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历史小说 - 咸鱼小结巴他又浪又怂[穿书]在线阅读 - 咸鱼小结巴他又浪又怂[穿书] 第36节

咸鱼小结巴他又浪又怂[穿书] 第36节

    池鸦一下也有点慌,赶紧把花往怀里藏了藏,拽着书包带子就脚底抹油往客房里溜。

    结果才踮脚跑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冷冷淡淡的一声:“站着。”

    池鸦肩膀一抖,倏地扭头立正:“大、大哥!”

    顾怀章穿一身纯黑色家居服,长身站在餐厅门口,一手插在裤兜里,灯光下一张脸雪白冰冷,淡淡的视线往他身上一转。

    池鸦摒着呼吸,心虚地把蔷薇花往背后藏了藏。

    然而大伯哥慧眼如炬,站得那么远,投来的目光仍然给人一种被俯视的错觉,说:“手里拿的是什么?”

    “……”

    可恶,混不过去了!

    池鸦战战兢兢地把花拿到前头来,结结巴巴道:“蔷、蔷薇花……”

    顾怀章看见他手里捏着的那几朵花,眉头就隐隐一跳,一些不是很美好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大伯哥的表情有一瞬的微妙:“你今天喝酒了么?”

    “啊?”池鸦露出迷茫的眼神。

    为啥突然这么问?

    “……”顾怀章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自己在想什么,难道这家伙还能再把花啃了不成。

    池鸦小心翼翼觑着他表情,然而这男人惯常喜怒不形于色,他实在看不出对方有没有生气。

    他捏了捏花梗,讪讪笑了下:“我、我只是想拿、拿它,做个手工……就在、我的房、房间!”

    他郑重强调:“不会、拿出来的!”

    顾怀章讨厌看见花,他就偷偷的,别叫他看见就是了。

    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有人爱花,就有人讨厌花,都无可厚非,他也不会非要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更何况这整座庄园都是大伯哥的,算他半个金主呢!

    他紧张地盯着顾怀章,生怕大伯哥一个不高兴,就叫他把花丢出去。

    说起来……他昨天下午买了朵白玫瑰,今早上酒醒起来就没找着。

    谁能不怀疑是被大伯哥给丢了呢!

    顾怀章看着小青年紧紧抓着花,如临大敌似的模样儿,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

    他在这小孩心中,就这么可怕?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又闭上了,随即就在青年紧张的注目中,抬脚,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边去坐下来,张口,叫:“张妈——”

    眼见着几步远之外的青年像只充满了戒备的猫一样“噌!”地挺直了腰身,顾怀章顿了顿,缓缓说出下半句:“给我倒杯水。”

    池鸦等着他的宣判,谁知道却是这么无关痛痒的一句,顿时有些茫然起来,睁着偏圆的猫眼盯着顾怀章看。

    顾怀章指尖点了点膝头,隐隐有几分轻快。他又沉默了会儿,才慢吞吞开口:“别让我在家里其他地方看到它。”

    池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花,他立马就把手里的蔷薇重新又藏到背后去,小鸡啄米式点头:“好的好的,不会叫大哥、看见的!”

    顾怀章看他克制不住地笑起来,又忍着,抓着花一溜烟儿跑进客卧去,眼皮就垂了垂,屈指掸了下膝头布料上并不存在的灰。

    张妈端着热水走过来,把水杯放到桌子上。

    顾怀章看着那杯口上袅袅升起的白气沉默了几秒,没去喝,站起来问:“包青天呢?”

    张妈应声:“在后面狗舍呢,这会儿大概也才吃饱了。”

    “嗯。”顾怀章说,“我去遛遛。”

    张妈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外,停了停,确认他暂时不会再回来,就赶紧跑到客卧去敲了敲门:“小池?”

    门开了,池鸦从里头探出个脑袋,小声问:“大哥出、出去啦?”

    “出去了,遛狗去了。”张妈猜他刚刚就趴在门上听着大少爷的动静呢,忍不住笑,说,“快,快出来,张妈给你下面吃。”

    池鸦扒着门框嘻嘻一笑:“好、好呀!我把东西放、放下,就来!”

    澄金清透的鸡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冒起泡,一股浓郁的鲜香就在厨房里头缓缓飘散,温柔地笼住了池鸦的每一根发丝。

    池鸦深深呼吸,馋得不行:“好、好香!”

    张妈好笑:“饿着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晚回来。”

    池鸦嘻嘻一笑,撒了个娇:“我这不是、有张妈疼我呢嘛。”

    张妈失笑,满脸慈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拎起细面条下进锅里。

    池鸦坐在岛台边的凳子上,脚尖点地转了个圈儿,一声不吭地看了会儿张妈忙碌,终于犹豫着开口:“张、张妈……”

    张妈拿筷子把面条搅开:“嗯?什么事儿?”

    “就是,你知道,”池鸦蹭了蹭鼻尖,说,“哪里有、租、租房,比较便宜的、地方嘛?”

    厨房门外,顾怀章的脚步微微一顿。

    第38章

    “租房?”张妈声音瞬间拔高几个档, “你要搬出去??”

    池鸦含糊的应了一声:“还在、考虑……”

    张妈“啪”的一下把锅盖扣回到锅上,皱眉看他,隐隐担忧:“是不是你和二少爷……是不是他又欺负你啦?”

    “……”池鸦就知道她会这么想, 无奈道, “没有, 我和他……嗯……”

    池鸦违心道:“我和他挺、好的。”

    张妈忧心忡忡,想起方才的事:“啊!那就是大少爷——”

    厨房门外的顾怀章眼底神色微微一沉。

    “这个更、没有!”池鸦连忙否认,磕磕绊绊道,“大哥对我、那么好……”

    平心而论,顾怀章这个大伯哥对他的确算得上很好。

    当初得知南湖庄园还有这么一位活阎王的时候,他设想了很多可能会遭受到的冷遇,包括但不限于顾大哥甩给他支票冷冷问要多少钱才能离开我弟弟啦、或者叫他每天五点起床给全家做饭啦、再或者挑拨自家弟弟对他不好啦……等等。

    但全都没有。

    不仅没有,顾怀章还会带他去吃饭, 会把醉酒的他带回家, 会因为担心他没法回家而打来电话。

    ……好吧, “担心”这种情绪大伯哥可能真没有,他最多也就是“考虑”。

    可无论是出于情感上的偏向,还是仅仅出于自身教养的考虑, 不可否认的是,他就是被大伯哥关心了呀!

    张妈却是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真的吗?”

    她犹豫了下, 说:“可是大少爷不准你喝酒、不准你吃火锅……还不准、不准你和二少爷……呃……”

    池鸦脸有点红。

    他猜张妈吞回去那俩字儿姓鬼名混。

    “真的、真的没有……”池鸦磕磕绊绊,解释说,“大哥不准我、喝酒, 也是为我身、身体好……”

    花看半开,酒饮微醉, 他其实也不喜欢喝醉到不省人事的……所以乍一听见顾怀章不许他喝酒, 他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转头没几分钟就想通了。

    “至于不准吃、火锅……”池鸦说,“客随、主便嘛……”

    他是来南湖借住的,又不是真成了南湖的主人,顾怀章准他在湖里种花,他已经很感激,又怎么会因为顾怀章不准他吃火锅而心中怨怼。

    池鸦笑起来,轻声说:“真的、大哥对我真、真的很好……”

    甚至比顾怀安这个明面上正儿八经的对象对他还要好。

    如果以前,他拥有的是这样一位大哥……

    厨房门外,顾怀章抿了下嘴唇,目光穿过半开放的厨房门,隐隐看见岛台边坐着的人。

    青年坐在岛台边的高脚凳上,一条腿踩着凳子底部的脚托上,另一条腿垂落下去,包裹在浅蓝色牛仔裤中的腿修长,从裤脚延伸出来的一截脚踝雪白莹润,笼在厨房温柔的橘光中,分外惹人注意。

    顾怀章的视线在那截脚踝上停留一瞬,又转开。青年茸茸的短发在头顶暖橘色灯光下显得愈发毛茸茸,侧脸线条秀美精致,鼻尖挺翘,带了点笑意的眼尾微微上挑着,睫毛垂落,让他看起来温柔至极。

    也真挚至极。

    面条煮开了,张妈揭开锅盖,大团大团地白气蒸腾逸散,模糊了池鸦昳丽含笑的侧脸,顾怀章闻见飘来鼻尖的鸡汤浓郁鲜美的香味,喉结微不可察地一攒。

    他刚刚才吃完饭,他不应该这么快就又觉得饿。

    顾怀章在原地静静伫立了半分钟,最后看了眼厨房里手支着下巴和张妈说话的青年,就垂落了眼皮,转身,悄无声息地走进客厅取了烟盒,就重新出去了。

    直到池鸦吃完饭,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了,顾怀安才回到家。

    张妈迎上去,还没张口说话,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郁酒气,张妈哎呀了一声:“怎么又喝这么多……”

    顾怀安看上去倒是还挺清醒的样子,目光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巡视了一圈,落在客卧紧闭的房门上,扯开了衬衫领子,问:“小结巴呢?”

    张妈反应了下,才知道他问得谁,虽然对二少爷拿别人缺陷起外号这种行为很不赞同,奈何也没什么立场说,只能略过,说:“应该已经睡下了。”

    顾怀安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老子都没回来,他睡什么睡?”

    “去把他给我叫起来。”他看着张妈踌躇,又催,“快去!”

    真是见了鬼,他以前在外头喝酒,这结巴就一直在家里等着,到多晚都等着,今晚又是怎么回事?!

    顾怀安平时也算有教养,很尊重张妈的,然而他现在撒酒疯,张妈也不好说了,只能讪讪地笑了下,还想劝:“快十点了,小池肯定已经睡着了,我、我给你煮碗醒酒汤,二少爷喝了,就也快些睡觉吧……”

    “啧,哪儿来这么多废话!”顾怀安胸口被酒精烧得燥热,他皱着眉,又把领口扯开几分,露出大片精壮的小麦色胸膛。

    随即他撑着沙发站起来,摇摇摆摆地走到客卧门口去,抡起拳头就砸门,嘴里嚷嚷:“小结巴!小结巴!你给我起来!”

    张妈吓了一跳,匆匆跟着跑过去,想拦又不敢。她咬咬牙,转身就往楼梯口跑去了。

    顾怀安全然当她透明人,只一个劲儿地砸门:“小结巴!池鸦!出来,给我煮汤!”

    池鸦其实还没睡着。

    莫失把下午拍的照片和视频都给他发过来了,他正躺在床上一张张翻着看,冷不丁就听见外头有醉鬼砸门。

    他吓了一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踩着地毯跑出去,没敢开门,紧张地攥着手指:“我睡、睡觉了!你、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