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夜传来的呓语
父神就是等待回归的人王，人王，就是曾经的永恒万物神…… 这句话在苏格的耳边不停回荡，将他的思绪，拉往那个传说中的纪元。 人王就是万物神，这件事情苏格是知道的，这就只是同一个人的两个名称而已，但是突然间多出来的父神，则让苏格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为什么那个真知会信仰的父神，会与万物神产生联系呢？ 在苏格的印象里，父神是真知会的信仰，也就是一个邪神，但万物神可是人类的领袖啊，一个为人类开创历史的善神，与一个衰败领域的邪神，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即便这只是一个故事，也未免有点太扯了。 苏格下意识的侧头，转过去看向“皇帝”，“皇帝”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格的动作，说道： “这就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海洋……不，昆汀，如果这件事冒犯了你们的信仰，我愿意为此道歉。” 苏格这才看向昆汀。 确实，如果说是震撼，恐怕来自西奥多格的昆汀，要比在座的所有人更加震撼。 毕竟昆汀所信仰的，就是曾经开创了第四纪人类历史的人王。 听到这样的故事，无论是谁，都会认为这是一种亵渎。 但令苏格感到意外的是，昆汀只是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愤恨。 “啊，不，其实没什么，您刚刚说过了，这只是一个故事，皇帝先生，我并没有在意，而且……” “我也比较想了解有关人王的事情，我是说，在你们那个世界的，有关人王的事情。” 心还真是大啊，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相信？不过这样的心态也不错……苏格看向昆汀，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个来自西奥多格的家伙了。 “感谢您的宽容。” “皇帝”微微欠身道。 这个时候，“混乱”忽然嘿嘿笑了一声，说道： “或许，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误会呢，只是真知会的某些人为了达成目的，而利用万物神作为一个幌子，借此骗过了所有人。”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巧借万物神之名，给自己壮大声势的邪神罢了。” “混乱”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苏格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从哪里来的勇气，虽然父神是个邪神，但好歹也算是个真神，一个普通人对真神嗤之以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所以说，这个父神，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呢？”昆汀问道。 “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只是对有关人王的事情感兴趣，有关人王的一切。”昆汀说道。 “混乱”沉思了片刻，解释道： “那就来聊聊吧，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对于父神，我所知道的也不多，但关于真知会，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组织怎么说呢，很坦诚，虽然目的是为了传播父神的信仰，并试图将衰败带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但他们的行动，都很直率。” “他们是少数敢于向所谓正统教会发出挑战的组织，也丝毫不避讳自己头上的称呼，他们想要做的，只是将计划中的事情推动，所有其他的事情，都不再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就比如我最开始说的，关于格里芬官方将刺杀大使的罪名扣在他们头上这件事。”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昆汀问道，“等待回归的人王，又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混乱”哼了一声，道： “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不是真知会的一员，他们只接受同为衰败领域的超凡者，像我这种，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故事，并不只是一个‘故事’，它的背后，也许还隐藏着什么真相。” 昆汀不愧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接着问道：“是什么真相呢？” 昆汀的捧场让“混乱”十分受用，低声哼哼了几下，说道：“所有的超凡者，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精神不稳定的状态下，或者在受到某种强烈刺激的情况下，会出现失控的反应。” “这对每一个超凡者来说，都是一件必须重视的事情，因为失控不可逆，一旦失控，可以说，你作为超凡者，不，甚至是作为人类的生命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有谁说过，失控这件事情，只存在与普通的超凡者身上呢，那些所谓的真神，就不会失控吗？所谓的真神，就不会疯狂吗？” “混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入在座的所有人耳朵里，一时间，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股窒息般的压力，降落在每一个人的肩膀上。 苏格竭力压制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以免被人发现出自己的异常，一边侧耳倾听。 “月亮”低声道：“疯子。” 圆桌之上，久久没有人说话。 虽然所有人都没有离开，但是，似乎是因为方才“混乱”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提起了戒备之心，在彼此的默契之下，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混乱”四下看了看，啧啧道：“看来是我扫了大家的兴了，我很抱歉，而且，看时间，似乎也到了结束的时刻了。” “那就这样吧，既然没有开场，那结束的时候，也简单一点好了。” “希望下次还能活着见到各位，嗯，就很致命。” 说完，“混乱”的周围开始出现微微的荧光包裹，一道闪烁之后，身影就从高背椅上消失而去。 眼前浓郁的黑暗逐渐消失，苏格眨眨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钟楼之上。 微凉的夜风从窗口吹进来，苏格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凉，反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刚才“混乱”所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苏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那些亵渎的想法，尽快从大脑中赶出去。 “呼……” 苏格长呼出一口气，逐渐活动着四肢。 真的假的，超凡者会失控，会疯狂，难道真神也会吗？不会吧，都已经是神了，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刺激到“祂”们吧。 真神就不会疯狂吗？ 难道所谓的邪神，就是失控疯狂后的真神吗？也不对啊，万物神确实是已经陨落了，那这个父神，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 “算了，以后还是离‘混乱’远一点，那家伙多半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那种。” “而且他既然知道之前的大使遇刺事件，最起码是生活在格里芬的人，很有可能，现在就在费伦。” 苏格想了一会儿，从把心思从会议上收回来，开始思考之后的事情。 “月亮”女士提到的那个“火精灵的护身符”，苏格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可是受到种种原因的阻挠，恐怕是没有机会入手了。 不过今天的意外会议，也给了苏格很多灵感，他打算有机会的时候，就去费伦的地下交易场看一看，说不定就能碰到什么好东西。 除此之外，他也准备问问希娜和昂都，如果能从这两个熟悉费伦的人身上得到情报，那是最好不过。 苏格简单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 “嗯，今天的会议，收获不少，除了有关真知会和父神的知识之外，还有会议本身……” “可以回应成员的希望，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 苏格这样想着，渐渐睡去。 ???????????? 一片漆黑之中，苏格忽然发现，自己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影子，浑身燃烧着黑红的是火焰，正向自己一步步走来。 火焰的人形站在苏格面前，嘴唇微动，一阵令人意晃神摇的呓语传入耳中，苏格集中全部精力倾听，却发现那并不是人类的话语。 苏格猛然惊醒，连忙扭头四顾，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钟楼里面，方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就像是一场梦境。 “不对，不是做梦，”苏格随意地抹着额头的冷汗，“刚才的那个，是……” “恶魔之语？” 苏格露出惊恐的目光。 这是他来到费伦的第二个晚上，但是接连发生的小概率偶然事件，已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此时，他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连忙集中精力，辨认着恶魔之语传来的方向。 这是他从列伊努教堂地底的卡尔莫斯门事件之后，第一次听到恶魔之语，在这个恶魔已经消失的北大陆，每一次恶魔之语的出现，一定都代表着什么。 苏格闭着眼睛，沐浴着从窗口照射而入的星光，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恶魔之语的位置。 “就在医学院里面？还很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格怀疑自己可能是感应错了，怎么可能有恶魔之语在医学院里面呢？如果是恶魔，一定会选择人迹罕至的下水道，或者是南边地势复杂的贫民区才对，怎么可能选择在医学院呢？ 就在这时，苏格忽然发现，除了在医学院的这个恶魔气息之外，还有三道微弱的恶魔气息出现了呼应，是从费伦的不同方向传来的呼应。 三道恶魔气息，都在他的东北方向，但角度和距离，则有着少许的不同。 但是这三道恶魔气息，与在医学院中的那股恶魔气息又不一样，仔细辨认之后，苏格发现，这三道恶魔气息，很像他当时在列伊努教堂地下的卡尔莫斯门后面，感受到的那股恶魔气息。 “算了，不管了，先去看一看。” 苏格拿上衣服和面罩，从钟楼上飞奔而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