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真圣？
秦玄坐在小山包上，听着玄清道人讲着：“道可道，非常道……大罗高天，玄黄玉文。盘结万炁，金玉璀璨。侍香金童，传言玉女…… 口及日月一息，分三九咽，结作二十七帝君……” 越听嘴角越是抽搐，这一本真经当真是玄之又玄，而且确实是圣人“真”经，也不知道这玄清道人哪里来的底气竟然将这三清仙祖的经文东来一片，西来一段，凑成了一篇看似合理，实际上四六不通的经文。 这要是普通的未成仙道的小修士听了这个估计不是走火入魔，就是爆体而亡。 毕竟三清仙祖传下来的经文，实际上大部分的经文都不是三清天尊亲自撰写的，这些经文除了少部分未成仙道的修士为了传播自己的法，假托梦中听闻天尊讲道所创之外，剩下的那部分经文其实都是三清天尊门下弟子记录或者总结的天尊讲道“精要”。 三清天尊虽然同是仙道讲究超脱，但是他们提倡的法毕竟不同，比如说元始天尊的法便是纯粹的练气术，吞吐天地灵气，让自己的生命本质升华，最后到达三花聚顶十二品，胸中五气化腾龙的金仙境界。 道德天尊的金丹之道是在练气之上，将自己的精气神化为一颗金丹，不用聚三花凝五气，金丹九转韵元神，以法力为薪，道行为火，锻造九转金丹，成就金仙境界。 灵宝天尊的元婴化元神之法更是在金丹之上，不需要炼丹，反而讲究破丹成婴，化为元神，元神出窍，一点纯阳化为阳神，最后阳神渡劫得证一点不朽，成就金仙。 而三清天尊的法也不过是仙道的大框架而已，三清天尊门下弟子不知多少，得道者，有道者，证道者不知道多少，在三大框架之下不知道衍生出多少的神通妙法来。 便是简简单单的练气之法就有练灵气的，练清气的，练浊气的，练怨气的，练尸气的，没错相当一部分的“魔修”实际上也是元始天尊的传承。 莫要说像是玄清道人这般，将三位仙祖的“真经”混在一起，便是同为一位仙祖门下不同流派的经文，道法混在一起也绝对不行。 索性在座的都是有道金仙，关于法力一道的修行早就已经到了道果境界之下的极限，往上突破需要的不是法力，而是境界，修为和道行。 不然，若是有人敢修炼这位玄清道人讲的法，恐怕这玄清山附近就要放“烟花”了，修士爆体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当然这只不过是在道果境界之下的修士们能够“看”到的极限，相对于秦玄这等大罗之上的存在，注意到的反而不是玄清道人这东拼西凑，练了就是自杀的法，也不是玄清人漏洞百出，照猫画虎的道。 在秦玄这些存在的眼里，最值得修士注意的反而是玄清道人那口随着玄清道人讲道而不断鸣响的神钟。 “可惜了，真的是宝珠蒙尘啊。”秦玄看着那口不断散发着神韵的神钟，听着充满了无穷道韵的钟声，再看看眼前这个头顶三花之中捧着的混沌珠，招妖幡，以及手中托着的“先天灵宝”拂尘。 这口神钟的作用竟然只是为玄清道人的讲道做陪衬而已，可惜可怜可悲，在大罗级数眼中都是闹得宝物的神钟，竟然就被人当成这么一个东西，着实有些可惜了。 不过秦玄也没想太多，这玄清山外场不知道围绕了多少金仙，这些金仙之中还藏着三位数以上大罗道果。 谁知道这些存在里有多少是盯着那位玄清道人，又有多少是为了那口钟的。就凭借着那口钟上的道韵，只要提炼出来，最后说不得还能铸造一尊大罗重器，载道虽然有些困难，但是护道却是绰绰有余。 连老君化身李善元都来了，他这个小小的大罗祖师还有什么好掺和的？秦玄摇了摇头，神念融入钟声之中的道韵里，感受着这神钟道韵之中隐藏的玄机。 “《先天灵神宝诰》？”秦玄眨了眨眼睛，他绝对没想到，他在这钟声之中的道韵里竟然体悟出了一篇修炼的功法？ 只是这功法似乎不是仙道之法，反而像是神道的修炼之法啊。灵神？反过来便是神灵。 作为一个完整的修炼体系，在神道之中，由于神道修士的跟脚不同，自然也有不同的称呼，以及修炼方式。 其中最高等级的自然是生而神圣的先天神圣，天生掌控权柄，这等存在生来便是众神之中的顶点。 神圣之下便是神灵，意味成神的先天生灵。先天生灵生来虽然不掌权柄，却也是天地自然生养，生来高贵。 神灵之下名为神明，乃是后天生灵修行神道而成就，这等神明通过信仰愿力掌控权柄，自然也能算是中乘。 而排名最下的便是神祗，神祗说的便是通过神道至高神赦封之后得到的“神器”而掌控权柄的存在，比如说如今在封神榜之上的诸神，大多数都是通过元始天尊掌控的创世权柄衍生出的诸多权柄而掌控神位的？ 这等存在修行困难，想要成为“天帝”“大帝”等和混元教主，大罗祖师同尊的存在极为困难，如今的封神榜上，甚至连一个纯粹靠着神道突破大罗的修士都没有。 不过自地仙之祖和后土圣人开辟鬼神地仙之后，整个神道体系之中便又多出了一个境界——鬼神，这等鬼神大多是生前有功德，或者在某一方面有建树凡人，这等存在最后的最高成就也不过是幽冥世界的鬼帝，而鬼帝的境界也不过相当于金仙罢了。 鬼帝之上的诸多幽冥神位早就已经满了，再无可近，若是想要突破也只有转世轮回成人，或者鬼神进入天庭的化神池，成为一位神明。 秦玄仔细的体悟了一番这部功法，这功法之中的“灵神”二字说的便是“神灵”的修行之法，如何以先天生灵成神，自然只有权柄二字。 秦玄感悟着这篇《先天灵神宝诰》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篇功法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没有人能够想到，哪怕是秦玄也根本想不到他一个本盘古纪元仙道四大天尊之一的度厄天尊，能够在自称盘古第四清的“圣人”这里听讲神道。 虽然秦玄也有一个大罗位格的神位，天庭一品大神——司命天君，但是由于某些历史原因，虽然洪荒天庭之中的命运权柄确实在祂这个司命天君的手里，但是施行使用权柄的存在却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属下，甚至于有的存在位格，神位比他还高，这是真·架空。 祂如今在司命天宫中的任务就是放出属于司命天君的神道光辉，让天庭的人知道他没有擅离职守，活的堪称一条咸鱼。 秦玄甚至怀疑他的咸鱼之道能够被具现化成一条完整的咸鱼的根本原因就在司命天君的身上，当然最重要的是，司命天君真的是在人间一点信仰也没有，这大罗位格就真的只是位格而已，一点大罗的实力也没有。 就这样的一个堪称“混日子”的天庭神祗竟然在一个本应该是仙道第四祖的玄清道人门下听讲“神道”，这个组合当真是前所未有。 所以神道的功法对秦玄是真的没什么用，秦玄实际上是不准备在神道上有多大的发展的，毕竟还是那句话，洪荒本源世界的天庭中权柄已经分内了，分无可分，几个神都交叉执掌权柄了，还怎么办？ 苦笑着将这篇《先天灵神宝诰》封禁在了司命天君的识海中，秦玄也开始了他下来的唯一目的。 “我寻道友借一件东西，道友不会拒绝吧。”秦玄轻声的问到，甚至将自己的声音隐藏在钟鸣之中，保证玄清道人能够听到，却不会注意。 果不其然，沉浸在自己的大道之理中的玄清道人当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玄清山外无数金仙一同参悟玄清的道理，圆满玄清道人的大道，这种过程将玄清道人拖入了一种无我之境。 根本没注意到秦玄的话，只有几位貌似本尊修为高绝的存在有所察觉，但是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好出声提醒。 就听见随着钟声而来的下一句：“既然道友不出声，贫道就当道友默许了。”闻声的众仙抬起头盯向了玄清道人面前的神钟。 这是他们的目标，怎么可能让人先拿走。就在众位大神通者们戒备的时候，就见仿佛清风一缕，一道蕴含着玄清道人道韵的气息就被一个无形的存在取走了。 众位大神通者都是一愣，他们还以为这人要拿的是神钟，没想到竟然只是玄清道人的一缕气息？这人要做什么？ 这一刻在场的大神通者们在心底不停的搜索着能够用这一缕气息做什么，控魂咒，六魂恐幡，钉头七箭书，能用的上气息诅咒的阵法，术法被众位大神通者想了个遍。 到最后也没见那位取走气息的道友做了什么，最后也只能耸了耸肩，等着一会找个机会把神钟借走。 就这样，三年又三年，三年再三年，三年后三年，人间讲道一共过了九年，天界也过了九天。 九年之后的某一天，玄清道人从顿悟中醒来，无尽的玄光自玄清山上巨大的法相背后照耀天地，在玄光的影响之下，灵气化为青莲落下，整个天地之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喜悦之情。 坐在玄清山之中的玄清道人忽的感觉到自己刚刚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成就，他感觉到了无尽时空之中，无数世界之中的自己。 无数的“自己”和自己又融合为一，这一刻的他成了祂，他似乎是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鸿钧道祖的境界，无尽时空，诸天万界，唯我唯一，这就是真正的混元圣人吗？ 似乎是感觉到了玄清道人的变化，众多听道的金仙竟然都站起身，躬身一拜：“恭贺玄清老师突破。” 玄清道人从莲台之上站起身，手中拂尘一甩，严肃的说道：“今日贫道道成真圣，诸天唯一，不朽不灭，当号‘混元无极玄清真道天尊！’” 玄清道人话音一落，正洋洋得意的等着众仙们的恭贺，就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整个玄清山境内的金仙们似乎都沉默了。 为什么？玄清道人不明白，他如今已经是真圣了，位列混元大罗金仙，还有鸿蒙紫气将他的元神寄托在天道之上，他这个称呼有问题？ 玄清道人正在等着众仙的赞颂，虽然很想问问他们怎么不说话，但是却因为不想要掉了自己的格调和身份，不好开口。 众多的金仙们却是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哪怕他们只不过是散修，他们却也知道境界的划分。 金仙之上是太乙，太乙之上是大罗，大罗之上是混元。而玄清道人口中的诸天唯一，不朽不灭分明是太乙金仙的描述，他怎么说自己的圣人？ 众仙互相对视着，却因为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的“太乙道君”也不敢点破这位玄清道人的语病。 难得有一个真·太乙道君愿意为了散修讲道，现在这样？众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时间气氛就尴尬在了原地，竟然没有人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咳。”一个老金仙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看了看一瞬间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目光，只好在静默的堪称静止的道场中说道：“晚辈多谢道君讲道，道君讲道弟子感悟良多，如今还要回山闭关修炼，望道君早成大道。” 说着就在一众金仙惊骇的眼皮子底下，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秦玄看着这道流光中熟悉的禅韵，忍不住的乐了，开玩笑，这位绝对是佛门二圣之一的化身。 禅韵之中如此恢宏的气息，丝毫不肯掩盖，众多金仙自然是也有所感悟，一时间随着那位老仙人的离开，一个个恭维了玄清道人两句，便离开了。 作为和“准提圣人”打了交道这么多年的玄清道人怎么可能不认识，看着不断离开的金仙，玄清道人自恃“圣人”修为，直接来骂：“准提你这圣人之耻，竟敢怪贫道讲道大事，贫道必不让你好死！” 玄清道人话音一落，整个天地之间更为寂静了，随后就看见一手持长戈的银甲神人出现在玄清山前：“大胆玄清！冒充盘古嫡系不成，还敢辱骂圣人，当诛！” 刚飞到一半的准提圣人化身的老道士脸色一苦：“这玉皇大帝，还真是……竟然拿着贫僧当由头，大道之争就是大道之争，谁还能拦着你不成？ 呵，你等着过段时间开蟠桃会的，贫僧一定让你好好热闹热闹！”说着老仙人云头一掉，竟然向着东海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