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原来这么痛2

    小如躺在装满泡泡的浴缸里，一动不动，浴缸的雾气慢慢扩散，在玻璃上形成一层水雾，她的视线变的模糊，眼泪像灼热的泉水般涌出，她闭起眼睛还是没办法阻挡它从眼角流至脸颊，滴在细腻的泡泡上，灼伤她的心。她想像着自己，就躺在这个浴缸里，埋葬在这些泡泡里，永远不要醒来。她又想到妈妈，一个用全部生命来爱她的人，彷彿就站在老家的阳台上用期盼的眼神面对着来去匆匆在小区门口穿梭的人们，默默的等待找寻她的身影。她的眼泪又停不住的冒的出来，伴随着急促的抽泣声身体也开始跟着一起一浮的抖动着。前几天她才兴奋的打给妈妈要给她神祕的惊喜，现在的她却有了自私的想要拋弃她的念头。小如不是懦弱的人，可是她是感情脆弱的人，一直不敢碰触的感情在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点阴影，妈妈的影子如影随形的在她身边晃动。在她心里一个狭小的阴暗位置装了她隐藏已久的全部，却被元杰这个她给了他全部的男人狠狠撕裂。心痛再一次像勒住脖子的绳索让她觉得窒息＼无力＼头痛欲裂，〞这种感觉妈妈是否也曾经歷过？〞上个月妈妈打电话给她，看似轻松的语调里有着惊慌失措的担心，〞你有男朋友啦﹗妈妈好开心，他对你好吗？〞妈妈小心的试探性的问，〞嗯，他对我很好，有很强的事业心，很努力，也很爱我，我觉得好幸福〞小如的声音甜美而娇羞，妈妈的担心也跟着起伏成长，想到当年，她在教堂外的拐角处遇到小如的爸爸大卫，她紧贴着墙壁，橘黄色的小伞醒目而亮眼，如瀑布般的午后雷阵雨已经打湿她的双腿，白色及膝的短裙紧贴着肌肤，大卫在教堂里走出来，没有撑伞直接衝入雨中，白色衬衫瞬间浇湿，大街上空无一人，隔着啪啪的雨声她还是能听到他的嘶喊声＼哭泣声，像是积压许久的宣写，又像是痛哭的哀嚎，他的脸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苍白，才一个转身她就看到他倒在雨中，一动不动。她紧张又好奇的走过去，那把黄色的小伞颤抖的飘在上方，〞你还好吗？〞他抬起头就这样看着她，彷彿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最亲近的人一般，眼泪就这样在满是雨水的脸上流个不停。她扶他站起来，〞你还好吗？我叫雨晴〞他还是没有讲话，突然转身抱着她大哭，大卫高大的身体压在她瘦弱的肩膀让她紧张的身体挺的笔直，她感觉不到危险，一种想要安抚他的亲近感升腾，身体也随着他抽泣时抖动的肩膀慢慢放松。〞妈？〞〞嗯﹗哈哈我的女儿长大了呢﹗妈妈知道你很爱他，可是一定也要爱自己哦﹗还有......〞她不知道怎么该提醒她，感情有时候不会那么一帆风顺，可是现在她又能讲什么呢﹗也许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有坎坷。可是每个人的爱情都很美好，里面的酸甜苦辣都将变成最美的回忆。〞还有什么啊﹗妈？〞小如懒散的躺在床上，准备认真聆听，〞还有你不要忘了你妈哦﹗〞〞讨厌，我最爱你啦﹗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小如撒娇的说。

    妈妈一阵沉默，随即听到关门的声音。

    〞妈妈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你叔叔回来了，妈妈很好，只是有点想你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努力，等我结婚买了房子就接你过来，让你好好照顾我〞小如撒娇道，幸福的笑声让妈妈好放心。

    〞宝贝，我等一下再打给你〞妈妈匆匆忙忙挂断电话。

    刚才的沉默让小如有一种奇怪的不安，想到妈妈就不自觉的担心，她胡乱的翻着书，突如而来的烦躁情绪让她心神不寧，是一种心电感应吗？女人的第六感出奇的准，她忍不住打给隔壁跟妈妈最要好的阿姨，才知道继父外遇了，跟一个女大学生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同居，把家当旅馆了，偶尔回家取个东西。妈妈受了这么多委屈却什么都没讲，小如一阵心悸。

    即使是没有感情的家庭，还是需要基本的呵护。背叛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压在任妈妈的心里，像关在笼子里的孔雀，任人观赏华丽的外表，却不能展翅翱翔。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却又变成了空空的房子，妈妈的悲哀就像一根无形的绳子，不时的牵引着她。

    她愤怒的打给妈妈让她离婚，她想到头期款已经存够了，她很快就能买房子了，她想到元杰，她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家了，〞妈，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回去接你〞小如急切的说，

    〞傻孩子，你还不懂婚姻，他已经搬回来住了，也跟我道歉了，我打算原谅他，到了这个年纪我已经玩不起婚姻的游戏了，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妈妈总是那么平静，平静的声音里到底有多少无奈，〞你相信他吗？〞〞我相信，他不会离开我。小如，我只想要你能幸福，我就安心了，妈已经过了谈恋爱的年纪，对妈来说，只要有个人陪伴，爱情已经不重要了。对了，我报了老年歌舞团，我知道怎么取悦自己，在那里我很开心〞小如想要告诉妈妈，她的男朋友，是一个叫元杰的男人。

    〞小如，我要去上课了〞

    〞小心点﹗妈，拜拜﹗〞

    小如想起元杰，那天她在公园晨跑，橘色的亮光透过浓密晃动的枝叶形成点点亮光打在小如来回摇晃的马尾上。她大声的喘息着，渐渐放慢脚步，由慢跑改为快走，旁边的杜鹃丛里被惊吓的蝉儿突然飞出差一点撞上她细白的手肘，〞噢﹗〞她捂住嘴，随即又笑出声，汗滴像晶莹的露珠在脸颊两侧滑落滴在她柔软的白色背心上。晨跑是她每天的功课，也是她的最爱。她喜欢公园里早上散发着花草香味的潮湿的空气，不知名的树木所形成的林荫，空气中酝含了植物呼出来的氧气充满了能量，她能想像带有充足氧气的空气用最大的容量进去她的肺部，到达她的全身，每一个细胞，再呼出来还给植物，代谢掉了过去，洗涤了心灵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她更喜欢运动后的放松，舒解了所有的压力，让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变成全新的。因为运动，让她一直保持玲瓏有致的身材，和完美紧致的曲线。她觉得全身松散轻盈，扁平的腹部因运动完而又发出机警的飢饿信号，早上一根香蕉的热量已完全消耗飴尽。她坐在长椅上用毛巾擦拭额头，身体因流汗而变的冰凉。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对面的篮球场上，那个她看过无数次背影熟悉的陌生人，每天都会用相同的姿势，浅蹲跳跃把球送入蓝筐。他身材高大，一套蓝白相间的宽松运动型背心短裤难以掩饰他精壮的黝黑皮肤底下的结实肌肉。汗水在黝黑的肌肤中渗出晶莹闪亮。投球，成功，奔跑＼跳跃再投球，成功。他深吸一口气带球奔跑，在三分线外一手把湿透的头发压在脑后，重新定位，准备投篮。他散发着一种急迫感，完美深遂的轮廓里，有一种不安定的焦急忧虑压在紧邹的眉头上。一种运动不能使他放松的像马一样随时备战的急迫状态。他像感应到什么突然转过头望向正在凝视他的小如，小如的目光随即逃避的转向枝头鸣叫的喜鹊，她的心头一热并燃烧到脸颊，好像她正在窥探一件不属于自己的物品而被发现的感觉，紧张又怕引起误会。

    小如起身准备离开，刚刚的对望让她感到尷尬羞涩，也加快了她要离开的步伐。篮球撞击地面所发出来的碰碰声由远而近有节奏的跳跃而来，她来不及抬头便被一颗跳过绿色的灌木丛的篮球打在她下意识扬起的手上又滑落在脚边，她抬起头看到元杰歉就的跑过来，〞对不起，你没事吧﹗〞〞我没事〞小如笑着捡起球递给她，〞你住这附近吗？我每天都看到你在这里练球。〞元杰紧邹的眉头舒展开来，〞对，我就住在前面那条巷子〞小如小如点点头并用手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巷口，〞我要去那里吃早餐了，要不然一会儿上班会来不及〞小如整理了一下随手包准备离开，〞一起走吧﹗我也要吃点东西，一会准备去上班〞元杰绕过灌木丛来到小如身后，他们边走边聊朝着街角那家四海游龙的锅贴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