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丹灵

    殷惊天做出了一个颇具野心的计划，他打算继承先祖遗志，逆天而行，突破天道限制，将丹道进行到底。

    “殷老头儿当时认为，天道对修士的限制不外乎两点，一是五百年寿元限制，二是无法突破太清境或者炼出仙丹的限制。所以他打算从这两点入手。”

    使用各种手段突破寿元限制的修士徐潜就认识好几个，于是他接话道：“前辈，据我所知，已经有不下于三种突破寿元的办法，虽然具体如何做的我也不清楚，但却是真真切切为我所见。”

    怀老头笑道：“你说的可是夺舍、转生之流？”

    这种活了两千多年的老怪物果然是见多识广，不需要徐潜有所表示，怀老头继续说道：“无论是夺舍还是转生，都是前人所创，但这个前人，要追溯到仙神时代了，应该是仙人并非修士。我们要以修士之身行仙人之事，可谓旷古绝今，无人能及。”

    怀老头一脸的自得，徐潜不失时机恭维了两句，老头儿颇为受用。

    不过这种恭维也是出自真心，走一条从未有过的路，自创一套与天斗的秘法，不说结果如何，只是这种气魄，就已经令人心生敬佩。

    “你以为这就是我们的计划？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告诉你小子，我们之所以要走出一条新的路，就是因为已有的秘法都有明显的缺陷，比如夺舍难以找到肉身完全匹配之人，转生在觉醒之前修为低微且毫无前生记忆，一旦发生意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有一些其他的法子，也总归有各种问题，最重要的是，无论是何种手段，最终都只是解决了延长寿元的目的，却无法使得修士突破到天仙境界。”

    徐潜闻言一怔，怀老头言下之意，他们已经有办法突破到天仙境界了？这是何等石破天惊，反正徐潜是不会信的。就算他们真的在这山洞中活了两千年，也并不代表他们已经羽化成仙。

    “你不相信？”老头一眼就看出徐潜的心思，他冷哼一声，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这力量其实并不强大，没有滔天的威势，也没有无坚不摧的威能，有的，只是高于灵力的力量。

    仙神之力之于灵力，就如灵力之于冥力，是层面上的超越，是等级上的压制，这股力量一出来，徐潜便真切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这种强大，他只在浣光与小凤他爹朱雀陵光两人身上感受过，而那两人，一个是仙，一个是神。

    “晚辈对前辈万分信服，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怀老头满意的点点头，“能做到这一点，主要还是归功于殷老头儿，不过，没有我们器灵门的琉璃盏也无法实现。”

    徐潜这时才知晓，怀老头竟然来自于器灵门。

    “殷老头也算厉害，打破了他祖上布下的阵法进入山洞，把我一起带了进来，然后借助我的琉璃盏隔绝天道，又准备了大量灵丹提供灵气，最后他终于炼成了仙丹，而我呢，也炼成了仙器，我二人均突破太清得晋天仙。”

    如果这怀老头所说不假，那他们二人，可谓是四方世界中唯二的两个本土升仙的得道修士，也是万年以来的两位仙人。

    没等徐潜再来一些马屁，怀老头叹息一声，“只可惜，晋升仙身之后我们才发现，我们是隔绝天道得以成仙的，所以并不受大千世界规则认可，所谓成仙，也不过是在这琉璃盏空间的小天地之内而已，一旦出了这琉璃盏，大千世界的天地规则便会将我们清除，除了龟缩在这小小琉璃盏之内，我们别无选择。说到底啊，终究还是敌不过天意啊！”

    只在自己那一方小世界中成仙而已，这是何等的可笑和可悲。比如一个王，只是在自己宫廷之内是王，出了王宫便会被杀死，这还是王么，就算是，也不过是被人囚禁于宫中的名义上的王而已。

    徐潜忽然想起，刚才不是要说明姗姗的身份来历么，怎么说了半天都还没到正题呢？

    这时，怀老头又喝了一口茶道：“我两人就只能这么躲着，耗尽了殷老头儿带进来的所有灵丹，又耗尽了他炼成的所有仙丹后，这空间内已再无灵气供我们修炼，修为也只能停步不前。”

    徐潜有些不解，都被困死在这儿了，你修炼得再牛又有什么意义？

    “我们不敢指望大千世界的天道有朝一日能容得下我们，如今唯一的指望，便是尽力的提升修为，或许修炼的尽头，我们窥探到宇宙终极奥义，便能逃离这樊笼。”

    “祝愿两位前辈修炼大成，终有一日得偿所愿。”

    怀老头摆了摆手道：“你也已经得知，这洞府便是当年殷祖炼成仙丹之处，你是否好奇，那颗仙丹究竟在何处？”

    徐潜顺势直言，“还请前辈明示。”那个仙丹怎么样他关心个毛线，现在他最想知道的，还是姗姗的情况，只是怀老头磨蹭半天都没说到重点，他也不好催促，或许过一会儿就说到了。

    “那颗仙丹，与我们相处了两千年，要说被困于此，它被困的时间比我们还要久得多。就在不到一年前，突然有一日，一个女娃竟然出现在这洞府之中，那可是两千年来唯一出现之人。”

    听到这里，徐潜眉毛一挑，他感觉到这突然出现的女娃与姗姗有关。

    “当时那女娃看起来二十岁出头，但我们一眼便能看出，她已经寿元无多。其实她来的目的，也正是因为寿元将近，得知丹霞山中有传说中的仙丹，于是便想打仙丹的主意。仙丹哪里是肉体凡胎可以承受的，何况她要的并非吞服仙丹，而是吞噬丹灵。那女娃与丹灵大战之后，最后竟斗个两败俱伤，丹灵不谙人间险恶，最终被女娃算计。女娃用了秘法与丹灵融合，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女娃便是丹灵，丹灵便是那女娃。因为丹灵蕴含的仙灵之气太过强大，女娃无法一次性与之融合，所以当时只融合了一半。女娃的肉身也因此回归到女童之身，只有完全融合之后，女娃才能恢复本来面目。于是，她现在便回到了这里，进行第二次的融合。”

    “你说姗姗就是那个女娃？她就是殷祖炼制的那颗仙丹？”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谜底揭开，徐潜还是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怀老头说得头头是道，但很多细节，徐潜觉得并不合理。

    怀老头说完话便端起杯子喝茶，发现茶杯空了，这次却没有让徐潜倒茶，他看到徐潜正在琢磨自己说的话，于是轻手轻脚给自己斟了茶水。

    徐潜不由自主发出疑问，“人还能与丹灵结合？姗姗原来是什么修为，竟然有能力进入这里？而且，你们二老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丹灵被人算计而不出手？”

    怀老头神色有异，匆忙放下杯子用不乐意的口吻道：“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若是不信，老头子我多说也无益。”于是便闭上了眼沉默不言，仿佛不愿再理会徐潜。

    还有这种操作？

    徐潜无语，这明明就是说不过了耍赖好不好，没你这样的。可他又能怎么样呢？人家若是为你编了个瞎话，那是看得起你，就他这样的小虾米，人家要是想杀他，真还不费什么力气。

    不对！他费尽心机给我编瞎话做什么！

    “前辈莫恼，晚辈只是有些疑惑而已，并非不信前辈所言。”

    有了这句话，怀老头这才松了松紧绷的老脸。他心里也担心徐潜一定要究根问底该怎么办才好，若是没台阶下，他要如何收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