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坦诚
林殊裕站在大门外，停住了脚步，没有进屋，拿起手机拨通了序离的电话。 “殊裕哥哥？”序离略带疑惑的声音在听筒那头响起。 “小画家，我在家门口，出来一下呗。” “好。” 序离没有任何犹豫，挂断电话就往外走。 林殊裕背光而立，序离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不回家。 “林殊裕。”/“序离。” 两人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刹那，同时喊出了彼此的名字。 “你怎么了？”序离走上前，牵住林殊裕的手，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 “我们走走。” 说着，林殊裕带着序离朝着别墅区内的人工湖走去。 微风拂过脸颊时，带着丝丝热意，路灯发出的暖黄色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铺在无人的道路上，暴露在清冷的月色中。 蝉鸣、鸟叫、树叶的簌簌声，在寂静的夜里交织在一起，不断地翻滚着。 人工湖旁，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茂密整齐。 林殊裕在岸边找了个长椅，让序离侧坐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环抱着序离的腰，下巴虚虚地抵在序离的头顶。 风声、水声、两人的呼吸声，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传入耳中。 远处屋内的灯光，影影绰绰，在夜空里闪耀着，如同天上的星星。 “序离。”沉默许久的林殊裕终于开了口。 “嗯。” “我害怕。” 序离的脸贴着林殊裕的胸膛，感受他胸腔下跳动的心，“扑通、扑通、扑通”，他的声音略带颤抖，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害怕什么？” 林殊裕没有回答，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我父母，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是我妈追求的我爸，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不上追，我妈只要勾勾手指，我爸就贴上去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生子。他们在一起快叁十年了，在我的记忆里，很少有争吵，大部分的时间都腻在一起。他们很相爱，相爱到眼里只有彼此。当然，也很爱我，无限包容、无限关爱、无限尊重。只是对我的爱和他们之间的爱，是两种爱。 我对爱情、婚姻、家庭的概念，全部源自于我的父母。 我爸叁天两头就给我妈送花、送礼物，小时候会带我去公园、游乐园，不会缺席我的每一场重要的或者不重要的场合，家长会、篮球赛、游泳比赛。 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会喜欢怎样的女孩，也不知道能不能和父母一样，拥有完美的幸福的爱情。 但是，在遇见你之后，我想和你过完这一生。 虽然，你可能会觉得这样的誓言，很虚无很空洞。但是，我父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们也是在像我们这样差不多的年纪相爱，直到现在，也依旧相爱。” 林殊裕说得很慢，一字一句，伴随着心跳、伴随着呼吸，传进序离的身体、传进序离的血肉之中，每句话都是如此地振聋发聩。 序离对林殊裕的感情，是喜欢，是夏日里的一个插曲，生命中的美好回忆。 却未曾想，林殊裕将她纳入了他的人生。 “所以，我害怕，我害怕你会离开我，我害怕你会抛下我，我害怕你不再喜欢我。” 一颗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序离的肩上，像是给她的心烙上印记，深深刻在她的骨子里。 “序离，你给我的感觉，很不真实。你的亲近，你的示爱，我都很害怕。我总觉得某一天，你会突然消失，我总觉得我们更亲密之后，你对我的喜欢就会不复存在。” 没有安全感的何尝只有序离一人呢。 小狗给了她安全感，将自己的心剖析给她听，那，她也说给他听吧。 “林殊裕，我是故意来南城的，是为了你。” “真的吗？” “嗯，真的，所以我们俩的羁绊，是我强求来的，要害怕也是我害怕吧。” “你害怕什么？”林殊裕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明明我像是会被你随时抛弃的小狗。” “我害怕得不到你的爱啊，所以，我想要占有你，你的肉体和灵魂都要属于我。” 不知是不是林殊裕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心情好了很多，竟又重新开起了玩笑：“说到底，你就是馋我身子。” 序离歪着头，“阴阳怪气”道：“嗯......怎么不算呢？” 林殊裕小声嗫嚅：“我就知道，不就是宽肩窄腰大长腿外加八块腹肌嘛，至于这么馋嘛。” “林小狗，你很自信嘛，”序离摸了摸林殊裕的头，又接着说道，“我是个很别扭的人，我爸爸妈妈也很忙，小时候不怎么陪我。可是我长得乖，装得也很乖啊，老师、同学都挺喜欢我的，就是没什么真心的朋友。后来，我喜欢上了画画，把它当成了我的精神寄托，生活也算充实。但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在看到你照片的时候，你知道吗，就像是被击中了一样，想认识你，想和你谈恋爱，还想占有你。你打篮球的时候，真的巨帅好嘛。像是在发光。还有，你那种自信和阳光，是我最羡慕的。 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你是我男朋友，那可太棒了呢。” “噢！原来是你先喜欢上我的啊。”林殊裕语气里满是欢欣雀跃，就差摇尾巴了。 “嗯，是我先喜欢你的。所以，在我知道你喜欢我时，我也是开心的快乐的。可是，我没什么安全感，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为我付出过真挚的爱。” “我啊。” “是的啊，你给了我爱，满满的很多爱。但我还是害怕，我想万一我们分开了，我没得到你的心还没得到你的身体，多亏啊。 我喜欢你，所以想和你牵手、拥抱、接吻、做爱。 哥哥，性与爱，都是自由的。 我喜欢你，你的身体、你的内心、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 序离从来不是一个谈性色变的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两情相悦、水乳交融的性爱，并不可耻。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可以大大方方地表达自己的爱以及对性的追求。哥哥，我真的很开心，你今天晚上和我说这些，我还以为你又要像之前一样逃避我呢。” “因为我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第一时间会逃避。但，我晚上和沉知致他们吃夜宵的时候，他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说开了就好了。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林殊裕亲了亲序离的发旋，说：“序离，我会爱你，会让你有安全感，会把心里所有的事都说给你听。所以，真的真的不要留我一个人，好吗？” “林殊裕，记住你说的话哦。” “记住了。” 序离拉过林殊裕的手，十指紧扣，语气郑重且虔诚：“林殊裕，我也会爱你，会给你安全感，会把心中所想告诉你。所以，亲亲我吧。” “好。” 林殊裕低头，吻住序离的唇，像轻柔的羽毛拂过她的脸颊，不带丝毫涟漪。 “林殊裕，你真的好纯情。” “那你以后教教我，我会学的。” “什么都愿意学吗？”序离又起了逗弄林殊裕的小心思，真不知道一米九几的大高个为什么这么容易害羞。 “嗯，什么都愿意。” 林殊裕想要和序离，地久天长。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会遇到很多的难题与阻碍，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想法过于理想，现实并非童话。 但，只要他们还爱着彼此，就一定可以排除万难，只有他们相互信任，就一定可以永远走下去。 感情，很复杂，也很简单。 但只要还有爱，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林殊裕和序离，是彼此青春中唯一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