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羽瞳进行式

    深海寿司吧是纽约市的一个新潮据点，客人坐在360度的环绕水族箱里品嚐新鲜的寿司，室内所有的顏色都是无止境的蓝，五顏六色的寿司在蓝色波形的灯光下宛如表面上浮着水波纹，这间餐厅是介绍制的，没有份量人士推荐更本不得进其门而入，它的营业时间也很特别，凌晨一点开业，早上七点休业，颠倒的作息为的是要让客人品尝到每天凌晨才到港的海鲜，如果你有看过它定位候补单的长度就会知道，原来纽约市有一群过着跟一般人时间相反的生活。

    [羽瞳我希望你待会能表现得体，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之间有任何问题好吗？]丹尼尔在我身旁坐立难安的说

    [我知道，你担心你自己就好了]我淡淡的回应，一群黄蓝相间的扁头鱼从我侧边游过。我时常很难过的觉得就算我是个演员，为何人生的每一场戏都需要我来上演？

    大我十几岁的丹尼尔已经与我交往了三年，他是顶级私人银行的业务，成天游走于纽约各大餐厅和不同的客户见面。惟独今天不一样，今天公司的大老闆突然约他吃饭，不知是要升他的官还是要贬他的官。

    我知道丹尼尔心里很焦虑，因为他最近绩效很差，过多节外生枝的私事搞得他心神不寧无法专注，不过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毕竟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男人在外头有别的女人呢?特别是当这个女人又是公司大股东的千金？可笑的是我却原谅了他，无条件的接受了他的回心转意...

    黄蓝相间的扁头鱼群绕了一圈又从我侧边游过，一转头我就看见丹尼尔的老闆跟夫人优雅的推开大门走进店里。

    我用招牌式的寒暄与笑容迎接他们上座，随着小碟装的开胃菜上桌主动开啟讨论夫人脖子上绝美的珍珠项鍊，和它手腕上稀有的限量金錶。

    [丹尼尔，你一直以来都是公司绩效最好的业务员]老闆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不只这样，你还为公司培养了多位跟你一样优秀的业务员。公司能有今天的江山，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劳。我觉得我们值得为此乾一杯。]

    我们四人都举起了装着香檳的高脚杯，一饮而尽。

    [丹尼尔，年纪伴随着责任，我一直都很骄傲于公司悠久的传统，但新兴市场已经逐渐成熟，开发新兴客户已经成为当务之急，担纲这项难题最适当的人选非你莫属，所以我与董事们一致同意为你设立一个专门拓展新兴市场业务的新部门，希望你能不负眾望。]老闆一口气把这个消息跟丹尼尔宣布。

    老闆话未落下，我就听见丹尼尔乾吞了一口口水

    [所以想请问....我现在的位置会由谁来顶替？史蒂芬吗？]丹尼尔似乎没有因为听到升官的消息而感到亢奋

    [对！没错，史蒂芬应该算是你培养出的业务当中最厉害的吧]老闆有点在回避丹尼尔的眼神

    [没错他非常厉害...希望他能胜任...谢谢老闆对我的提携]丹尼尔的话头带有弦外之音，但还好有即时在话尾修正。

    [丹尼尔你从下週开始就去放个长假吧，让自己放松心情，一个月后再回公司，擦亮新部门的招牌！]老闆松了一口气的说

    我们第三度举杯后终结了这顿气份诡异的午餐，我跟丹尼尔礼貌性的把老闆跟夫人送到上车后才离开。

    我们沉默的走在夜晚的第五大道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丹尼尔陷入了自己的黑洞中内心正崩塌着，至于我则有点庆幸丹尼尔得到了这样的报应。

    我承认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爱过丹尼尔，我知道他对我很好，把我当东方明珠般怜惜，但我却始终都无法敞开心房爱他。我们的关係三年来就像热恋的男女朋友般，约会聊天逛街做爱，但差别是他爱上了一个每次拥抱都有所保留的我，一个每次亲吻都有所犹豫的我。虽然我恨丹尼尔选择与另一个女人相好过，但那种恨是一种不甘愿自己被背叛的恨，而不是所谓痛心疾首的恨。

    我知道自己很坏，辜负了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但这世上总是有辜负者与被辜负者，就连我自己也是被辜负过....

    [恭喜你啊!丹尼尔]我首先打破沉默用讽刺的语气对他说

    [羽曈你是搞不清楚状况吗！你没发现公司刻意要冷冻我？他们要拉拔史蒂芬，改派我去干一件不可能的任务，等我失败后再砍掉我。]史蒂芬激动地说

    [丹尼尔我当然懂啊！我可是很高兴的很呢！真庆幸这世界上还有因果关係，你跟大股东千金劈腿的瀟洒造就今天被公司给流放的后果，老实说我觉得很公平]我豪不忌讳地对他说

    [羽瞳！我们说过不再提那件事你忘了吗？我承认那是一场错误，但我已经改变了！既然你接受了就不要再提起它好吗！]丹尼尔暴躁的说

    [既然你承认那是一场错误，那就接受这个恶果吧！]我继续刺激丹尼尔

    [羽曈你很厉害吗！如果你这么相信因果，那就早该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我劈腿！]

    [丹尼尔！我一直以来都死心蹋地的跟随着你，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激动的说

    [你的心有跟随过我？你的心没有背叛过我？你总是心神不寧的想着过去的那个男人，你觉得我会好受吗？]

    [哪个男人？我想过哪个男人了？]我知道丹尼尔在指谁，但我不愿承认。

    [就是那个该死的leo！那该死的leo!羽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感情上的病态...我对你付出了这么多的爱你竟然还在留恋他...你更本就是他妈的疯子！]丹尼尔一系之间把所有的怨气都吐出来

    [你别诬赖我！过去的事对我来说早就过去了，跟你交往的这三年来我从没见过他也从没联络过他！有的话请你拿出证据来！]我理直气壮的说

    [羽瞳！你真当我是傻瓜吗？你千方百计找藉口要阻止我跟你去北京参加贝贝跟西瓜的婚礼到底是什么原因？对！就是因为leo也会在场，对！就是因为你不敢让他知道你已经有我这个男人了！]丹尼尔抓着我的手歇斯底里的说

    丹尼尔最后的那那几句话颤动了我的心房...我就像是在黑暗中被抓到的小偷....

    [随便你说！我明天就是要回北京！我明天就是要回北京！我就是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你就是不准来！你就是不准来！]我开始语无伦次的重复着自己的话语...

    我用力的甩开丹尼尔紧握着我的双手拔腿就往下城的方向盲目奔跑...

    累积了好多年的眼泪从我压抑许久的脸庞中随风流出像流星般四散...

    那天我的心零碎的四散在纽约的街头...

    与leo分别后我真的都没见过他....也没联络过他....

    但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