节奏太忙，大家肯定都累着了。” “该收的病人，有能收的病人再收就是了。” “罗云，你要把好关呐。” “好！”罗云点头，看了周成一眼，内心攒动。 周成这个逼都快得到III级手术授权了，我现在都还没拿到。 我是不是该去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或者二医院的关节外科溜几圈，早点拿一下IV级手术授权为好啊？ 或者，就专门找几个老年股骨颈骨折的病人拖进科室里，看蔡东凡怎么办？ …… 杜严军临时接到了值班的通知后，也没觉得惊讶，更没有不满。反正他早就打算好了，就算是周成值班，他也待科室里的，有了这样的心理预期。 现在差别并不大，周成还是要待在科室里。 周成就主动找到了杜严军：“严军，我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儿有病人或者中午前叫我，我点中饭。” “周成哥，你去休息吧，瑞哥跟我讲了，昨天你都快累死了。”杜严军都直接忽略了后面那句话。 周成现在都能和罗云他们一并当总值班了，自己的选择一直没错，而且自己是最先对周成示好的，得好好学习。 至于周成请不请客吃饭的事情。 这影响不大，若是能够跟着周成再多学点东西，留院甚至拿了编制，那什么都回来了。 …… 昨天是杜瑞奇值的班，今天自然是胡明组的手术日。 因此，严骇涵也很快查完了房。 查完房后，严骇涵就主动找上了杨弋风，把他拉进了办公室，问道：“小杨，你对我们科室的安排，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记得你好像讲过，你也会搞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的。” 严骇涵的心思活络着呢，蔡东凡有罗云和周成搞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郑玄临要搞骨折的手法复位，说起来还是他们组，自己和董千盛两个老家伙，在年轻的时候尽想着手术去了，很少接触这玩意儿。 所以他想打听一下，杨弋风能不能上，把自己组的空白顶起来。 杨弋风却嘴角轻笑着说：“严主任，我觉得现在蛮好的。手法复位的事情，科室里已经是人才济济了，我就不瞎掺和了吧。” “谢谢严主任您的抬爱。” 说完，杨弋风便直接退出了主任办公室，留下眉头紧皱着的严骇涵，在主任办公室里，皱着眉头吸着烟，恐怕得坐大半天…… 杨弋风是认真来八医院坐采风的人，因此啊，他时刻都不忘记为自己的小说找素材。 他是认真地准备各种素材的，每天下午也在认真码字。 不过，骨科一病区的下级，他已经打了一圈过来了。 该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解清楚了，因此，他今天打算混到楼下的科室里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背景和故事，每个因素都会影响到下级医生的心理陈设和变化。 就好比，严骇涵虽然是二病区的行政主任，但是骨科的大行政主任，还是在骨一科，那么，他们那里的住培医生，还有研究生，各自的想法又是什么样的呢？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期待的。 分析不同人物的身份和落差，分析不同因素导致的这种落差，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要知道，比起骨科这些客观的因素，人心里的想法是主观能动的，那琢磨起来，味道可足了。 杨弋风穿着工作服，拿着蓝色钢笔和黑皮笔记本，就朝着骨一科出发了。 …… 来到骨一科的时候，杨弋风看到骨一科的人都还在查房，似乎今天查房的进度都很慢，但也不着急，只是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等待着查房的结束。 终于，大概在八点四十多的时候，骨一科李长宏组查房回来了。 今天他们组是手术日。 昨天值班了二十四小时小医生，被留下来负责科室里手术日当天医嘱和换药事情，如果没有手术安排的话，那么就可以回去休息或者再下手术室帮忙。 这是为了为组里争取了手术日的值班医生的休息权益考虑的。 而其他两个组的人似乎都还没急着查完房。 办公室里，李不凡看到了杨弋风，觉得有点奇怪，而且发现杨弋风竟然以一种揣度的眼神打量着他。 便摸了摸头，问道：“你是来找我们科的主任签字的么？” 杨弋风一看就是本院医生，本院的工作服和胸牌都有，而且还拿着笔和本子，很像是来找主任签字的。 只是需要签字的一般是研究生或者实习生，杨弋风这面相，看起来都快三十了，恐怕是长相老成的研究生？要答辩了的？ “我不是来找主任签字的，我是骨一科的杨弋风，来……”杨弋风就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意思就是，自己在写一本小说，希望可以找他采风。 李不凡虽然听着杨弋风这么讲感觉有点蛋疼，但是人各有志，倒是也新鲜，毕竟他是看小说的，可身边就没有写小说的人。这下遇到了来采风的，顿时便觉得这作者恐怕是相当敬业的人。 于是就唠嗑了起来：“你写小说啊？在奇点发的么？” “叫什么名字？点击多少？收藏多少了啊？” 李不凡是十年老书虫，从高中就开始看小说了，因此知道一些东西。 杨弋风就随意地应付了一下，也没真让李不凡去给他收藏推荐票、月票订阅等一条龙的事情。 他要挣的钱又不是身边人的情意订阅，要写好故事，才能有人看。 然后杨弋风就叫李不凡先做事，他只要一边问，李不凡随便回答就行，也不要刻意的组织语言什么的。 “李医生，你是研究生？还是住培啊？” “住培，今年第二年。” “你呢？”李不凡还是颇为健谈的，反正他觉得，写小说的人肯定也是爱小说的，所以肯定等会儿有很多可以聊的。 推书，看过什么小说，没有用解决书荒的口粮，那要问的可就多了。 二十分钟后—— 杨弋风目瞪口呆地听着李不凡在那里讲述，停了笔，微微张了张嘴，竟一时间忘记了记录。 “杨哥，杨哥？”李不凡开完医嘱，发现杨弋风人傻了。 在他眼前挥了挥。 然后说：“难道这个事实用不吗？我觉得挺好用的啊，这种桥段，平时在小说中才看得到。” 杨弋风这才有点喃喃地说：“你是讲，昨天。” “你们科也在做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然后复位没复位上去？” “请了湘南大学附属二医院教授看，都说建议手术？” “然后？” “我们科的，周成，把复位给做完了？” “嗯呐。”李不凡认真点头。 “我全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李不凡认真说。 “这住培够牛逼吧？”接着还笑了笑，一副我们住培很骄傲的神色，竖起了大拇指。 因为杨弋风并没有对李不凡交待身份，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杨弋风认真看李不凡的表情，对方一脸真挚，不像作假。 才茫然地点了点头：“那个病人的片子，还在吗？我想详细了解一下。” 耳听为虚，说不得就是这个李不凡，蛋疼地添油加醋了也不一定。 他都没看懂片子是什么样子，就刻意加了个教授的桥段。 毕竟按照小说里经典的套路是教授来了，没搞定，然后主角才一顿操作猛如虎地去拯救世界的。 这教授都吓得不敢来了，你可是真敢编啊！ 爽点是有，但是就是覺得有點太离谱了。 杨弋风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了这件事。 “有，有！” “素材，收集素材。”李不凡立刻热情地把昨天那个病人的复位前后的片子都一一调了出来，然后说： “你看，杨哥，就这个，腕关节脱位。” “反正我听罗老师说得是老牛逼了。” “什么下尺桡关节。” 杨弋风的双目立刻被平片拉了过去，一边看，一边嘴角喃喃：“桡腕关节脱位、下尺桡关节分离、第2～5掌腕关节脱位。” “月骨周围无骨折脱位？” “嘶！” “我nia？” “这个病人，是怎么可能搞成这样的？”杨弋风转过头，问李不凡。 李不凡在杨弋风说出来颇为专业的诊断的时候，就语气一滞，认真地看了看杨弋風。 你到底谁啊？ 王耀翔都看不出来的诊断，你一字不差说出来了？ “就受了外伤了啊？”李不凡很认真地说。 楊弋风继续摸了摸头，然后喃喃：“能搞成桡腕关节脱位的，绝对都是为高暴力损伤，这么高暴力，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会并发骨折，可这个病人就正好没有骨折。” “十万级甚至百万级分之一的发生几率。难怪教授看了都怕。” “这小说也不会这么写啊？” “啊？”李不凡愣了愣。 觉得奇怪：“这写小说的，思维不是绝对散发的么？玄幻小说还。” “因为一般的作者不会知道这种情况。知道这种情况的一般不会当作者。”杨弋风看着李不凡解释。 李不凡挑了挑眉：“……” 心里暗说，你的意思是你很不一般咯？一柄柳叶刀的医学模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