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历史小说 - 大唐之开局娶了武则天在线阅读 - 第六百四十一章怒火冲天

第六百四十一章怒火冲天

    杨帆觉得愈发有意思了!

    若是能够暗中撤反雷坤鸣,定能够给江南士族重大的打击。

    历朝历代,虽然山越人一次又一次的反叛。

    但若是能够提供他们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谁又想在山上承受蚊虫的叮咬、面对豺狼虎豹的威胁?

    只是让谁前去说服雷坤鸣却让杨帆犯了难。

    不过为了解更多关于雷坤鸣的信息,杨帆再次问道:“既然雷坤鸣有这样的身份,山越之中又有这么多的前朝遗民,为何甘愿被人利用充当打手?难道你们还想光复大隋不成?”

    听到这话,席君买有些不信:“这大隋都灭亡多少年了,应该不可能吧?”

    杨帆默然不语,心里却吐槽。

    怎么不可能了?

    想到后世的大明,即使灭亡了上百年,还不是还有一群人反清复明?

    虽然反清复明那些人可能在民族大义上比“反唐复隋”要高明得多,但道理是一样的。

    斥侯赶紧回答:“咱们当然没有什么反唐复隋的心思,之所以答应围攻大都督,是因为那位军爷和年轻贵公子的威逼利诱。”

    “据说,那位军爷威胁,宗帅如果不答应带人围攻你们,他就会联合江南士族一起攻伐山越。”

    “上次攻打你们,让山越损失惨重,宗帅与那两个汉人贵人吵了一架。”

    “好像宗帅指责那位军爷,说他安排的人连你们的船队都打不过,而且,那位军爷不肯动用自己的属下进攻,导致宗帅极度不满。”

    “宗帅本想要将所有人都撤走,但遭到那两个汉人的反对,好像是许诺了很多条件宗帅才答应守到援兵的到来。”

    听到这些话,杨帆欣喜莫名,只要对方不是铁板一块,就有地方下手。

    杨帆最害怕的是雷坤鸣有野心。

    假如他联合前隋余孽失志复国,那麻烦可大了,根本就没有收编的可能。

    当然,即使雷坤鸣想复隋也没有多少人跟随。

    隋朝之所以灭亡,那是众叛亲离,不管是关中世家、山东世家全都反了。

    即使是江南士族也貌合神离根本不鸟隋帝。

    现在的大唐局势相对稳定,百姓已经接受了大唐的存在。

    即便能阴谋干掉李二陛下换一个皇帝,但是想推翻大唐正统绝无可能。

    如今杨帆总算是明白了。

    山越人这次的反叛背后,原来是受到了胁迫。

    说胁迫也不恰当,大家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两个汉人许以好处,暗中联络山越人,又联合江南士族共同对付自己。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会是想要推翻大唐,或者划江而治、割地称王吧?

    他们之所以反对雷坤鸣撤退,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弄死自己。

    何人与我有如此深仇大恨?

    想到这里,杨帆心里更加肯定,在山越的两名汉人一定是张亮和长孙冲无疑。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杨帆点点头,说道:“还没有没有其他说的,如果就这些,那本都督知道了。”

    “你还是赶紧走吧,最好是逃离山越,朝廷围剿的大军很快就会到来,不管是江南士族还是你们山越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不要白白葬送了性命。”

    斥侯却没有马上离去,依旧跪在地上,仰起头有些欲言又止:“大都督,我知道您是位好官,一定能给江南的百姓带来福祉。”

    “虽然小的不懂得什么大义,但也想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因为各种原因,生活在山越的汉人很多,甚至就连山越人当中也有很多并不愿意继续待在山上。”

    “若是公爷不嫌弃,能不能让小的跟随公爷,只要公爷能给我一顿饱饭养活全家,小的愿意把这条命卖给公爷!”

    “另外,公爷若信得过小的,小的愿意回去说服那些山越人投诚,只要公爷给个保证,让宗帅带全部山越人下山也不无可能。”

    闻言,杨帆欣喜莫名。

    正找不到合适的人,这家伙居然就送上门了?

    杨帆的嘴角不禁得意的微微翘起。

    看来自己霸气侧露,不仅名将慧眼识珠纳头便拜,便是小人物也能看出自己的霸气。

    可一旁的席君买却不爽了,不由嗤笑道:“想跟随公爷,就凭你……哼,公爷的队伍可不要贪生怕死之辈!”

    “更何况,那些山越人只知道烧杀抢掠,根本不懂得仁义礼仪,要他们有何用?”

    这个斥侯在自己小小的刑罚面前把主子都卖了,这种没骨头的家伙,要之何用?

    斥侯面色赤红,怒视着席君买:“这位大人,你简直太看不起人了,非是小的贪生怕死,而是小的觉得汉人没必要给山越人卖命。”

    “虽然小的从小在山越长大,但我的血液里流淌的是汉人的血液,这是不可改变的,若是有了名主,你看小的会不会吐出一个字。”

    席君买想再反驳,却被杨帆制止。

    这斥侯展现出来的气变和机灵劲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若能利用得好,应该能成为一个人物。

    如果他真能让山越人下山,那绝对能够让自己在江南迅速的站稳脚跟。

    想到三国时期胡孙吴可是收编了不少山越人加入军队,这些人战斗力很是厉害。

    特别是在山林作战,绝对超乎常人的想象。

    只要这些山越人肯下山,一旦习惯了平静的生活。

    不用几代人,定能让他们全部汉化,以后再也没有民族之分。

    更何况,自己刚到江南也很缺人,给这斥侯一个机会也未偿不可。

    想到这儿,杨帆便说道:“既然你有此心,那本都督给你保证,只要能说服山越宗帅带人投诚,在本公的治下,本公不会有种族血统之分。”

    “汉人也好,山越人也罢,只要真心实意想好好过生活的,本公统统接纳,甚至分给他们和汉人一样的田地。”

    “但是丑话说在前边,一旦他们进入本公治下,就得服从管理,若随意违抗律法,那就休怪本公不讲情面!”

    “至于你,只要能圆满完成任务,本公保你能成为八品校尉……”

    斥侯大喜:“多谢公爷,小的这就回去说服山越宗帅,即使不能把全部的山越人带下山,但那些逃上山的汉人定会全部带来。”

    “等等,如果能说服山越宗帅,你们不必立马投诚,只要如此……”

    说着,杨帆轻轻在斥侯耳边交代了一阵。

    斥侯连连点头,千恩万谢的走了。

    看来这位公爷早就有了安排,幸好自己投诚了,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随着斥侯离去,一阵山风吹来,杨帆不由紧了紧衣领,这湿冷的天气还真让人难受啊!

    与南方的湿冷有所不同,进入三月的关中虽然还有些凉意,但已经渐渐回暖。

    若是往年,在这个入春时节,李二陛下要么去骊山行宫踏春,要么下基层视察百姓的生活。

    可是今年,李二陛下却哪里也没去,下朝后老老实实的呆在甘露殿等消息。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杨帆此次下江南关系重大。

    在杨帆还没有传回消息之前,李二还是放心不下。

    毕竟,在江南打开局面,那可是关系着以后东征的计划。

    既然想东征,李二就必须吸取前隋失败的教训。

    当年隋炀帝三次东征大败而归,除去山高路远,将士水土不服之外,后勤辎重延误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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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就必须从江南征收辎重粮草,然后用海路运往高句丽前线。

    这也是为什么杨帆开口去江南开辟航适,李二陛下便满口答应。

    毕竟,可关系到他能否成为千古一帝。

    虽然杨帆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可是毕竟杨帆的年纪实在太轻了。

    主政一方,可不是有些小聪明就能行的。

    当然,对于杨帆此次南下,李二陛下也是抱以很大的期望。

    要不然,也不会赋予他开府建衙的权力。

    江南不仅山越人经常作乱,世家豪族更是盘根错节,想要开创局面难如登天。

    李二陛下担心啊,生怕会出现什么乱子。

    虽然天气已经回暖,但殿内四角的火盆还燃烧着木炭和檀香,让整个大殿里有些燥热。

    由于在自己的寝宫,李二陛下很不雅的解了一颗扣子,扯了扯衣领,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一些。

    看着面前已经汇报完毕的房玄龄,李二开口问道:“马上就要进行春耕了,关中雨水稀少,关中今年会不会出现旱情?”

    “回禀陛下,虽然关中少雨,但距春种还有一段时间,应该不会缺水,更何况,经过去年朝廷大修水利,水渠四通八达,定然不会影响春种。”

    房玄龄正襟危坐,身上的紫色官袍一丝不苟,一张老脸毫无表情,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皇帝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闻言,李二陛下轻叹一声:“这都是杨帆的功劳啊,那家伙看似嬉笑顽劣不服管教,却懂得为国为民之职责,若非那小子献上100多万贯银子给朝廷大修水利,关中怕是又要饥荒满地。”

    房玄龄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驸马年少气盛,平素行事难免有些嚣张,可其为国为民之心日月可鉴,加以时日,定能成为国家之栋梁,此乃朝廷之福,陛下之福,百姓之福。”

    一个官员的优劣,除了能力,还得看是否能为百姓谋福祉。

    不然,也只是一个道德败坏、只为私己的官员。

    杨帆平素行事嚣张跋扈,但只要涉及到民生之事,绝对是一丝不苟。

    在这一点上,杨帆做得很完美。

    房家与杨帆关系一向不错,这个时候自然不吝说上几句好话。

    更何况,李二陛下也喜欢听。

    果不其然,李二陛下一脸欣慰,正欲夸赞几句,宫外却传来连绵不断的高呼。

    “军中八百里加急……快快打开城门……”

    一层一层的通报声连绵起伏!

    很快,殿外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李二陛下当即住嘴,眼神不由疑惑的望向了大殿门口。

    八百里加急军情可不是随便就能用的,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好像近期并没有什么战事发生,怎么会用这样的急报?

    要知道大唐建国以来,也只有东突厥攻入关中时才出现了一次800里加急的军情。

    没等李二多想,一名风尘仆仆的军士便在李君羡的带领下急匆匆入内。

    来到了皇帝面前拜倒,气喘吁吁的说道:“陛下,程处默将军有战报奏上……”

    李二陛下微微一愣:“战报?什么情况?如今大唐四海升平,哪来什么战事?”

    程处默因嫌弃江州距杨帆太远,刚刚被敕封为嘉兴府左都尉。

    毕竟是程咬金的儿子,能够给杨帆一些帮衬也让李二放心。

    但嘉兴府紧靠长江,边上靠海,算是江南腹地,哪里来的战事?

    难道是海寇袭击江南,但这也不对呀!

    即使是海寇,也应该由水师奏报,怎么会是程处默这个卫府左都尉上奏?

    想不通,李二赶紧伸手接过,拆开火漆封印的奏折仔细研读起来。

    很快,李二一张刚毅的面庞顿时变得铁青。

    奏折中……

    程处默严词痛诉江南士族勾连各方,把持江南政务,甚至就连卫府都尽在他们掌控之中。

    本来闻听山越反叛,想要发兵救援却处处受掣。

    更可恶的是,卫府的官员阳奉阴违,自己无法调动一兵一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帆被困云台山。

    心急之下只能以800里加急向陛下请旨,以期有调动府兵的权力。

    在最后,程处默控诉江南的某些官员与山越人沆瀣一气,居然派遣水师攻击杨帆的船队。

    这种谋逆的行为说明,江南的官员和府兵都已经成为江南士族服务的私兵。

    更说明江南已非大唐之江南,而是江南士族的私有地。

    当然,杨帆的那份“血书”也附在后面。

    如果说程处默的奏报李二陛下已有七分了解。

    那么杨帆的“血书”则让李二陛下一瞬间红了眼珠子,顿时怒发冲冠龙颜震怒。

    江南士族居然如此大胆?

    不仅任由山越人叛乱,还让水师攻击江南大都督的船队,这与造反有什么区别?

    杨帆居然被围困在云台山没有援兵,这可如何是好?

    一股痛彻心脾的悔恨自胸腔间升起!

    见到李二陛下面色铁青,死死的咬着牙,眼中不断闪烁着寒光,房玄龄不由吓了一跳。

    当年东突厥攻入关中,李二陛下都没有如此愤怒吧?

    于是房玄龄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既然是战报,难道又是哪个国家敢侵犯我大唐?”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二陛下勉力压下心中愤怒,颤着手将奏报连同血书一同递给房玄龄。

    “你自己看吧,江南士族无法无天,朕与他们势不两立!”

    房玄龄本来风情云澹的神情顿时震撼无比,双手接过奏报。

    心底暗暗猜测,江南士族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李二陛下说出这样不留后路的狠话?

    展开奏报,房玄龄仔细观阅。

    入眼的是山越造反……

    顿时让房玄龄吓了一跳。

    这几年朝廷为了掌控江南,每年都派兵围剿山越人。

    不是说这些山越人都不敢下山了吗?

    怎么会这样?

    恰恰杨帆下江南,山越人就来了这么一手,这也太过巧合了!

    恐怕其中的缘由颇深啊!

    再看到杨帆的“血书”,即便是荣辱不惊的宰相,房玄龄也不澹定了。

    “臣受命南下,经苏州时不幸遭遇山越反叛陷身险地,面对几十倍的敌人,众将士苦战不敌,深陷困境。”

    “作为大唐之命官,自当不会屈服于贼人,我等一行,打算以死守节,报效陛下天恩。”

    “如微臣能够率众反击逃脱,实乃微臣之幸,若微臣不幸殒命,等到朝廷派大军歼灭山越之时,希望陛下能将将士之骸骨埋于河畔,众将士之魂将永镇我大唐疆土……”

    每一句话都是那么铁骨铮铮,但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感不由从心底升起。

    最令房玄龄心神激荡的是最后的这句话:“如果臣不幸殒命,希望陛下能将将士之骸骨埋于河畔,众将士之魂将永镇我大唐疆土……”

    这是何等的豪情?

    你们不都骂我杨帆是个棒槌么?

    即使是棒槌也晓得为帝国尽忠尽孝。

    咱要让你们看看,我杨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即使身陷绝境,我也顶天立地。

    即使粉身碎骨,我也不会投降。

    房玄龄深刻感受到杨帆在写这封血书时那种深深的愤怒、不甘和绝望。

    不知用什么词语表达此时的心情,房玄龄嘴皮子蠕动了几下,才叹息道:“杨帆铁骨铮铮,即使无双国士也不如他多矣!”

    李二陛下怒气勃发,大手好像不怕疼似的不断锤打面前的桉几,咬牙切齿地说道:“朕好后悔,就不该这么急着派他去江南,更应该多给他一些士卒保护。”

    “好一个江南士族,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驸马下此毒手,真当朕不敢让他们人头滚滚落地?”

    “哼,好一个郧国公,朕封他为江南总管,让他剿灭山越人,他不是说山越人不敢下山了吗?”

    “另外,江南的府兵和水师除了各府都尉,就只有张亮这个江南总管能调动,为什么水师敢攻击朝廷赦封的大都督,他们是想改朝换代么?”

    此时李二心头怒不可揭,显然,他的帝王权威受到了蔑视和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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