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传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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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琅听到这抹陌生的声音瞬间脸色一松,而后眉头一皱广袖一抬,直接挥开了那只手,顷刻间站了起?来,背着手负手而立着,冷声质问?道:“此处之人呢?” 姚玉兰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看了看被挥开的自己的手,一度攥得紧紧的,良久良久,用力的将手朝着身后一指。 沈琅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山石里侧竟还躺着一个人,顿时大步踏去?,一把将人扶起?,却在将人抱起?的那一瞬间,脸上再度染上一抹异色,只见怀中之人并非…… 而是?表妹雅儿。 沈琅脚步一顿。 正好此时,被几经折腾之人幽幽转醒过来,宓雅儿一睁眼,迷迷糊糊看到眼前这张脸,瞬间想起?方才院中大乱,自己贴身婢女被一剑刺穿胸口的那一幕,顿时一脸惊恐的一把紧紧抱住沈琅道:“表……表哥——” 继而扑在沈琅怀里瑟瑟发?抖,一脸后怕的啼哭了起?来。 沈琅皱着眉头正要将人推开,无奈宓雅儿实在害怕得厉害,沈琅立马举目四望,此处不见那人身影,料想她?为?人机灵,该是?逃脱了,今夜这批死士已?被诛杀殆尽,应无危险了,不过纵使如此,再欲将姚玉兰盘问?一遭,却见她?此刻躺在地?上似昏厥了过去?,皱了皱眉,这才一把抱起?宓雅儿冲着吴庸道:“你领一路人马亲自去?寻,找到为?止。” 沈琅虽不曾点名?道姓,吴庸却瞬间会意,立马领命而去?。 话一落,沈琅抱着宓雅儿往后院方向踏去?,亲自前去?后院查探。 等到沈琅赶去?后院时,内院全?是?女眷,压根手无缚鸡之力,刺客残暴凶险,冲进来后直接拔刀便砍,冲着不留活口来的,不过转眼功夫,堵在门口的婆子婢女竟被砍杀了大半。 此刻门口倒下?七八人,尸横遍野,血迹斑斑,沈烨与沈琅分头行动?,沈烨率人来后院救人,却不料来晚一步,后院以老夫人为?首的所有主子在为?难凶险时刻被老夫人贴身伺候的老妪邬妈妈及时藏在了柴房,唯独表姑娘宓雅儿不知?了去?向。 沈琅抱着人来时,整个内院一片大乱,连老夫人也杵着拐杖在院中来回踱步着,急得连连挥动?拐杖道:“还不派人去?找,便是?将整个山头翻过来也要将我雅儿找回来。” “若雅儿有个好歹,老婆子我也不活了——” 话说到一半,看到沈琅抱着宓雅儿踏了进来。 “大哥——” “表姐——” 瞬间,沈家所有女眷全?部前仆后继涌了过来。 沈琅直接将人交到了婢女手中,抬目看去?,整个院子里人头攒动?,却并没有看到那一个。 当即,脸色沉了下?来,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老夫人见宓雅儿平安归来,顿时神色一松,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又见沈琅亲自将人送来,顿时一脸欣慰,不过见眼下?“兵荒马乱”,无心叙私话,正欲问?及眼下?情况,却见沈琅沉着脸色骤然面色阴寒的朝着人群发?问?道:“人都清点了么,可还有何人走失了?” 沈琅难得一脸威严的发?问?着。 便见人群众人来回清点着,竟无一人发?现?少了个柳莺莺。 沈琅面色渐渐寒冷了下?来,这时,听到宓雅儿动?向后特意赶来的沈烨听到此话,骤然神色微变,看了眼沈琅,沉吟片刻,方沉声开口道:“大哥,柳姑娘——” 话刚一起?,便见院外?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冲了进来,一脸惊慌失措道:“大公子,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不见了——” 院门外?,桃夭牙齿打颤着,一度要哭出了声儿来。 桃夭话一落,只见沈琅猛地?转过身去?,手一抬,只闻得哗啦一声,沈烨手中的剑瞬间出了鞘,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时,那抹玄色身影早已?经拔剑凛冽而去?,转眼不见了身影。 第125章 “少主?, 属下探得一路人马朝着黑风崖那个方位去了——” “该是几条漏网之鱼,成不了什么气候。” “只不知……不知柳姑娘在不在他们手?里,属下已派暗卫去探了。” 话?说沈琅踏出内院后便召集所有私卫满寺搜捕寻人, 不久, 吴庸亲自赶来禀,沈琅闻言嘴角一抿, 二话?不说, 直接朝着黑风崖方向追赶而去。 山顶严寒,树间寒露甚至凝成了冷霜。 崖边更是冷风刺骨,一阵阵犹如刀割。 柳莺莺本已昏厥, 被寒风割醒,迷迷糊糊睁眼, 只见头顶悬着一道火把,她骤然清醒过来, 便见几步开外的地方, 有两个手?执长?剑的黑衣人牢牢将她看?守着。 她此刻双手?被反手?捆绑着,倚靠在一株大树上。 柳莺莺心头一惊, 没想到救了人后, 自己反被掳了?果然,这世道什么人都当得,唯独好人当不得。 也没想到,千妨万妨,家贼难妨, 她在整个沈家谨小慎微, 却不想到头来却被同一个院里看?似最和善温婉之人啄了鹰眼。 那个姚玉兰, 还真是小看?她了。 醒后柳莺莺立马闭上了眼,假装没醒, 心中则飞快盘算着自己此刻的处境。 今日这一场劫杀分?明?是冲着沈家来的,见人就杀,不论男女老幼,手?段之凶狠毒辣,绝非常人,沈家乃清远城土霸主?,何?人敢如此猖狂。 方才她被姚玉兰污蔑成宓雅儿时?一度都不敢反驳,唯恐身份泄露,她跟姚玉兰二人都要?被就地诛杀。 这会儿,倘若承认身份怕是依然会让这群穷凶极恶的歹徒恼羞成怒。 他们将她当作宓雅儿掳到这里,显然是冲着沈琅来的,也就是说,在沈琅到来之前,她会安然无恙。 可万一,那姓沈的他不来呢? 她可不是他的亲表妹,不是他的未婚妻,虽二人有过几次水乳交融,亲密接触,可臭男人们素来都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一来,摆明?着是要?以身犯险,若二者身份对调,柳莺莺就不会来。 显然,她不能将自己的命押在一个靠不住的男人身上。 这样想着,柳莺莺小心翼翼地探着四周环境,下意识地朝着大树左右小心挪去,不想,这一挪动?间,赫然只见身后山石乱滚,柳莺莺猛地瞪大了眼,竟见树后竟是一片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原来,这颗大树长?在山崖边。 她就倚在大树背面,这一挪动?间,瞬间吓得柳莺莺头皮发麻,浑身瘫软在地。 整个人险些滑到崖下去了。 她这番动?静瞬间引得前方两个看?守的黑衣人回?过头来,下一刻,一柄利剑指在了柳莺莺面门前,不多时?,剑刃忽而缓缓举到了柳莺莺咽喉处,而后那抹锋利的尖刀缓缓挑起了柳莺莺的下巴,将她整张脸挑了起来。 “啧啧,不愧是西凉第一美人儿,这货色,连整个京城都难寻。” 举剑挑起柳莺莺下巴的是一个粗犷的彪形大汉,脸上绑着黑巾,看?不出具体面貌,只露出一双凶悍又垂涎的眼来。 透过火光,两只豆大的眼珠子死死钉在了柳莺莺脸面上,一时?咬咬牙,似等得有些不耐烦冲着领头那名黑衣人道:“大哥,都这个时?辰了,那个姓沈的怕是不会来了。” 顿了顿,又一度咬咬牙关道:“任务若完不成,回?去了也不过死路一条,倒不如在临死之前让哥几个好生快活快活。” “能在死之前尝到这等绝色滋味,便是死也知足了。” 说话?间,只见那个彪形大汉上前猛地一把掐住了柳莺莺的腮帮子,正要?掐着柳莺莺的脸将她一把提拎起来之际,却不料,在下手?的那一刻,一口利牙死死咬在了他的虎口处,一口下去差点儿将他的皮肉都给撕扯了下来,瞬间,疼得彪形大汉龇牙咧嘴,嘴里怒喝一声:“臭娘们。” 话?一落,一个巴掌猛地扇到了柳莺莺脸上。 柳莺莺整张脸都被扇得别过了脸去,脑子里一度嗡嗡作响,只觉得半张脸都被扇麻了,然而下一刻,却依然咬着牙关死死盯着那彪形大汉,随即将嘴里的血水朝着彪形大汉方向一吐。 鲜红的血顺着柳莺莺嘴角溢了出来,沾染了半张脸,然而在崖边火光的照耀下,却美得像只食人血的妖精似的,妖孽夺目,美得惊人。 彪形大汉先是被她这番动?作一激,火气噌噌噌猛地一下上涌,然而待目光落在那张妖孽横生的脸上后,又心魂一震,不多时?,忽而咬牙吐了口唾沫,道:“倒是个烈性子。” 顿了顿,忽而淫、荡一笑?道:“老子就喜欢这样彪悍的臭婊子,嘿,带劲。” 说完,正要?揪住柳莺莺一把将她整个人揪起来扑过去时?,这时?,只闻得嗖地一声箭风响起,一支利箭没有丝毫征兆的从?远处黑暗中骤然飞射而来,准确无误的钉入那大汉的手?臂上,直接从?那手?臂中央横穿而过,顷刻间,只闻得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在整片山头传响。 然而,不过嚎叫片刻,下一刻,那道惨叫声瞬间变成了惊恐声,从?山崖顷刻间没入悬崖底。 原来,趁着他受伤痛苦不备之际,柳莺莺双脚一抬,直接一脚将毫不设防的他一把踹下了山崖。 惊恐凄厉的惨嚎声引得崖边飞鸟阵阵扑腾。 声声传入众人耳中。 竟传响许久,不绝于耳,可见山崖之深。 “二弟——” “二哥——” 为首那名黑衣人与树下一名黑衣人见状齐齐脸色大变,冲到了崖边,齐齐朝着悬崖下大喊了一声,下一刻,二人心有余悸的同时?,只见为首那名黑衣人反应敏捷,飞快一把用剑刺向柳莺莺咽喉,另一人上前猛地一把揪住柳莺莺,三?人同时?朝着远处看?去,便见黑暗如同深渊的浓夜中,一抹比夜色更暗的身影从?夜色中一步一步缓缓而出。 那人手?执一张巨大的弯弓,相貌冷峻,眉眼如峰,浑身气质威严森木,比身后这座万丈高崖还要?巍峨。 那人正是沈琅是也! 看?到沈琅出现的那一刻,柳莺莺神色明?显一愣,没想到他竟……真的来了。 方才情急之下,不得思考,柳莺莺流落在烟色之地这些年,素来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她素来与人结善不结仇,然而许是她往日里和善惯了,总有人忘了那张绝美皮囊下究竟藏了怎么一副真肺肠来,怎么说,她也是在风月场混迹过五年的人了,岂能是个善茬。 方才那个淫、货扇了她一巴掌,柳莺莺便要?他命偿。 便趁乱一脚将他交待了。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来者何?人。 直到这会儿,反应过来,隔着夜空,二人遥遥相望着。 正两两相看?间,这时?,为首那名黑衣人抬手?一把狠狠掐在柳莺莺的脖颈处,反手?将她挡在身前做盾,一边捏着她的咽喉将她逼退到崖边,一边一脸警惕又冷笑?的看?向远处沈琅道:“沈大公?子到底还是来了,看?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死死掐住柳莺莺咽喉道:“若想救这位西凉公?主?的话?,劳请沈大公?子从?这里跳下去了,否则——” 黑衣人掐着柳莺莺的脖子往崖边一带。 瞬间,脚下山石哗哗往崖下滚落。 柳莺莺半个身躯被他逼退到了山崖外,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着。 关键是,咽喉险些被他掐断了。 整张脸瞬间胀得一片紫红。 连咳都已然咳不出来了。 沈琅见状,面色微沉,背在身后的手?骤然紧握成了一个拳,然而不过片刻功夫,只见他瞬间恢复如常,只神色淡淡若无其事道:“只管动?手?便是。” 顿了顿,淡淡掀了掀眼皮,道:“不过草芥一根罢了。” 说这话?时?,沈琅清冷的嘴角浮出淡淡的冷讽,满脸的不屑一顾。 柳莺莺闻言,嘴角亦是跟着牵起了一抹冷讽。 黑衣人闻言,则双眼一眯,反手?一把将遏制住柳莺莺的咽喉将她锁在身前,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时?,不待沈琅回?应,只见吴庸笑?着自黑夜中大步踏来,哈哈大笑?一声道:“你们这些蠢货,你们劫人时?连身份都不待确认的么,这位姑娘姓甚名谁,你们都不问清楚便将人劫了来,你们征求了这位姑娘的同意了么?哈哈哈,那好,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们吧,这位姑娘哪是什么西凉公?主?,我家未来少夫人这会儿好端端的在庙里躺着呢,这位姑娘不过是个寄居在沈家的无名之辈罢了,我家主?子认都不认得她!” 吴庸哈哈大笑?着,叉着腰一度乐得快要?直不起腰了来,嘴里连连大笑?道:“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缺心眼了不是!” 吴庸笑?得一度死命捂住了肚子里。 两名黑衣人神色一愣,立马对视一眼,却显然不信,听?说沈琅的未婚妻乃西凉第一美人,眼下这女子的美貌,她若第二,何?人还敢称第一,她不是西凉公?主?,何?人才是,一个个无名之辈,会生得这般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