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入睡 第25节
很多事,是讲究先后顺序的。 恋爱,结婚,生子,得一步步循序渐进。 未婚先孕,只能说明男方没有自制力,并且贪图一时享乐,不尊重女方。同样,女方也有责任,不自尊自爱。怀孕这事儿,如果结婚倒也好说,能够生下来,可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儿,是两个家族的事儿。万一中间出了差错,孩子到底是留还是打?伤害的,还是女方。 齐老爷子是不会让许流霜打掉这个孩子的。 他只会让齐云川娶了许流霜。 “你怀了齐云川的孩子,为什么来找齐聿礼?”南烟不明白。 许流霜惨淡一笑:“因为齐家能做主的,是齐聿礼。” 南烟仍是茫然。 许流霜说:“我想找齐聿礼做个交易。” 齐聿礼扬眉:“什么交易?” “我和齐云川在一起将近三年,我对他再了解不过了。在他眼里,最重要的不是我肚子里,他的孩子,而是齐家继承人的位置,和齐氏总经理的身份。”许流霜笑得十分无辜,“北恒实业以后供应给你们霍氏的产品,永远以成本价。齐三少,合同我早就拟好,只要你点头答应,霍氏便有一条专属的产业供应链。你要想清楚,小容总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和我砍到那个价格,可现在,只需要你点头答应,我就能以成本价给你们。” 齐聿礼:“条件。” “条件是,我要让齐云川从齐氏总经理的位置下来。”许流霜笑,“这对现今齐家继承人齐三少而言,应该易如反掌吧?” 许流霜早已想好:“而且我听说,齐云川还想和南烟结婚,我——” “——我一直以来,都很讨厌被人安排。”齐聿礼大半张脸没入阴影里,辨不清情绪,一双唇翕动,语气,刻薄又厌恶,“许流霜,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他齐聿礼要和谁结婚,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如果连婚事都没办法自己决定,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察觉到齐聿礼周身散发出来的浓烈杀伐气,许流霜下意识抿了抿唇。 “那你还要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齐聿礼目光轻慢,一如平常的目中无人,“北恒实业现在还轮不到你做主,你拟的合同在我这里就是废纸一张。” “很快了!” “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你再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吧。” “齐聿礼你——” “何必对我大呼小叫?谁让你怀孕,你找谁去。”齐聿礼冷嚇,对着离门最近的容屹,说,“让人把她带出去。” 容屹得令,径直走到门边,拉开门,吩咐:“把闲杂人等带出去。” 外面的服务员得到指令,纷纷进来,在许流霜左右两边站着。 语气还算恭敬:“许小姐,请。” 许流霜咬着一口银牙,冷笑:“齐聿礼,你不会以为我只能找你吧?齐老爷子的寿宴可是邀请我了的,你说我到时候要是在寿宴上说出这个消息,会有多轰动?” 齐聿礼不甚在意,淡声道:“到时候你就不会是被请出门,而是被请出南城了。” 隐约还有许流霜垂死挣扎的声音。 容屹把包厢门一关。 彻底隔绝。 容屹向来懒得管这种家务事。 商从洲被齐聿礼叫一声哥,自然是语重心长地劝他:“小三啊……” 刚出口,就被齐聿礼狠狠地剜了一眼。 “……老三啊,”商从洲改口,“家和万事兴啊。” “你今年是二十九岁吗?” “还差三个月,才是二十九岁。” “哦,我还以为你九十岁了。” 家和万事兴这种屁话都说的出口。 商从洲面色一滞,神情里流露出几分尴尬,还是劝他:“你家老爷子今年是七十大寿吧?他要是知道你家老五在外面搞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出来,估计会血压飙升。” “是我的问题吗?”齐聿礼不耐烦了,“是我把她肚子搞大的吗?” 搞得像是他的错。 “……” “……” 氛围冷下来,商从洲试图缓和,半玩笑半戏谑道:“你这些弟弟可真是不省心。” 齐聿礼淡声轻讽:“比你家那几位好,至少我不用大半夜从床上起来,去局子里捞他们。” 前几天刚经历此事的商从洲:“……” 于是商从洲也不再说话了。 他们四个人里面,容屹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但他年纪小,会给其余三人一个面子。齐聿礼不一样,他谁的面子都不给。比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他们三个都比不过他。商从洲也不太敢在这种关头招惹他。 包厢里,只剩音乐声响。 南烟食不知味地吃着果盘里的水果,叉子又叉了一块哈密瓜,要送进嘴里时,手肘被人一拉。 喂送的动作停在半空。 “干什么?” 她呆滞的目光,渐渐聚焦,在齐聿礼身上。 “别吃了,待会儿晚上撑得睡不着,又得折腾我。”齐聿礼语气平静。 商从洲阴阳怪气地啧了声,“你俩小情侣能回家腻歪吗?在这里恶心我俩干什么?” 齐聿礼正有此意,拉着南烟起身:“我们回家了,”他瞥了容屹一眼,“他司机在这儿吗,还是你送他回去?” 商从洲:“我送他回去。” 于是,齐聿礼没再管,和南烟一同回南家。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 偶尔,趁等红绿灯的间隙,他瞥她一眼。 南烟头抵着车窗,露出的侧脸,线条精致流畅,光影变幻,情绪难辨。 等到车子在院子外停下,车还没熄火,车前灯打出两簇细长灯光,尘埃浮动。 南烟总算开口:“你打算怎么处理?” 齐聿礼眉头微蹙:“这不是我该处理的事儿。” “可是总不能真闹去齐爷爷那儿吧?你爷爷你最清楚了,他很在乎这方面的事儿。他身体不好,又有高血压,万一知道许流霜真在寿宴那天闹一通……齐云川的名声无所谓,那齐家的呢?” 空寂的马路上。 猛地响起“叭——”的一声。 齐聿礼面无表情地按着喇叭。 这爿只有南家一户人家,院外和卧室离着很远,传进卧室,估计只剩一声呜咽。 南烟没说话,自顾自地解开安全带,手放在车门上,想要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咔嚓一声。 随即,耳边似有风。 她转头。 下一秒。 整个人被他捞起,换了个位置。 她坐在他的腿上,后腰抵着方向盘。 “你——” 话刚开口,就被他堵住。 吻的汹涌又猛烈,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掠夺着她口腔气息。 南烟挣扎了好久,才把他推开。 彼此呼吸都不稳。 齐聿礼的虎口拖着她的下颚,略一用力,使得她无法逃离。 他面色和外界暗无天日的黑夜融为一体,“你刚刚,是在为齐云川,求我吗?” “不是,”她疼得声音都在颤,呼吸急促,“我是在为了齐家的面子,求你。” “我不允许。” 虎口感知到她的颤动,他很快松手。 微凉的指尖,逐渐往后,握住她细白的后颈,往前一压,迫使她和他低头。 她上他下的坐姿。 她低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耳边,响起他低声耳语,声线沉沉,强势又强硬地说:“没有任何人和事值得你为它,向我低头,烟儿。”他嗓音低哑的厉害,“你是我的人,除了我以外,你不可以为任何人殚心竭虑,明白吗?” 南烟:“齐家也不行吗?” 齐聿礼笑了,慢条斯理地说:“齐家是我和你结婚,我给你的聘礼。” 妹妹结婚,哥哥送嫁妆。 但现在,他要和她结婚。 要送的,自然是聘礼。 或许是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南烟这晚睡的并不安稳。 半夜两三点,她被梦惊醒。醒来时,一身冷汗,真丝睡裙也被浸的颜色深了几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