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玄幻小说 - 环流在线阅读 - 第118章

第118章

    良久后,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已经实现了。”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为何这一章会在中秋节更新,在这个阖家团圆皆大欢喜的日子,总感觉有那么一些些的不吉利qaq

    希望小剧场能治愈大家内心的伤痛!

    今天要吃大大的月饼哦!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40章

    楚白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他最近似乎与医院特别有缘,总是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再这样下去,他怕是得考虑在医院办个年卡。

    他尝试动了动胳膊,想坐起来,但一动,他打着石膏的右手手臂就隐隐作痛。楚白毫无防备,重心不稳向后倒,幸好旁边有人伸手扶住了他。

    楚白不太习惯于这种亲密接触,忍不住皱了皱眉。但那双手的主人显然非常不会看脸色,不仅毫不在意地将他扶了起来,还细心地调整了一下他身后靠枕的位置:“……醒了?”

    楚白“嗯”了一声。

    “……”身边的人安静了几秒,随后道,“醒了就好。”

    楚白侧过头,他病床的床头放着一束怒放的百合花,他一时没办法分辨这究竟是出自于谁的手笔。邢司南注意到他的目光,大方承认道:“我买的。”

    楚白:“……”

    他盯着百合花上新鲜的水珠看了几秒,低声道:“谢谢。”

    “不用。”邢司南在他床沿坐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于是病房里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楚白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模模糊糊地回想起他昏迷前看见的最后的画面。

    他明明追着清道夫跳了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里?

    邢司南似乎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你追着嫌疑人跳下去以后,我们紧急调集了水上救援队,对附近的水域展开了搜索,找了一下午,最后终于在一片浅滩涂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

    他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像是想摸摸楚白的头发:”以后别玩儿这么刺激的了行么?”

    然而,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楚白发梢的一瞬间,楚白下意识地偏过头一避,于是邢司南的手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邢司南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怎么了?跳了个江还给你传染上什么‘和别人肢体接触就会死’的怪毛病了是吧?”

    “……”楚白的眼神有些躲闪。他没有正面回答邢司南的问题,含糊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那得看医生怎么说。”邢司南随手从旁边的果篮里扒拉出一个苹果,“要吃点东西么?我去给你洗洗。”

    “不用了。”楚白神情恹恹地闭上眼,“我想找一下医生。”

    他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眼皮上青红色的血管纵横交错,沾湿的黑色眼睫不规律地间或颤抖两下。邢司南看了他一会儿,不依不饶地凑过去,抚开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低声道:“找什么医生,好好休息。”

    楚白道:“休息够了。”

    “休息够了?”邢司南挑了挑眉,“行,那我们来好好聊聊,关于你擅自行动开着领导的车在大马路上狂飚,吓坏了无辜的围观群众还破坏公共设施,对越州警方的形象和声誉造成极其恶劣影响的问题……”

    楚白面无表情地听着,邢司南念完一长串罪名,压低了声音,有点无奈道:“到底怎么了?”

    “……我不想说。”

    邢司南觉得自己简直怒火攻心,一开口就要化身喷火龙。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想骂人的欲望,尽量平和道:“楚白,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楚白侧过头,紧抿着嘴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账样。他额头还贴着纱布,侧脸线条紧绷着,看起来又冷漠又倔强。

    邢司南拿他没办法,换了种表达:“你不想被停职吧?”

    楚白还是无动于衷,邢司南看着他脸上被挡风玻璃刮出的细碎伤口,回想起惨烈的车祸现场,眉心一跳。

    他低声道:“……我也不想看到你被停职。”

    大概是因为他甚少服软,楚白听见这句话,有些诧异地回过了头。邢司南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至少……也可以稍微相信我一点吧?”

    楚白迟缓地眨了眨眼。这时候他的眼睛看起来终于不像是两枚冰冷的无机质玻璃弹珠,而是带着温度的、与人类特有的七情六欲,三千世界微缩在这万花筒般的芥子里。

    “……我,”他开口,声音喑哑,表情依然迟疑不决,“……我曾经见过那个人。”

    “那个嫌疑犯。”楚白道,“他就是之前七起出租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同时也是孔林海案最大的嫌疑人。”

    “……我们叫他,‘清道夫’。”

    “你们?”邢司南追问道,“还有谁?”

    “我不能告诉你。”楚白垂下眼,“这个案子涉及了太多……很多事情,不是你或者我现在所能触及的。”

    邢司南本以为在绕了一圈太极后楚白会愿意和他敞开心扉促膝长谈,没想到陡然听见这么一句话,差点没被他气笑了:“不好意思,没搞错的话,我才是那个能决定这事到底归不归我们管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