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 游学（二）

    赵重阳继续安排道：“布匹等物资就交给本地处理，粮食留在这里煮洒，船修好后，各码头留少量来自用，其余的带回南京。俘虏让保镖队先派一部分人押回去挖煤矿和铁矿，饭管饱，不给工钱，敢跑的一律处死。三年后，表现好的，体质强壮的加入保镖队，体质差的在纸坊、码头和建筑工地劳动，工钱照开。”

    “所有的缴获的物质、马匹、船只像王师兄他们上次缴获的一样，按半价折算给你们保镖总队，和缴获的金银铜钱一样，计入你们的帐户，今后外出的双倍工资和奖金就由保镖队的收入里开支，总部就只管正式公资。此外，你们这次回去转告我父亲和王师叔，可以接收四海镖局加入保镖总队了。年前南京城里的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南宫天桥老爷子有加入我们保镖队的意向，曾经问过王师叔，因为当时业务不是很繁忙，暂时没有给他们明确的答服。这次回去就告诉王师叔，保镖队还要扩大，因为新开拓的地方比如镇江、常州等地都要留一个排，苏州、扬州、滁州等地至少两个排，帮着转运货物、保护商场和码头，防止当地的黑恶势力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如果有，就先警告他们一下。四海镖局加入后，南宫老爷子任保镖队副总队长兼总教练，同王师叔等人共同掌管保镖总队。别外再成立两个营，营长由南宫天雄和南宫永杰担任。其余的营连排长也主要由他们安排，你们派人协助他们按规定和操典训练。”

    赵重阳口中所说的南宫天雄是南宫天桥的兄弟，南宫永杰是南宫天雄的儿子。南宫家武功自成一派，在江南武林中名气不小。南宫天桥、南宫天雄兄弟二人武功与王镇南、周大兴不相上下，都可以称得上江湖的一流高手。南宫永杰是南宫家青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

    万通商会保镖队剿灭海龙邦这一战意义深远，从此万通商会的船只在大江南北的水道上没有哪个水寨敢轻易招惹，因为他们许多人的实力还不如于海龙。

    水贼已除，南下苏杭二州已没有太大的瘾患。除非太湖的水寇流窜到运河杭道上来，但在这之前从未出现过。赵重阳让钱小波和伍连长率领一连一、二排押着俘虏和缴获的船只回南京，一连三排留守常州码头，改称常州独立排，四排留守镇江码头，改称镇江独立排。一连缺编的从直属营中补充，直属营改称新兵训练营，任务之一就是训练新兵，称充兵源。

    二连率二十艘快艇护着商船南下苏州。商行的人走后，赵重阳又在常州多呆了一天，一方面邦着这里的负责人处理一些事情，一方面是为了等王达平等七位举子。

    万通商行在苏州买的这块地面积比镇江和常州的大，第一期工程还没有完全完工，他们到了苏州后，就暂时住在离新建码头不远的一家农家大院内。

    苏州名胜古迹较多，特别是寒山寺和枫桥，因唐朝大诗人张继的那首巜枫桥夜泊》而名传千古：“日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所以，到了苏州，不游寒山寺，不去枫桥必定是一大遗憾。故他们到了苏州的次日就到寒山寺和枫桥去游玩了一番。只是张继当年是秋季去游玩的，而他们现在去游玩的季节是初夏。

    第三日，几人又去虎丘游玩了一整天。虎丘又称海诵山，东晋司徒王询与弟司空王珉于剑池两侧建别墅，后舍宅为寺，名虎丘寺。寺宇沿山而筑，寺中藏山，山中又有寺，也是苏州游人较多的一个所在。几人在山中、寺间尽情的游玩。还看了剑池，从上面看去，整个剑池就宛如一把平铺的巨剑。这里是传中当年吴王阖闾埋骨之所，殉葬有扁诸、鱼肠宝剑三千把，据说秦始皇和孙权都来此挖过宝剑……

    第四日，几人又带了二十个保镖队员作护卫，驾着四艘快艇去游太湖。他们先到西山禹王庙去参拜了治水圣人大禹王，这可是一位功盖九州，名振华夏的大英雄大豪杰。接下来，几人就在太湖泛舟游荡，尽情玩乐，其间众人也免不了吟诗作对，略显自己的才华。赵重阳志不在此，一时也难得有佳句，勉强写了几句应景……

    是夜，几人继续回到农家院子休息。下半夜，苏州城里传出一阵阵吆喝声和打斗声，同时听到有官兵在大声喊叫，但究竟喊些什么却听不清楚。第二天早上起来，许多邻里都在三三两两的议论：“太湖水冦昨夜袭击了江苏应奉局，抢走了许多准备进贡给官家的奇珍异宝和奇石花草，乘船逃进太湖深处去了……”

    他们八人在这里游玩了足足四天，然后才乘船到杭州。赵重阳他们到杭州后，一方面游玩，一方面派人暗中打听一个叫方腊方十三的中年人。

    因为他从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知道，方腊早在江南起事的前十多年，就开始网罗亲信，培植死党，发展教众。他早年的身边有位自称汪公老佛的六十来岁老者，想当姜子牙式的人物，自称能知未来和过去之大事，他遇见方腊之后，见方腊相貌堂堂，武艺高强，且急公重义，手下有一批敢于为他赴汤蹈火的兄弟。于是这个姓汪的老头就忽悠方腊方腊，说他相貌不凡，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其实，此人叫汪老七，原来是个算命的。少儿时，跟着一个道士云游四方，学了一身好功夫。他本是一个孤儿，道士死后，无处安身，又出家当了几年和尚。这其间弥勒教盛行，他也入了教。弥勒教本是波斯传过来的明教（又叫拜火教）的一个分支，传到中原后，被一些毕有用心的人发扬光大，并加进去无数骗人的魔术，引得无数中下层民众信教，逐渐危及到大宋朝廷的统治，后来遭到朝廷的镇压。

    这样，汪老七就只能亡命江湖。在这期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天师教的掌教张天师。大宋朝历代皇帝都崇信道教，相信道家的长生不老之术，对各门各派的道士都恩赏有加。对传说中能喝风唤雨，扫除瘟疫的东正教更是宠信无比。

    这时的天师教掌教张顺道虽然年轻，但因自幼跟随其父修道，也具备了许多道家的神通和能力：一是道家医术也尽得真传，否则张顺道不可能凭自己的所谓法术消除几年前京师那场大瘟疫。二是道家内功自成一派，学好了自然轻身工夫了得，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给人以腾云驾雾的感觉。天师教还有一项能力，就是预测能力。对于国家的大趋势即走向一般都能提前预测出来。但他们认为这是天机，是不敢随便泄露的，否则怕遭到天遣。当然道教的预测能力也是建立在无数代人的探索与实践之上的。

    其实，大千世界，奇人异士极多，具有这种能力的人何止天师教教主。像唐太宗时，袁天罡就预测到太宗、高宗死后，武氏将祸乱朝纲，上位当女皇。而陈抟老祖与宋太祖初次见面，一看此人相貌，掐指一算，就知道他今后是华夏的皇帝，所以引诱太祖下棋，将华山输给他作修真之所。

    而此时的汪老七，已经快到五十了。人老成精。二人在去京师的路上相遇时，汪老头七探八试，就把张顺道的来龙去脉摸清楚了。因为汪老七年轻时也当过道士，对道家的一些内幕和秘密也很清楚，所以二人一路很是谈得来。

    这一夜，一顿酒喝了下来，二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汪老头把自己定位成道行高深的前辈大师，装着考教的样子，问张顺道是否知道未来的天下大事？张顺道此时也有七八分酒意，便坦白地告诉他，据张顺道的父亲老天师仙去之前对天象的演绎推算，大宋朝若干年后，将面临大乱。首要的祸乱将来自于北方。其次是江南，但有可能江南要先乱起来。大乱过后，帝王之气笼照杭州。

    汪老七对张顺道的话深信不疑，离开京城后，一直在回想张顺道的话，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首要的祸乱来自北方，可能是指大辽南下中原（因为当时金国虽然已经开始崛起，但还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威胁）大乱过后，帝王之气在杭州，那就是大辽南下灭了大宋。然后南方一带有人起兵挡住辽人南下，建立新朝，定都杭州。对！一定是这样，杭州一代要出真命天子，取代赵氏统领华夏。

    于是，他就花了三年时间在江南明察暗访，当然重点放在杭州及附近的府州县，最后访到了方腊。他见到方腊时，用他与人面相的标准来看方腊：相貌不凡，头脑清醒，武艺高强，有人脉。手下有一邦兄弟伙奉他为大哥，有领导能力，身材高大威猛，勉强算得上有王者风范。除此之外，他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主公。何况方腊当时身边就有石宝、王演、庞万春等青年豪杰相追随，虽然当时他们还没有正式建立邦会，估计也是迟早的事。

    汪老七来得正是时候，他以一还俗的僧人身份，向人吹虚他精通佛道两家玄机，夜观天象时，望见睦州有王气，故寻到此处，终于找到了方腊，愿奉方腊为主公，共图大事。汪老七将弥勒教和道教中装神弄鬼，给人洗脑的招数用出，很快就获得了方腊及一邦追随者的信任。于是一个以方腊为教主，汪公老佛为传教长老，王演、石宝等人为护法的魔教就诞生了。

    赵重阳想，如果现在找到方腊一伙，他们成立魔教也才一两年，根基远远还不深厚，以高额利润引诱他们加入万通商会。待他们尝到赚大钱的甜头后，慢慢放弃起兵叛乱的初衷，这样也可以为大宋多保留一点元气，这样才有力量全力对付金国给中原带来的灭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