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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29节

    沈云簌回镇北侯府的时候,正瞧碰上魏临。

    他立在门口,正和门口的管事交谈。

    今早的事情她还没消化完,她准备先等上一会,等魏临从门口离开,她再进去,可是等了一会,魏临都没有离开的意思,顿时明白了,他哪里是吩咐管事做事,应该就是等她下马车的。

    沈云簌轻轻呼出一口气,调整好自己情绪,招呼妙圆,下了马车。

    这边的魏临让管事的离开了,朱红大门前,魏临一身玄色长袍,负手而立,面色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沈云簌走至魏临面前行礼:“四表哥,真是巧,你也刚回来吗?”

    “不巧,我在等你。”

    “有事吗?”

    “当然有了,我们借一步说话,这里不方便。”

    沈云簌感觉魏临神神秘秘的,好像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跟着他来到府内长廊尽头后的小亭子里。

    “把你的手伸出来。”

    沈云簌伸出手,只见魏临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放在她手心里,“送你的,拿好了,记住了,不能还回来,若是敢给我还回来……那表哥就忍不住欺负你了。”

    沈云簌更加好奇了,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等她问是何物,魏临直接离开了。

    今日魏临和同僚出任务回来,路过一个首饰铺子,同僚想买一个发饰,带回去哄娘子开心。

    魏临忽然就想到了沈云簌,于是跟着一起去了铺子里,还借口说想给自家妹妹捎带一个,掌柜介绍了许多簪子,还说了簪子代表的含义,听到红豆代表相思之意,魏临毫不犹豫的买了一个。

    送出这支簪子时,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若是她再拒绝自己的心意该如何,不用想,一定会拒绝,故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云簌打开看了一眼,这一支红豆簪子小巧玲珑,说心里话,她也很喜欢,可她知道,一旦收了,是不是就接代表接受了魏临的心意,瞬间明白魏临为何递给她就走了,这不是故意强人所难吗?

    虽然对魏临的改观很多,但心里这道坎还卡在中间,不上不下,面对魏临时,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时候觉得他可怕,有时候觉得可恨,听了魏老夫人的话,又觉得有些可怜,总之,她有心里挺迷茫的。

    等妙圆过来的时候,沈云簌问她:“怎么才能把送的礼物还回去呢。”

    妙圆不解:“为何要还回去,若觉得收礼过意不去,您再送一个不就行了,这送礼本不就是一来一往的。”

    “跟你这丫头没法说。”沈云簌提着裙摆,加快脚步离开,她就当成哥哥送妹妹的,继续装傻算了。

    翌日一早,沈云簌和秦悠去了宣平侯府戚家,戚灵溪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昭澜学子的冬服,要秦悠换上。

    “你若穿上他,便可直接混进去近距离接触那位方公子。”

    “若是被认出来呢?”秦悠有些担心。

    “不会的,今日人多,没人会在意的。”

    昭澜书院每隔一段时日会有一次箭术比赛,永徽帝喜欢骑射,自然对学院里的学子们有所要求。

    因场地有限,比赛射箭都是在京都城南一处空地上,每次比赛,都会招来一些人的驻足观看,虽然经历了一场雪,却没影响到学子们的积极性。

    场地外,许多人家的姑娘已经来观看了,比赛的学子们为了在姑娘面前秀一把,也是拼尽了全力。

    沈云簌躲在马车里等待,外面冷,她也不太想出去,戚灵溪则不会放过这次机会,领着两天丫鬟挤在最前面的位置。

    秦悠起初有些担忧,但并未有人在意她,于是大着胆子在人群中走动。

    比试还未开始,大家都在阵前磨刀。

    秦悠打听了好几个人,都未看到方公子在哪里,到了最后,有人跟她说,方公子因昨日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受了伤,今日不会来了。

    秦悠大失所望,也没心思看什么比赛,正要走时,见一学子正在射箭,连中六环,还受到大家一致的喝彩。

    她这双手就跟着有些发痒,于是在那人问谁来挑战时,毫不犹豫的接了弓箭,不给他们展示一下自己的势力,就不知道什么叫射箭,瞄准,开弓,嗖的一声,正中九环。

    周围的人一片喝彩声。

    “这位小公子好箭法。”

    “公子箭法如神。”

    秦悠得意洋洋的把弓箭还回去,正要走的时候,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眼前的人她认得,是薛家的小世子薛齐光,被她推进水里的那个人,没想到他也是昭澜学院的学子,虽说事情已经过去,薛齐光至今不知到底谁推他入湖,可心里还是有些心虚。

    “不敢当,我该走了。”秦悠离开人群。

    薛齐光跟着秦悠说道:“公子面生的很,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方才瞧你箭法了得,令我十分钦佩,可否指点一二。”

    秦悠表示没时间,家中有事,要赶紧回去。

    “比赛未正在开始,为何要回去?错过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你会后悔的。”

    秦悠没想到薛齐光这般难缠:“家中有事,告辞了兄台。”

    薛齐光将人拦下,郑重道:“那你告诉我尊姓大名,得空我去寻你,你教我射箭如何,放心,绝不会亏待于你。”

    “本……公子没空。” 说着,就朝着前面的马车去了。

    薛齐光不甘心,想要拿自己的身份压一压对方,于是又寻着那道身影追了回去,这一看不要紧,竟然见到前些日子喜欢的姑娘正和这位射箭公子在一起,两人手拉着手,十分的亲密。

    原来,她已经心有所属了,看到这一幕,心里竟然也释然了,可转头又觉得沈云簌的眼光不行,此人虽然生的眉目清秀,可怎么看都少了些男子气概。

    注意到不远处的薛齐光,沈云簌问:“薛家小世子怎么跟来了呀。”

    “你先上马车,我去应付一下。”秦悠低声道。

    薛齐光这次亮出了身份,再次问秦悠身份,一副不告知就不罢休的样子,无奈,她只好报了兄长的名讳,并说是自己是秦家二公子。

    薛齐光实在想不通,除了一张脸比他好看一点之外,家世,地位,哪里比的过他。

    自从上次被魏临教训后,他就慢慢打消了想法,后来也慢慢琢磨出来,魏临也一定是对这个表妹有意。

    不过可惜,还不是被别人的抢了去,不过瞧着两人行色匆匆,想来也是私定终身,不愿意被人撞见。

    不知魏临是否知道这个件事,若是知道,是不是要气炸了,想到那日他以公谋私,薛齐光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心里萌生了一个报复的想法,让底下人拿来纸笔,简略说了他的表妹今日与那昭澜学子如何相配的话,看了之后怎么也要气的他七窍生烟。

    书写完毕,薛齐光交代自己的随从六福:“把书信务必交到魏大人的手里。”

    今日无功而返,秦悠有些失落,沈云簌安慰她,觉得还是和兄嫂好好商议一下,由着自己折腾,弄不好再得不偿失。

    “等爹爹回来,我去琉璃巷,帮你问一问。”

    秦悠点了点头:“今日让你跟着跑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吧,阿簌,真的谢谢你不嫌弃我。”

    “说的什么话,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你是我来京都的第一个小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翌日,天气甚好,在阳光的照射下雪化的很快,房顶上的雪融化后顺着房檐流下来,滴滴答答的像是下雨一样。

    沈云簌收到了宜州送来的一小箱子账册,也是母亲生前留下的产业,每到年底,都会交一次账。

    今日无事,正拿来算一算。

    忽然,房门被推开门,春罗和秋蕊一前一后跑到房内:“姑娘,不好了,老爷在乌和镇受了伤,听说被抬了回来。”

    沈云簌心里咯噔一下,扔了手中的账册,问到底怎么回事。

    春罗也是听管事的说,好像是和当地的镇民起了冲突导致。

    沈云簌忙唤妙圆去让人备马车,她得赶紧回琉璃巷,让秋蕊收拾两件衣物,若是父亲需要人照顾,那她就得留下来。

    第31章 第31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三个丫鬟都要跟着过去, 落湘院里还是留一个比较好,沈云簌决定把妙圆留下来。

    妙圆有些不乐意,她已经把自己的物件都收拾妥当, 见沈云簌没有带她的意思, 追出门道:“姑娘, 让奴婢也去琉璃巷吧, 奴婢还从来都没去过呢。”

    “我是看望爹爹,又不是出去玩儿, 不宜跟太多人。”沈云簌迈着步子往外走。

    “往后奴婢是一定要跟着姑娘的, 就是以后姑娘离开了镇北侯府, 那奴婢也跟姑娘一起走, 奴婢以后是您的人, 别把奴婢落下呀。”妙圆恳求道,忽闪着一双大眼睛。

    沈云簌没想到妙圆说出这番话来,也没空跟掰扯:“那你们自己商议吧,快一点。”

    妙圆冲着秋蕊呵呵一笑, 抢过她手里的包袱,和沈云簌一道出了门。

    一路上, 沈云簌都在猜测,父亲为官清廉,又体恤百姓,怎么忽然就起了冲突呢,也不知道他具体伤势如何,心里七上八下。

    到了琉璃巷, 沈云簌火急火燎的下了马车, 来到前院正房里, 看到沈弘之躺在一张摇椅上, 身上盖了一张毯子,正眯着眼睡觉。

    瞧着他满是沧桑的脸,定然外面吃了不少的苦,沈云簌鼻尖酸酸的。

    这时,陈农小跑着过来,他正在膳房吩咐下人煎药,听到沈云簌来了,忙过去相迎,可到了门口时,才知道人早已进了正房里。

    陈农站在门口小声道:“姑娘来了。”

    沈云簌回过身:“陈叔,我们去外面说。”

    出了房门,沈云簌问道:“父亲哪里受了伤?”

    “老爷腿受了伤,需要修养一段时日,这段时日跋山涉水的操劳,回来就睡了。”

    “寻的哪位郎中?”

    “城东张郎中,他最擅长治疗外伤的,腿上已经敷过药了,内服的药正在膳房里煎着,姑娘勿要担心,伤势不大。”

    沈云簌难以理解的是为何父亲会和那些镇民气冲突,于是随陈农去了正厅里仔细询问。

    这次去乌和镇,陈农没有跟着去,他也是从工部一位郎中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在勘察地形快要结束时,乌和镇当地的镇民因为田地补助一事起了冲突,因户部没有把剩下的补助款发给镇民,却破坏了大量的田地,得知沈弘之一行人是官府的人时,那些镇民以为又要破坏良田,从中阻挠,不让一行人过去。

    沈弘之本想好好调解一下,再仔细了解具体的情况,奈何当地县令带着一些官兵过来,试图镇压乌和镇的镇民。

    双方情绪高涨,沈弘之想制止双方,却被围困其中,跟随沈弘之的人本就不多,即便高升呐喊,侍郎大人会做主,也没人听劝。

    而与此同时,边关的一支回京的骑兵路过此地,正打算在乌和镇安营歇脚,却遇到了民众造反之事。

    带兵的李承霄快马加鞭,率先赶到,还未弄清楚缘由,两方就要打起来,从他们的口中得知,镇民反抗是因田地被毁,无奈才和官府作对。

    只听人说工部侍郎也在其中,瞧着那个不惑之年的大人奋力阻止,嘴上解释着缘由,还让大伙息怒,可双方哪里听劝。

    见有人举着锄头抡了过去,李承霄试图阻止,却为时已晚,关键时刻把人拉回,而他被伤到了后背,之后便是一阵混乱,为了保护好沈弘之,他又挨了好几棍。

    后面的骑兵及时赶到,镇民也没了气焰,拉扯过程中,沈弘之还是受了伤。

    这时,小厮过来,告知沈弘之已经醒了,膳房里的药也已经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