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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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你这是 Mary Kay顶奢系列的限量订制款？这太贵重了，我这怎么好意思？” 林苏把礼盒塞到她手里：“没花钱，品牌方送我堂哥的。” “你堂哥？”赵思瑶睁圆了双眼，震惊地道，“能收到这种礼盒，那咖位应该不小吧？” 她可太羡慕林苏了，居然有亲戚是大明星！ “不清楚。”林苏从来不喜欢在没意义的事上多费口舌。 而且堂哥现在什么咖位林苏的确不清楚，她不怎么关注娱乐圈。 赵思瑶见她不想多说，也很识趣地没再多问，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才拆开礼盒。 里面的化妆品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用起来也是格外小心翼翼，扑在脸上的仿佛不是散粉，是金粉。 之后赵思瑶便兴冲冲地出去录采访了，套房里就只剩林苏一人。 说来也巧，刚提到堂哥，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什么事？” “小苏！你那节目录得开心吗？节目组的人怎么样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苏才不信他每天忙得要死，大半夜打个电话来就是说些废话的。 “哈哈。”电话那头不好意思地轻笑了几声，“小速真是太聪明了。那我就直说了，那节目叫什么呀？” 林苏反问：“问这干嘛？” “哎哟，你就告诉我吧，你堂哥我还能害你不成？我是打算给你个惊喜！” 林苏：“《这站登顶》。” “这个节目挺火的，你好好表现噢。” 林苏咂舌：“摆烂。” 她参加这节目纯粹就是打发时间，能晋级就晋级，不能就不能，并不会拼尽全力去争。 当然，目前这节目还真没值得她费力的地方，那些题都不难。 “大佬再摆烂，也不会差。我还不了解你？” “挂了。”林苏实在困得不行。 可当她真的躺到床上时，闭眼了很久也没有进入到睡眠。 她最讨厌这种困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的状态。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今天瞥见的那个背影。 自从她下定决心留在现实世界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就这样，她一夜无眠。 但她并不知道，在她对面的那栋酒店里，也有一个人彻夜失眠。 * 翌日。 节目组给晋级的选手组织了一个团建活动，地点是酒店附近的一栋轰趴别墅。 这次活动没有摄像组拍摄，工作人员们也都在负责首期节目的剪辑，准备争取下周就首播。 因此脱离了镜头的束缚，这次团建很多人都放得很开，话题聊不尽，还有不少在玩游戏的，气氛非常活跃。 林苏因为失眠兴致缺缺，一来就直接坐在了最角落，默默吃着牛排。 突然，旁边冒出这么个声音： “哎，玩真心话大冒险还是人多才行，再来点人呗！” 其他人开始拉人进来玩游戏。 赵思瑶一眼就看到孤零零坐在角落的林苏，心想着她太可怜了，作为室友绝不能把她一个人撂在那儿。 于是赵思瑶连忙热心地跑过去：“林苏，你跟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吧。” “不了。”林苏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看到的背影。 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再多想了，但大脑却有自己的想法，一直不断地重复浮现那人。 赵思瑶以为她太内向腼腆，耐心地哄道：“大家都很有趣很友善的，你不要怕，有我罩着你，放心！” 林苏：“……” “来嘛来嘛，别看这游戏老土，玩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赵思瑶说着挽起了她的手。 林苏转念一想，自己反正睡不着，一个人待着又容易胡思乱想，那干脆再累点，不信今晚还睡不着，于是便任由赵思瑶拉着自己放那边走。 游戏规则很简单，先玩牌，输了的人在真心话和大冒险里选一个，然后再去相应的卡牌里抽卡。 玩了大约两个小时，所有人都输过了，就只有林苏，一直赢牌。 “姐妹，你赌王啊你，怎么玩牌这么溜？”一个输得最惨的女生羡慕地看向林苏。 林苏耸耸肩：“运气好。” 她真没好意思说，是你们太菜了。 赵思瑶小声在她耳边提醒道：“大家都输过，都试过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你也稍微放放水嘛，不然多无趣呀。” “行。” 林苏也意识到自己一直赢确实太招风了。 而且玩游戏不能只在乎赢，大家都开心最重要。 然后下一局，林苏就输了，她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除了赵思瑶没人知道她是故意的。 大家伙瞬间兴奋起来： “哎哟，终于轮到你了！” “快快快，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林苏说：“真心话。” 赵思瑶帮她从一堆真心话的卡牌了随机抽了一张，大声念了出来：“请问，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喔！你这运气都用在牌上了呀，抽卡居然这么倒霉，抽到这种敏感话题！”之前输得最惨的那个女生再度开口。 那女生还真信了林苏说的赢牌只是运气好。 林苏倒没什么表情变化，直言：“在未来。” 其他人听到这个回答同时沉默了两秒，而后全都摇头不相信： “哈？别逗了！” “不可能，你长这么漂亮，追你的人都能排到南极了吧？” “哎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讲的，真心话咱就得说实话。” 林苏很无奈：“是实话。” 众人：“……” 不信。 赵思瑶连忙控场道：“人家长得美就一定谈过恋爱吗？什么逻辑，赶紧的，下一局！” 后面又玩了好几局，林苏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又装模作样故意输了一局。 林苏再一次选择了真心话。 “请问，你最近一次失眠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在大家看来是很划水很无聊的那种，大家都没怎么在意。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林苏居然沉默住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哇靠，她沉默了耶！” “有瓜有瓜，我要听！” “嘶，这么水的问题居然想这么久，一定很劲爆。” 林苏其实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几秒，她才说：“最近一次失眠是因为白天看到了个很熟悉的背影，但知道不会是以为的那个人。” “啊？没啦！话别说一半呀，再多说点好吗？” “对啊对啊，我瓜子都开嗑了，你再多透露点嘛。” “我就这点吃瓜的爱好了，求求大美女多说点吧。” 林苏：“……” 你们到底是玩游戏，还是当狗仔挖八卦的？ 原本她是不会和不熟的人说太多自己的事，但这次莫名其妙的，她居然有点想倾诉。 或许是因为，这些人不认识那个人，那些过往他们都不知道，不管她怎么叙述都无所谓，所以说起来的时候就没有任何负担。 林苏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她和那人一个在现实世界，一个在小说世界，永远无法见面”这一点没法说。 难道说成那人去世了，所以才彻底见不到？ 不行，这不诅咒人吗？ 林苏只好把小说世界改成老家，措辞尽量换贴近的说法。 “那个人是我在老家时的好朋友，我从老家离开后就没见过他，因为各种原因，我现在回不去老家，他也不能离开老家来这边的。在看到那个很像他的背影的时候，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更想到了我们再也没办法见面，所以就失眠了。” 众人听得直皱眉头。 一堆的疑问排山倒海似的袭来： “他为什么不能离开老家？现在交通很发达的呀。” “老家有什么回不去的，你买张高铁票呗。” “不能回去，你们就视频通话呗，这有什么呀？” “我当什么呢，你给他发个微信问问不就清楚了？” 林苏：“…………” 她错了，有些关键点说不了就没法讲清楚真正的意思。 她以前其实是一本女强文的女主角，机缘巧合在两年多前穿进了现实世界里一个刚刚去世的女生身体中，那女生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相同。 林苏以那女生的身份生活了下去，和那家人相处得非常融洽，弥补了那女生不幸早逝的遗憾。 一开始，她是在小说世界和现实世界来回穿梭，但后来发现这么做她的记忆会出现混乱，身体也总是不适，系统告诉她必须在两个世界选择一个。 她那时慎重考虑了很久，想到自己在小说世界已经度过了两世，现实世界对她的吸引力更强，于是最终选择了现实世界。 这个决定她不后悔，只是偶尔想到小说世界里的那些故人，心里会很唏嘘。 可当昨天见到那人的背影时，她心里的那道平衡被毫无预兆地打破了，久久无法平静。 难道是因为，当时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他好好道别吗？ 林苏想不明白，她素来对处理这种复杂又模糊的情绪很不擅长。 身边的人里，姐姐最懂她，也最能共情她经历的一切。 但姐姐现在正在和男友度假，她要是去当电灯泡发消息缠着她姐，那家伙可不得恨死她？ 她姐的男朋友，是出了名的嘴毒，且非常女友控，谁的醋都爱吃。 林苏决定还是先忍忍吧，等姐姐旅完游再说。 “好啦，你们别没完没了一直问，下一局！”赵思瑶非常照顾林苏，及时为她解围。 他们又玩了快一个小时，大家才终于说有点累了，散了场。 * 从轰趴别墅走到酒店只用五六分钟，但很多人似乎并不想直接回酒店，而是在附近随意逛逛。 林苏也不想回酒店，便跟着他们一起漫无目的地闲逛。 在路过青江体育馆的时候，那边人很多，他们只好绕道走。 “体育馆有啥活动吗？好热闹啊！” “在举办青联赛，今天应该是开幕式吧，所以人特别多。” “可惜没门票，不然我还真挺想进去看看的。” “开幕式有什么好看的，全是一群领导在上面讲废话，你不如现在去抢决赛的门票，决赛才是真精彩。” “你说得对，我去看看决赛啥时候，还有没有票。” 林苏听他们议论得很起劲，也顺势朝那边瞄了几眼。 在体育馆的入口，有一纵穿着青蓝色短袖的队伍走了进去。 队伍里每个人身上的短袖都绣着自己的编号。 虽然只能看到队服的背面，但林苏还是认了出来，那伙人是络云格斗营的成员。 这种大赛，近几年赢的都是香潭山的弟子，已经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事。 如果是香潭山的弟子，她倒是可能多看几眼。 林苏正准备收回视线时，却看到那条队伍里走在最后的那个又高又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