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哥不是随便的人
通告的工作完成以后，秦舒很快回到了酒店。 她们要收拾东西，下午直接返程四九城。 之后的三天，都不会有别的工作，就像放小长假似的。 秦舒属于那种没工作心也不慌的类型，她的工作虽然不多，可她却说自己“累”，要宅在家里休息。 宁小鸾听见秦舒这么说，都忍不住翻白眼：“这究竟累在哪里？” 邱鸣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决定趁着有这么一个空档，回家看一下外公外婆。 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每天只和外公外婆通话，看不见人，真不知道家里和两位老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外公是不是听他的，不再每天去汽修厂上班。 外婆是不是听他的，不再留下那些剩饭剩菜不舍得倒，要继续吃完。 还有家里的大黄，是不是还能活蹦乱跳…… 一想到这些，邱鸣不禁有点归心似箭起来。 他和秦舒、宁小鸾说了一声，很快收拾好东西，自顾自走人。 趁着距离动车开启还有一段时间，他先跑了几个地方，买了点东西，这才赶到车站上车。 外婆喜欢老四九的奶香脆皮麻花，外公喜欢乐圣斋的五香酱牛肉，这些都是要买的。 还有一些回家送人的礼品，也不能少。 村子里的人多，不少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自己上班挣钱后第一次回家，可不能空着手的。 不然就算他自己不觉得怎么样，外公外婆也会唠叨，他可不想做这么不懂事的孩子，让为自己操心了大半辈子的外公外婆失望。 邱鸣一边买东西的时候，一边自己思量着，如果这一次写给靳影儿的歌对方愿意接受，那他又会有八十万进账，加上手里之前的钱，就有小两百万了。 这钱已经足够他首付一套房子，把外公外婆接出来，到时候他们想吃这些东西，再不是什么难事。 上了车以后，邱鸣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 因为没节没假，车上的乘客并不多，彼此坐起来都很宽裕。 邱鸣旁边的位置就没人，他可以舒舒服服的伸展肢体，让自己的肌肉可以从容拓展开来。 椅子对面，坐着一对年轻情侣，从一上车就手牵着手，十指紧扣的腻在一起。 邱鸣正眼也没看他们，免得一不小心就被喂饱。 他先拿出手机，把自己改好的歌发出去，然后这才开始一边听歌，一边看起了新闻之类的东西。 …… “叮冬……” 钟成文的手机响了一下，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正和公司制作部的人聊着事情，摆了摆手示意一下，才拿起手机看起来。 手机上，显示两条信息提示。 第一条是小鸣发过来的文字信息，内容如下：“钟经理，歌我已经改好，发给你。” 第二条信息就是一个发过来的文档文件。 钟成文眉头轻轻一皱，心里感觉不到一点的高兴，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怒意。 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一个晚上而已，就说歌已经改好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要知道这歌说好了可是八十万一首的，现在一天晚上就弄出来，真以为钱这么好赚的吗？ 钟成文的脑子里一瞬间转过好多个念头，既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又忍不住想小鸣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俆小令真和他有点什么？ 又或者是徐小令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对影儿也有了敌意？ 可邀歌的事情毕竟是请人牵了线的，小鸣就算不想赚这笔钱，也应该给陈景祥的面子，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心底虽然千头万绪，可他还是点开了文件，下载之后，打开查看。 那个文档，是一个照片，看得出来应该是现用手写的，然后再用手机拍照发过来。 这就很随意了，随意到看不出任何的尊重。 钟成文的眉头不禁皱得更厉害了，这样的结果让他非常失望。 如果小鸣真的不愿意给靳影儿写歌，那他们就失去了这么一个资源。 相反的，T9可以从小鸣手里拿到歌，这么此消彼长之下，对靳影儿肯定是不利的。 钟成文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想看看小鸣究竟改了什么，又是怎么改的。 不过只看了几行曲谱以后，他就顿住了，眉头紧紧扣在一起，不论如何再也分不开。 “钟经理，怎么了？” 制作部的人看见钟成文冲着手机，露出这副怔怔出神的样子，好像遇到了什么生死攸关的大难题似的，忍不住小声的问了一句。 他们本来在和钟成文聊有关于靳影儿新歌选歌的事情，没想到钟成文刚收到一条短信后，就突然发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可不太正常，他们觉得如果钟成文还有别的更要紧的事，那他们可以迟点再接着聊。 钟成文回过神来，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后，把手机递给制作部领头的那人，说道：“你看看这个，觉得怎么样？” 制作部的人好奇的看了钟成文一眼，这才接过手机，看了起来。 旁边的一人忍不住也把头凑了过来…… 钟成文的目光还在自己的手机上，脑子里已经正在回荡起之前编译出来的曲调。 他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歌手出身。 不过不是正经出道的歌手，而是在一些酒吧驻场的歌手。 他年轻的时候一直有自己的明星梦，想要成为歌坛天王，想要引领潮流，想要让无数人追捧。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就行的，努力、机遇和天赋缺一不可，他混了七八年，别说大红大紫了，就连想获得唱片公司的签约都做不到。 大概是抱着“既然暂时不能入行，至少也在行里呆着，或许终有一日能签约”的想法，钟成文进了一家小经纪人公司，从当艺人助理开始，然后是经纪助理，最后一步一步的成为了今天的经纪人。 也正因为从前有过当歌手的经历，钟成文的乐理知识还是有的，也能看得懂曲谱。 同时的，他对歌曲的感觉也有，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之前他给小鸣的这首歌，的确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并不是一首好歌，属于投过来的歌曲中已经被他淘汰了的。 把这样的歌给小鸣发过去，一来是废物利用一下，二来则是刁难对方。 可是现在这首歌被改好，发回来，钟成文一下子就看出不一样来。 原本的这首《母恋爱》，完全没有亮点，更多的是“借鉴”了一下目前一些流行元素，生搬硬凑起来的一首歌。 尤其中间那一大断假模假样的说唱，歌词一点意义都没有，只有空洞和浮躁，用说唱圈子里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态度。 可现在这首歌完全不同了，旋律似乎还是之前的旋律，可却又不太一样。 而且里面的歌词好多地方都被改了，尤其那一大段说唱，绝对是变了个样。 钟成文就着旋律试着在心里“唱”了一下，竟觉得出奇的好，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之前还憋着一股子气的，心里想的是“要看看你究竟是怎么湖弄老子的，想知道你究竟能做得多过分”，现在看到了修改后的结果，心里的这股子气居然憋成了空气。 那感觉，就像用拳头想打人，结果一拳打在了空气里，差点脱力，简直让他想吐血。 “这……这……也太巧了吧？” 钟成文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了，这么废的一首歌，居然改成了这样——而且真的是改的，原歌的痕迹都还能看得出来的——这样的能力也真的只能用“巧妙”来形容。 制作部的人冲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领头那位突然抬头看向钟成文：“钟经理，这首歌……这首歌很好啊，你从哪里拿到的，我觉得很不错，比我们手头上现在所有的歌……嗯，质量都高。” 钟成文看了那人一眼，没吭声。 他做事情一直比较谨慎，早做好了两手准备。 虽然请托陈景祥找到小鸣邀歌，可他还是同时让公司制作部给靳影儿挑选新歌。 但是制作部选出来的几首歌，钟成文觉得并不怎么样，现在看到这首小鸣改出来的新的《母恋爱》，他对那几首歌就更看不上了。 “钟经理，这是哪位老师的作品？这一段说唱很有味道啊，而且也有新意，看得出来这位老师在写说唱方面的东西，很有功力。” 制作部的那位继续说，一边说，还一边就着曲谱哼了起来，那旋律还是挺容易上口的。 钟成文消化了一会后，已经渐渐有点接受现实，小鸣的确不是在敷衍他，人家真的给他“改”出来了一首好歌。 这只能说明小鸣在音乐创作上的才华过人，只用一天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随即的，钟成文又有点后悔起来。 自己怎么就选了这样一首歌，去让小鸣改。 这让他很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这首这么废的歌曲，小鸣都能改成这样，如果换一首好点的，是不是能改得更好？ 他不知道答桉究竟是不是这样的，反正他就是觉得后悔。 “先把手机给我，曲谱我发给你们……” 钟成文迫不及待的把手机拿回来，把照片发给制作部的人，让他们讨论这首歌的编曲，自己则给小鸣发了一条信息：“小鸣老师，我能不能另外给您发一首歌，您帮我再改一下？” 邱鸣所在的动车已经开启，接收到钟成文的信息后他立即回复过去：“怎么，这首歌改得不满意？” 钟成文连忙说：“不是的，满意，只是还有一首歌想让小鸣老师您改一改，想看看小鸣老师您能改成什么样子。” 邱鸣摸了摸鼻子，才回过去：“之前说好了只改一首歌的，我已经改好了，你们要是愿意收，就拿去，如果不愿意要，也没事，那这事儿就算了。” 钟成文先怔了一怔，随即忍不住无声苦笑起来。 既然已经好不容易请托人找上门了，就该诚心诚意的合作，可偏偏他自作聪明，对人家打起了小心思，选了首这样的歌过去，现在闹成这样……唉，这还真是自作自受啊。 可他还是不死心，组织了一下脑子里的想法，又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小鸣老师，非常感谢您的帮忙，这首歌我们很满意的，之前说好的八十万我们一定会给的，这一点没有问题。说真的，我也没想到小鸣老师您创作的速度这么快，所以才想说不知道小鸣老师您多抽一点时间，再帮我们改一首歌，价钱还是按照之前的来，麻烦小鸣老师了。” 邱鸣看着这条微信，看见对方说认账这首歌，心里顿时爽利了起来。 八十万成功进账，想不开心都难。 邱鸣无声的笑了笑，很是愉快，房子首付搞定了。 坐在他前面的那对情侣，女的正好看见邱鸣的表情，那咧着的大嘴让她感觉有点猥琐，又看见邱鸣的目光一直盯在手机上，也不知道正看什么内容，说不定是什么儿童不宜的东西，不禁用手微微捅了捅自己身边那男的，朝邱鸣努了努嘴。 那男的也看了一眼邱鸣，脸上露出点嫌弃的表情，两人很快滴咕几句，随即挪屁股坐到了别处。 邱鸣根本没理会这对公母的行动，很快编辑信息，回了过去。 “对不起，我最近比较忙，没办法再改歌了，就这一首，要不要你们自己看吧。” 他不是不想多赚钱，不过他回想到之前林潇潇说的物以稀为贵，他很认同。 这一次答应靳影儿的邀歌，就是给陈景祥面子，改一首歌就足够了，再改一首，未免就多了。 太容易答应对方，之后对方再提要求，就会觉得轻易，心理优势会变大，还不知道会提什么要求呢。 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把口风收得紧一些，将来更容易处理。 哥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邱鸣这么想着，很快把短信编辑好，发了出去。 钟成文在那边无奈地摇着头，同时叹气，简直悔青了肠子。 好一会儿后，他心里突然一动，才又打起了精神，发了一条信息：“小鸣老师，我们影儿也很喜欢您改的这首歌，想问一下您现在在哪里，她希望能和您见一面，当面聊一聊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