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史大俊挠了挠头,伙长在范阳郡还有亲戚呢?
“哎呀!哎呀!大青!你这家伙!” 陈玄帆人都傻了,下一刻就跳了起来,抬手握拳对着大青的头,“咣咣”就是两拳捶了上去。 好家伙,这是谁? 这是崔霁! 但凡换别人,就是换成霍山,陈玄帆都不会反应这么大。 山爷这人虽然是一副矜贵高冷不好惹的模样,内里也是闷骚又腹黑,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格外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太在意外表面子这些小节,有时候比陈玄帆自己都豁得出去。 老崔就不一样了,老崔格外看中外表仪容,不仅随时都保持着贵公子的仪态,还有一堆的吹毛求疵的严苛要求。 什么时候看见他,头发都是梳理的一丝不苟的模样。 之前不管多狼狈的境地之下,崔霁都是兄弟们中间最干净的一个。 金少爷是事儿在面上,别看也很在意外貌,但在意不过来也就不去管了。 他是事儿在里面,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可能不在意仪表。 幸好是他只是自我约束,并不要求其他兄弟也遵守。 否则这兄弟就真是没法要了。 怎么说呢,陈玄帆感觉这两人以后要是当了爹。 被孩子尿在了身上,一个眉头皱皱也就过去了,另外一个虽然面上不显,但下一瞬肯定会马上起身去换衣服。 陈玄帆有时候会恶趣味的想,要是老崔有个强势的老婆,再生一个克制他的孩子。 他刚换一身衣服就尿他一身,换衣服就尿,换衣服就尿,也不知道父子之间,到底谁会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现在好了,想象中的老崔和孩子的争斗没看见,大青先挑衅了一波老崔。 这拌过凉面的桶里,加了醋的菜汁,还有蒜末,芫荽,破碎的葱花,半残的豆芽等等,兜头盖脸的都招呼到了崔霁的身上。 桶拿下来的时候,顺着鬓角都在往下滴汤汁。 额头还沾着几片菜叶。 崔霁的脸色可想而知。 “……老崔,对不住呀。大青这家伙,光长个子没长脑子,要不你打两巴掌出出气?我保证它不会还手。” 娘的,太残忍了,陈玄帆都忍不住咧嘴。 尤其是今天崔霁还没穿戎衣,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头上戴了一块同色的幞头。 这下子,全糟蹋了。 到了大唐,以前也是个穷鬼的陈玄帆才明白,为什么普通人不穿绫罗绸缎的衣裳,因为这玩意不仅贵,而且根本无法经常清洗。 染色不易,洗不了几回就掉色了,旧了,一不注意就洗坏了。 属于真正的奢侈品。 富贵人家年年季季都做新衣服,一件衣裳也穿不了几回,第二年拿出来看看旧了不新潮了就不穿了。 普通百姓能这么干吗? 做了衣裳也不能经常穿,是真的会穿坏的,这是衣裳吗?这他娘是坏掉的脑子里掉出来的弦子织的布。 沾了洗不掉的东西就完了,何况现在还沾了味道。 就是洗干净了,陈玄帆估计老崔也不会穿第二回。 衣裳倒还是其次的,主要是老崔这委屈受大了。 人家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大青真是个头长大了,脾气也跟着长,过分!太过分了! 陈玄帆按着大青的脑袋瓜子,放到了崔霁的面前。 说道:“老崔,听我的,打它!” “嘶嘶!疼!嘶嘶!” 大青用尾巴尖揉了揉被陈玄帆打中的地方,又用尾巴去缠绕陈玄帆的胳膊,不过却没挣扎着,扫眉耷拉眼的对着崔霁叫了两声。 它也知道刚才做的不对了。 小老头陈长风平时除了陈玄帆就是小听莲在照顾,狗兄弟把小老头当好兄弟陈玄帆的崽儿,照顾小老头的小听莲,在它眼里当然也是半个陈家人了。 蛋黄别看个头小,却是实际上的陈家当家人。 而且丑小狗虽然又怂又能吃,但特别的爱护幼小。 这就是天生了一颗当爹的心。 听莲年纪不大,生的又很瘦小,自然也被丑小狗划分到了羽翼之下。m.zwWX.ORg 崔霁说的话她不高兴了,像是哭了似得,狗子当即就呲牙不太乐意了。 不过它知道崔霁是自己兄弟,吓唬一下就行了,没真打算动嘴。 大青这家伙是他狗爹亲自从一颗蛋里孵出来的,还是个小粉灯的时候就挂在蛋黄身上,现在也跟在这个干爹屁股后面转,见蛋黄对着崔霁呲牙,它激动了呀。 一抬尾巴。 把临时饭盆就扣了过去。 扣了崔霁一脑门凉面汁。 孩子闯祸了,干爹得管。 蛋黄夹着尾巴过来,往崔霁脚边一蹲,用前爪子拍了拍他的脚面。 眼巴巴的看着他:“汪呜……” 那谁,老崔兄弟,要不看我面子,就别打孩子了呗? 孩子还小呢。 也就得蛋黄出面,这时候连刘一勇都不好说什么,不然将崔霁置于何地? 事情都是小事,可越是小事就越得注意分寸感。 蛋黄求情管用? 那能不管用? 阿黄在甲字队里的口碑多好呀,不管是在吃什么,看见谁了都能热情的招呼他来两口。 不管你吃不吃,这情你不得领吗? 崔霁都被让过好几次。 “……算了。”崔霁深吸了一口气,摆手道,“看在蛋黄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 “哎呀,老崔!行啊,老崔!”陈玄帆松了口气,喜笑颜开的一手拉着大青脑门上一个粉包,一手搂住老崔的脖子,对大青道,“快,大青,跟你崔叔道歉!” “嘶嘶!叔。” “……不,不必了。”不光长势喜人长相也很喜人的大侄子,靠的太近了,崔霁忍不住眼皮乱跳,想要抬手把眼睛捂上。 很担心,看多了会不会瞎。 当然,比看了会瞎更可怕的是,万一越看越顺眼,那就更糟了。 “你们吃吧,我先回去沐浴更衣。”崔霁坐不住了,拿开陈玄帆的胳膊,起身说道。 “哎?这就要走哇?”陈玄帆喊道,“是不是还生气呢?别气了老崔,等明天我包粽子,给你包个个头最大的!” 崔霁挥了挥手,没回头也没说话。 挥挥手是告诉陈玄帆,最大个的粽子这话他听见了。不说话是懒得解释自己到底有没有生气。 “好家伙,”陈玄帆恒笑道,“看看这不否认但也不拒绝,只是挥一挥手潇洒里去的背影,老崔这家伙啊,有当渣男的潜质呀。” 霍山笑道:“一头凉面汁水的渣男吗?” 早已从陈玄帆这知道了,渣男是一种长了俊除了不爱你哪都好的男人,离得近听清了两人对话的军卒们都窃笑不已。 这要不是顾忌崔霁没走远,就要大小出声了。 “山爷,你变坏了呀,你都学会吐槽了?”陈玄帆也跟着嘿嘿笑道,“那也是我们大青吃东西吃的干净,不然可就不只是汁水了,对吧大青?” “嘶嘶!” “这吐槽,又是什么?”霍山饶有兴致的问道。 驴马把吃了的草,再吐回到槽子里? “……一种有可能会产生强大能量的修行方式。”由于无法准确的解答霍山的疑问,陈玄帆干脆胡编乱造了一个答案。 “哦?那看来以后有必要多多吐槽了。”霍山似笑非笑的点头道。 相处久了,他倒也不至于像最早那样,听不出来陈玄帆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所以这话就是个调侃。 但是转念一想,陈伙长这人还是有些奇异之处的。 就像他养的小青蛇,以前看着不过是条再普通不过的小蛇,短短时日之内,就有了几分蛟龙的模样声势。 连化蛇为蟒的那一步都省了。 说起来,陈玄帆之前的练气修为,也是这么跳着走的。 传闻,自身有异象之人,连身边之物都有不凡之处的,身上往往有着很大的机缘。 有些是被天地气运所钟。 随口无意间说出来的话,都可能有着他自己所不知道的奥秘。 …… 第二天就是端阳日了。 一大早,驿馆的管事就让役卒来问林高寒和刘一勇等人,要不要他们帮着出去定一些粽子,等中午包好煮好了送进来。 今天驿馆里,厨下也会包些粽子给入住之人,只是总不如外面酒楼饭庄的精致且花样繁多。 味道上也是各有不同。 原本昨天晚上就该来问过的,只是举人们睡的早,军爷们在吃宵夜,便不好前来打扰。 所以才一早过来询问,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说着还递上去一个手札,上面写着范阳郡内有名的饭店酒庄的名号,和他们的拿手好菜好酒。 这端午节也不能只吃粽子饮雄黄,不得弄点好酒好菜的? 王学文一听昨晚上甲字队的人在吃饭,不由的一甩扇子,转身就跑来找了陈玄帆,问他们昨天吃的什么好吃的。 怎么能不叫上自己呢? 大家都是一起抗击过狼妖的兄弟了,这么见外是不是不合适呀? 林高寒带着役卒也一起跟了过来,他倒不是过来问陈玄帆他们昨天吃了什么的,而是想问问甲字队的人准备定那几家的粽子。 又要定哪一家的饭食酒菜。 要不要坐在一起吃喝,如此也热闹一些。 范阳郡外面的最热好看的时候是晚上。 晚上有放河灯的。 白天虽然也热闹,但也显得有些喧嚣,而且多是些画了王字的孩子,在街面上乱跑。 所以林高寒他们准备上午去拜访一些朋友,然后到一处文人聚集之处看字画品诗句,中午就在外面随便吃点,到了下午回来休息一会儿,吃了丰盛的暮食之后,再出去看放河灯。 问明了来意,刘一勇就和林高寒到一旁去商议,定哪家的粽子和酒菜好。 虽然陈玄帆就在包粽子了,但甲字队的军卒都是些大肚能容的好汉,这种普通的吃食,有多少都是来者不拒。 反正也是不差钱,就不如多订上几种也好尝尝新鲜。 来一趟范阳郡也不能白来。 大青脑袋上顶着猫小花,甩着尾巴尖跟在后面,贼眉鼠眼的听着。它现在能听懂人话了,虽然还说不利索,但要是像让人明白它的意思,那有的是办法。 比如用尾巴尖戳戳刘一勇的后背,告诉他,这个我想吃,来点来点。 蛋黄就冷静多了,它就守在陈玄帆的脚底下,昂着头等着接他扔下来的红枣,鸭蛋,腊肉块,香肠丁等等。 反正有大青跟着,少不了它的那份。 直到被陈玄帆用脚尖踢开,骂道:“兄弟,真不能给你吃了,再吃下去咱包粽子的都不够了!” 主要他也是边包边吃,显然这准备的材料不够支撑填满两个饭桶的。 然后蛋黄就去蹭王学文的裤腿,让他接替陈玄帆的位置,给自己往地下扔吃的。 来追问昨天吃什么了,为什么不带他的王学文,王举人,在见到陈玄帆在包粽子以后,就把这茬撂到了脑后。 把扇子“啪”的一收,往脖领子后面一插,洗干净手之后就开始了,他兴致勃勃祸祸糟蹋糯米和红枣的行为。 别的陈玄帆不准他碰。 因为所有的材料里面,红枣和糯米最多,也经得住蹂躏。不敢管谁包的,怎么包的,只要最后再加上一层叶子扎结实,不散架的煮熟了都能好吃。 至于好不好看嘛,那陈玄帆就不管了。 反正也是要送一些给给林高寒他们吃,不如就送王学文包的这些吧。 糯米是提前泡好的,包完了粽子蒸熟,太阳也升上了半空。 陈玄帆将各种馅料的粽子都分出来些,用礼盒装上带好了,转身就要出门。 “伙长,你这是要出去?” “嗯嗯,我去走个亲戚。” 走,走亲戚? 史大俊一愣,挠了挠头,伙长在范阳郡还能有亲戚呢? 没听说呀。泗水汤汤的我在大唐猎妖军当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