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都市小说 - 不止悸动在线阅读 - 不止悸动 第11节

不止悸动 第11节

    江昭意却听不下去,见对面红灯跳为绿灯,立马拔腿跑了过去。

    到了对面,江昭意弓着腰,小口小口地喘气,余光瞄见裴延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进了面前那家便利店。

    要进去吗?

    江昭意问自己。

    她不想进去,不想看见他为另一个女生体贴地挑选卫生巾。

    但身体不听使唤,江昭意还是跟着裴延走进了便利店,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便利店内。

    江昭意站在货物架前,看见裴延先在陈列着香烟的货架上,先选了一包黄色包装的香烟,然后转身往女性用品区走去。

    借着店里明亮的光,江昭意能看清裴延手里拿的烟盒,黄色塑料长方体包装,正面拓印的“沉香”二字飘逸又洒脱。

    江昭意看着裴延在货架上拿过两包自由点日用卫生巾,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常做这事儿,她内心泛起一阵失落感。

    论坛上都说裴延和戚月笛分手了,可江昭意想,他们应该还在一起吧,不然像裴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会愿意给一个女生买卫生巾。

    店员看见站在货架前不动的江昭意,走过来问她:“同学,你要买什么?”

    这处的响动吸引了正在结账的裴延注意,他单手插兜,撩起眼皮看过来,猝不及防的,江昭意和他视线在半空撞上。

    男生目光坦荡,似乎看穿她内心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昭意快速挪开眼,店员见她不说话,又礼貌的问了一遍:“同学,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拿。”

    江昭意想起裴延刚才买的烟,情不自禁的开口:“我…我想买烟,请问在哪?”

    店员拧眉看着面前女孩,她生得一副干净乖巧的脸,完全不像是会抽烟的人,出于职业教养,店员还是带着江昭意往陈列香烟的货架走去。

    江昭意扫过琳琅满目的烟,鬼使神差的选了一包“沉香”,然后问店员:“有打火机卖吗?”

    “在收银台,你跟我来。”店员带着她往收银台走。

    江昭意道谢接过店员递来的打火机,绿色塑料壳,一元一只,她结了账,走出便利店,眼神睃巡一圈,看见站在路边抽烟的裴延。

    她不是第一次见男生抽烟,但是是第一次见到有男生抽烟都这么帅。

    裴延倚墙而站,一只长腿微曲点地,左手插兜,右手修长分明的指节夹着一根冒着猩红的烟,低头凑近吸了一口,仰头吐出烟雾,下颌弧度锐利流畅。

    这一瞬间,她想做那支烟,被他亲吻,为他燃烧生命。

    一根烟抽完,裴延捻灭烟头,丢进垃圾桶,拎着袋子过了马路。

    衣兜里的手机发出呜呜的震动声,江昭意拿出一看,是秘书发来的消息:【抱歉小姐,路上有些堵车,劳您再多等一会。】

    江昭意在便利店外坐下,温柔打字回道:【没事,您开车小心。】

    放下手机,江昭意拿出烟和打火机,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裹烟盒的透明塑纸,磕出一支烟,低头含住,按下打火机开关,试图点烟。

    那是她第一次抽烟,连点火都不会。

    来回点了好几次,烟都没燃起来,江昭意都想要放弃了。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散漫又熟悉的笑声,她抬睫看去,正好对上裴延漆黑的眼。

    四目相对,江昭意看清了裴延的脸,他的五官侵略性很强,眸黑且深邃,左眼下睫毛和眼睑处有一颗红色泪痣,如血似朱砂。

    分外妖治。

    江昭意心跳了一下,看见裴延慢悠悠地拉开她面前的椅子,伸手捻起桌上的烟盒,眉眼兴致盎然,转眸看她:“第一次抽烟?”

    “嗯。”江昭意点头。

    烟盒在裴延指间灵活转了一圈,他忽地伸手夺过她唇上的烟,黑眸盯着她,语气懒洋洋的:“好学生,烟可不是这么抽的。”

    江昭意脸热,她…刚才笨拙的抽烟动作,他都看见了吗?

    江昭意抿紧唇,鼓起勇气直视裴延眼睛,语气大胆又直白:“那你能教我吗?”

    裴延缓慢抬眼看着江昭意,女孩分明长着一张干净乖巧的脸,但眼神大胆又叛逆。

    他笑了一下,眼底兴味浓郁,“想学?”

    江昭意点头。

    “成,我教你。”裴延拿过她手里绿色塑料打火机,低头点燃烟,嗓音含糊不清,“点烟时要吸着一口气,手拢着火,抽第一口烟别太用力,不然会呛着。”

    他像一个极有耐心的老师,教她怎么抽烟,从点火到吸烟过肺,再到怎么吐出一个个漂亮的烟圈。

    裴延教的仔细,江昭意也听得认真。

    裴延把打火机扔回桌上,靠着椅背,开嗓是一口懒散地京腔,沉哑又好听:“自个儿试试。”

    江昭意没有拿起打火机,看着裴延唇上烧得正旺的烟,尽管放在膝间的手颤抖紧握,她仍鼓起勇气直视他:“我想抽你的。”

    裴延一愣,旋即饶有兴致地挑眉,“想抽我的?”

    江昭意不敢看他,睫毛垂下来,轻轻地嗯了一声。她能感觉到裴延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散漫、灼热,带着一丝探究的兴致。

    在江昭意想出声反悔时,下巴忽然被一只略带薄茧的手掐住,她颤巍巍睁眼,看见裴延站起了身,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唇间覆上一层温凉的薄软。

    裴延吻了她。

    那是一个很短暂的吻,甚至称不上接吻,他只是朝她的唇渡过来一口烟,淡淡烟草裹挟沉香的味道充斥她整个口腔。

    江昭意被呛得咳嗽,眼尾泛起生理性眼泪,而裴延懒散靠着椅背,笑得混不吝:“学会了吗?”

    她透过被泪模糊的视线去看裴延,男生衔着一根烟,痞里痞气地笑,一双眼深邃又黑,浑身充斥着自由、放浪的气息。

    裴延唇上香烟明明灭灭,江昭意心跳起起伏伏。

    很久以后,江昭意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裴延的,大概就是这个傍晚,他朝她唇渡来的第一口烟,燥喉、窒息,却又让人发疯的迷恋。

    /

    甲板上有人用音箱放了一首粤语歌,是eason的《不良嗜好》,歌词很合时宜:

    “茶和咖啡

    同样供给刺激

    可惜世上唯有烟

    热吻足我十年

    因此你天天迫我

    但我一直未停 我愿长情到底明日不必戒烟……”

    那些有关裴延的记忆,像那只绿色塑料打火机一同被江昭意珍藏。

    经年流转,难于忘怀的人,从来都只有她。

    而裴延已经不记得了。

    江昭意压下满腔酸涩,待烟雾散尽,看向裴延,缓缓开口:“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啧。”裴延轻哂一声,似嘲讽,又像不屑。

    裴延俯身凑近,一只手攀上江昭意后颈,拉紧两人距离,另只手虎口掐住她的下颌,眼皮垂下,紧盯她的眼睛问:“怎么教的?”

    江昭意吸了一口烟,含在嘴里,纤指攥住裴延领口,踮脚吻上他的唇:“这样。”

    第十一章

    裴延挑眉,手臂环紧江昭意纤瘦的腰,单手用力,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抱上了护栏。

    身体忽然悬空,江昭意手里的烟都被吓得掉在了甲板上,风一吹,烧得正旺的火星熄灭,烟灰扑簌簌地滚落,掉进深不见底的河面。

    江昭意手紧紧缠绕着裴延脖颈,另一只手抓紧他衣领领口,像是攀附大树生长的藤蔓,以此寻慰安全感。

    裴延一手搂着江昭意,一手放在她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他似乎在生气,吻她的动作凶猛,舌尖迫切撬开她的贝齿伸进来,与她的搅弄在一起,标记每一寸领域,宣誓自己所属权。

    江昭意被迫承受着,长发被风吹起,她悬在半空的足尖紧绷着,这个姿势接吻,既刺激又兴奋。

    裴延吻着她,扣住她后颈的手收回,将她抓紧他领口的手拿下来,强势反握住,和她十指相扣。

    游轮无声拨开水面,向前行驶,浪潮翻涌而过,甲板上的音乐一阵接一阵的响,他们拥抱在这一方狭小天地,肆意接吻。

    裴延几乎要把她肺部里的氧气全部掠夺殆尽,才肯从她的唇离开。

    江昭意像一条快渴死的鱼,无力攀着裴延,脸颊红着,唇张着,靠在他胸膛大口大口的喘气。

    裴延看着靠在他怀里喘气的小姑娘,她脸泛着粉,红唇微张,杏眼眼尾一片潋滟的红意,鸦羽似的睫颤巍巍扇动,一双安静的眼眸茫然又无助地望着他。

    单是这一双无辜的眼睛,便将男人骨子里所有占有欲都勾了出来。

    裴延抬手,虎口卡住江昭意小巧的下巴,粗粝指腹揉弄着被他吻得发肿的唇瓣,低下脖颈,眼神晦暗看着她:“他有这么吻过你吗?”

    江昭意缓过来,直视裴延眼睛,杏眼一片清澈的纯:“是你教我接的吻。”

    裴延眼底暗色褪去,俯身抱紧了江昭意,脑袋耷拉在她肩膀,滚烫呼吸萦绕在她耳廓,带来些许酥麻的痒意,让江昭意心跳加速。

    江昭意身体放松,享受难得的安宁。

    几分钟后,裴延把她从护栏上抱下来,顺便还体贴地为江昭意拢紧外套。

    裴延依旧搂着她的腰,后退一步,斜斜倚在游轮护栏上,姿态散漫,“你上次留言再见面,让我再请你喝一次酒,现在我房间有酒,你来吗?”

    男人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眸底还有未消退的欲潮,看得江昭意身体一热。

    江昭意想答应他,但想到房间因为晕船昏睡的逢兮,还是拒绝裴延,裴延没说什么,提出送她回房间,江昭意点头同意。

    从一楼甲板到二楼客房,江昭意的手都被裴延牵着,快到房间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取下外套递给裴延:“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江昭意转身要走。

    裴延忽地攥住她纤细手腕,顺势环住了她的腰,江昭意猝不及防,眼前骤然一黑,就被裴延紧紧抵在了冰凉的墙上。

    一股冷冽的雪松木气息倾覆而下,裴延的唇游离在她嘴边,他眼神深邃,看着她说:“不留个联系方式吗?”

    江昭意眼睫扇动,轻声开口:“我们这种关系,没必要留联系方式吧。”

    纵然是江昭意想过再进一步,可理智不允许。

    因为她清楚知道,裴延向来对待感情漫不经心,现在对她也只是猎艳的新奇感作祟,等到保质期过去,伤心的人只有她。

    江昭意有自己的骄傲,即使暗恋裴延多年,也不允许自己沦为爱情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