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寻渊收兵！方家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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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族议厅。 一众方家大儒死寂一片。 丢人啊！ 上一次被人堵门，就是这个凌楚楚。 打得他方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颜面扫地！ 怎么一年过去了，还是她！ 同样的腔调，同样的身影！ “欺人太甚！” 方化及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那手中的杯子都举到了半空，最终还是没有砸下来。 这个时候窝里横，只会让方家内部人心惶惶。 但是半圣不在家，方家大儒，没有人是凌楚楚的对手！ 方家圣道，最怕的，就是同级别天才！ 可惜，当年方圣在世，方家之道，那可是强者之道。 如今衰落了。 “家主，只能合道一战了！”一名大儒说道，“先不说五大世家和咱们的关系，要是因为凌楚楚堵门而一言不发的话，方家日后的威信可就荡然无存了。” “合道也未必能战得过凌楚楚！”另一名大儒微微摇头，“听闻在应对祁水安家时，她挡下了半圣一击。” 又一名方家大儒想了想，说道：“避战凌楚楚，挑战陈洛！” “竹圣去年挑战我方家，圣战暂缓，儒战先行。彼时凌楚楚已经出过手了！” “今日正好趁陈洛人在陌州，我方家可以延续儒战，直接战陈洛！” “师门大义，他不敢不接，凌楚楚也不敢阻拦！” “只要能胜陈洛，方家的面子就算找回来了！” 其他方家大儒纷纷点头，觉得这个分析有道理。 现在争得不是生死，争得是方家的脸面！ 只要赢一场就好。 那么……陈洛如今是什么实力呢？ “据收集来的情报，陈洛如今是武道二品，但是应当能与求索一战！” 听到这个评价，方家众大儒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二品战求索？ 虽然是方家之敌，但是还是要感叹一句，不愧是开道之主啊！ “那么……我们出……两位求索合道？”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看向方化及。 方化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一声叹息。 “也罢，我与锦绣圣地的兄长们谈一谈！” “圣堂若是怪罪，老夫一力承担下来！” 说完，方化及缓缓起身，走出了族议厅。 唉，这方家的族长，是越来越难做了！ …… 杀头的事情还在继续。 寻渊江水已经一片血红，连带着陌州出海口那百里海域，一眼望去，也是赤潮滚滚，有大儒目睹此景，说道，自今日起，寻渊江血色将百年难褪。 另一边，在陆地上，海瑞三人真的是走一路杀一路，卷宗清理完了，就现场接受百姓鸣冤，直接进入调查程序。这些桉子基本上很好查，人证一传就到，物证一查就有。 他们入陌州北部，处理完五大世家后，并没有停步，而是继续南下，仿佛一把钢梳，由北至南地梳理下来，那三尊青天铡刀，都铡了灵性，每当有人犯趴在铡刀之下时，就会响起獬豸的吼声。 当然了，要问他们慌不慌，自然是慌的，大玄立朝几百年，所有被偏倚处斩落的世家的人头加在一起，可能都没有他们这几日砍的多。 可是当他们一抬起头，就看到天空中坐着那一个身影，心里顿时就踏实下来了。 国有大柱，天就塌不下来！ …… 此时陈洛端坐云端，俯瞰着大地。 在其他人看来，陈洛此时威严尽显，不愧是一朝柱国。 但实际上，陈洛此时的面部表情是—— (*︾▽︾) 卧槽，自己的修为在涨！ 自从自己锁江灭妖，海瑞他们手不停铡之后，陈洛明显感觉到整个陌州激烈的情绪，这些七情六欲经过国运的梳理，尽数被他吸收。 民心！民意！ 此乃红尘官途！ 难怪之前程南松跟他说，为官并非只是权位，同时也是修行之道。儒门有治国平天下，武道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道理上殊途同归。 陈洛细细感悟着自己的修为，当初在幽冥时，其实他凭借诡地的天道规则碎片就可以冲击一品境界，但是担心进阶太快，所以被他刻意压制了下来。 眼下这股民心民意催动的武道反馈让他隐隐地又触碰到了一品的境界。 说起来，二品境界是堪心境，正是心猿大闹，神思不定的时候，但是他从幽冥回来之后，就立刻被儒门一众老家伙按在了法相的职位上。 法相是什么？ 执掌天下律法之人。 律法严明，执法端方！ 正好能以万民民意之法，压制了心中那跑跳心猿！ 俗话说：侠以武犯禁！ 如果这禁是握在武手中呢？ 看来颜百川程南松他们早就帮自己铺好了修行之路，这法相之位，既是让他解决大玄的问题，也是让他解决自己的修行！ 嗯，领情归领情，但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这帮老心眼子的心眼子又要动起来了。 …… 而就在陈洛大杀四方之时，各地奏折如同雪片一般飞入了中京。 “侯安！” 御花园中，叶恒正在看着最新的报纸，突然瞄见侯安捧着一大堆奏折走了进来，连忙喊了一句，抬起手，示意侯安站住。 “你手上捧着的，都是弹劾陈洛的奏折？”叶恒问道。 侯安讪笑着点点头：“按律，这些奏折可以直奏御前！” “都拿去烧掉！”叶恒挥了挥手，“这国家气运有没有增长朕还不知道吗？” “为什么增长朕能不知道吗？” “不看了，不看了，都烧掉！” 侯安点点头，又说了一句：“要不要列个记录，把上奏的家族都记一记，日后好有个存档……” 叶恒皱了皱眉头：“这么做不是挑拨陈洛和世家圣族之间的关系吗？” “不用！” “做个密档给朕就行了！” “喏！”侯安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说道，“陛下，蟠龙祖地那边传信来，说皇后娘娘精神好一些了……” 叶恒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朕知道了，让她在祖地好好待着吧……” 侯安也不再多说，抱着奏折就走了出去，叶恒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一向慈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 “方家……” 但这表情一闪而逝，叶恒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又彷若无事地继续拿起了手上报纸读了起来。 …… 时间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陈洛山断寻渊江已经七日了。 这七日里，《百姓法制报》每日加印，刊载前一日处理的人族蛀虫的名单，往往是刚刚上市就被一扫而空。 就连登载《红楼梦》的《大玄民报》都被压下了一头。 有人把这些买来的报纸上的处决名单剪下来，贴在纸鸢上，绕着各地的世家圣族的宅邸放。 临安那边已经有商家开始售卖青天三铡的“手办”，据说供奉在“钟馗”画像之下，这一对组合能够“人鬼不欺”！ 本以为按临安城的思维，起码其中一个獬豸铡刀产量稀少，想要凑成一套就要加价，但是据说叶世子发话，说请獬豸铡刀回去的都是寒门，就不要搞这一套了。 然后，转脸就推出了“青天铡刀封印套餐”，每套铡刀手办附赠一道封印符，贴上后铡刀就抬不起来了。 当然，价格是普通青天铡刀百倍。 世家圣族子弟疯抢！ 对此，百姓只能说：叶世子好人啊！ 要坑也只坑有钱人！ 这些事情都是小事，但真正有趣的是，这七日里，沧澜江有三个水域的水妖主动上岸，像当地官府交纳了降表。 他们自愿放出手中的水域治权，归入大玄管制。 朝廷自然也没有含湖，当天就下达了旨意，按照水域大小和修为高低，对这三名水妖分别给出了一名二品官职和两名三品官职，挂职在妖职司，依旧管理原有水域，并赐下大量赏赐。 一群地方官员得到了上峰的示意，对这主动归降的水妖们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这些妖族逐渐在一声声“大人”中迷失了自己。 有一位妖族大圣酒后泣不成声，人族官员安慰之，对方摇头曰：非心伤，乃悔也。悔不早投朝廷！吾今日始知人族官员之贵也！ 前有陈洛封海屠妖，后有朝廷封官赐赏。 该怎么选？ 沧澜江众多水妖纷纷动摇起来。 …… “差不多了！” 通过相印看着海瑞等人的战况，陈洛点了点头。 这几天，他们是杀爽了。 但是再杀下去，就要杀出陌州了，那可能就触及到天下世家圣族的心理底线。 饭要一口一口吃，人要一年一年杀。 总要有个步骤嘛！ 这一波严打，可以鸣金收兵了。 陈洛通过相印传出命令，今日傍晚时分，收铡回京！ 不过，传出命令之后，陈洛又有些意外地看向陌州方家所在的方向。 这几天，方家很安静啊。 真的是被二师姐给堵进乌龟壳了？ …… 此时，不止陈洛，天下许多世家圣族的目光也落在了方家身上。 “方家真的不做回应吗？” “怎么回应？听说陈洛此子将凌楚楚安排去堵方家了。” “这……无耻！” “圣堂不管吗？” “怎么管？陈洛之举是行法相事，朝廷允许了。凌楚楚那边可以说是竹林和方家的私下恩怨，这是在朝廷都报备过的。名义上都说得通，怎么管？” “方家主脉半圣出天外，那分脉呢？分脉还是有半圣坐镇的啊！” “你疯了吗？半圣对凌楚楚出手？不等竹圣归来，叶氏的老祖恐怕就先动手了！” “方家大儒，谁是凌楚楚的对手？” “唉……” “方家……衰落了啊……” “礼乐崩坏啊！” …… 方家大门前。 凌楚楚趴在雾骊兽身上，打了个哈欠，身前的果皮果核都吐出了一座小山。 “没得意思。” “我不打你们，你们来个人把门口扫一哈……” “脏兮兮滴。” 就在此时，那关闭的数日的方家大门突然有了动静，凌楚楚耳朵一动，连忙翻身下了雾骊兽，炯炯有神地望着那大门。 很快，大门中走出一名方家大儒，区区三品而已。 凌楚楚微微皱眉，方家就算大儒再多，也不至于派一名三品大儒扫地吧？ 那方家大儒看着凌楚楚，定了定精神，说道：“凌楚楚！” “去年时，你竹林与我方家定下了战帖！” “因为天外战事，圣战暂缓，儒战先行！” “你胜了一局！” “圣堂有定，儒战一年一次，你方先开，如今轮到我方了。” “今日，我方家向你竹林开启第二战！” 凌楚楚一愣：第二战？ 那方家大儒突然间舌绽春雷，身后的方家府邸中浮现一道圣威，将这方家大儒的声音传播了出去。 “陈洛，方家与竹林第二场儒战，你可敢接下！” 凌楚楚眼中凶光一闪，但随即又恢复平静。 他们以为小弟娃是软柿子？ 一群瓜皮！ …… “陈洛，方家与竹林第二场儒战，你可敢接下！” 陈洛正打算去慰问一下海瑞等人，彰显一下领导的关怀，突然天空中传来了这道喝问声，让陈洛一愣。 (′｀;)？ 是喊我？ 什么情况？ 就在陈洛疑惑时，跟随方寸山前来作战的东苍城大儒传音道：“城主，是方家通过圣威传音，向您下战书了。” “儒道覆盖范围，皆能听到此声。” 陈洛心念一动，就知道方家的打算了。 圣威传音？ 这一声喊话不是喊给他听的，是喊给方家圣道的门徒们听的。 想找场子！ 不过二师姐就在方家门口，她能让这声音传出来，要么是赞同，要么就是不能阻止。 “可敢接下！”此时见陈洛没有第一时间回复，那声音再度传来。 陈洛微微皱眉，我接啊！ 但是圣威传音怎么做？ 我要是用狮子吼回复是不是逼格有点掉啊！ 用大道就行了吧？ 陈洛想着，头顶浮现九千里红尘武道虚影，于此同时冥冥之中的红尘武道荡起层层波澜，陈洛的神魂虚影出现在武道之上。 那神魂虚影望着方家的方向，一道意念传出，紧接着，天空之中风云突变，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战！” 随即，又有无数声音跟着响起—— “战！” 刹那间，一声声“战”如山呼海喝，瞬间传遍天下。 “城主，你在做什么？”那东苍城大儒传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嗯？回应方家啊，他不是问我接不接吗？怎么了？” “您……发动了义战啊！” 陈洛一愣：“唉？义战？” …… 方家大门外，听到那天空中传出的连绵不绝的“战”声，凌楚楚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那方家大儒则面色瞬间惨白。 “义……义战？” 他顾不得凌楚楚，转身就跑进了方家！ …… “义战，一般由学派之主对另一学派发出。”此时东苍大儒正在仔细向陈洛解释，“一旦发出义战，修行这道理的人和对方在一定的范围内，实力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一方越强，就会压制另一方的实力发挥，天道力量只会倾注到一方身上。” “所谓‘不共戴天’，就是说的这个关系。” “所以双方见面，无仇都要恨三分！” “当年孟子的‘性善’论与荀子的‘性恶’论；董圣的‘春秋注我’与胡圣的‘我注春秋’；公羊派的‘义’与谷梁派的‘礼’；这些都曾经发生过义战。” “后来圣堂为了不让儒门内耗，联合孔、孟、颜、曾四大圣族，彻底封印了儒门大道的义战。” 陈洛：彡(-_-;)彡 我就是用武道传个音啊！ 这意思是，以后修行武道的人，都会仇视修行方礼的人？ 这…… 不是正好吗？ 自从他开武道以来，方家这一派系诋毁武者的话还少吗？ 修红尘与灭人欲本来就是对立的啊！ 那…… 就这么着吧！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 方家。 “混账！” 方化及气愤不已。 用得着吗？ 义战，几千年都没有出现过吧？ 陈洛小儿，你用新开的武道对方家发动义战？ 伤害大不大现在不知道，但是侮辱性极强啊！ 我当个族长，怎么又碰上这么糟心的事情！ 方化及此时感到心态崩溃了。 欺人太甚！ …… 与此同时，天下看热闹的世家圣族也热闹起来了。 都以为瓜摊要收摊了，没想到临了来了个大瓜！ “这是……义战？” “啧啧啧，如今天下修行武道之人百倍于儒道，更是千倍万倍于方礼之道，这日后方礼到哪都有仇人啊！” “陈洛此举……是不是有些小肚鸡肠了！” “哼，圣争岂有小事！是方家先招惹安国公的，安国公的回应没有问题。” “正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方家是想从安国公身上找脸面呢，这个时候能客气？” “要说无耻，方家才无耻！儒战啊，居然点名让陈洛应战！竹林是没有其他求索大儒了吗？安国公才二品啊！” “嗯，说句不该说的，陈洛二品的战力好像不差，能战求索吧！” “那怎么样？那是安国公自己的能耐！今天就是孔圣复活，道祖降世，安国公也是二品！” …… 圣堂。 韩昌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方家，作死啊！ 这怎么还惹出义战来了？ 都禁止了几千年的玩意儿，都没人记得了，这还能被你们重新捞出来！ 服了！ “堂主，这……不合规矩吧？”一名礼道半圣皱眉道，“毕竟当初儒道封义战，就是为了避免人族内耗！” “陈洛之举，有违这宗旨啊！” “哼！”文云孙在一旁冷笑一声，“陈洛是武道之主，不必奉儒道宗旨！” 宋慈点点头：“正是，陈洛那是以武道发义战，我等能怎么办？用儒道再去封了他的武道吗？” 孔颖达在一旁笑嘻嘻道：“本圣看看谁敢动手？” 此时颜百川在一旁捻了捻胡须，悠悠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陈洛只是为了应对圣威传音，想威风一下，不要丢了面子。” “结果发动了义战！” “有一说一，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收回成命。” “就算知道，也因为面子不会去做。” 圣堂众圣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个个纷纷点头。 别的不说，想想那小子炸天门就知道了！ 要知道，当初得知陈洛炸天门真相的时候，圣堂里这些威严的圣人们一个个都抱着肚子笑了一天一夜。 所以颜百川的话，应该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众半圣一个个面露苦笑，叹气摇头。 年少轻狂，谁不想威风呢？ 这事……真不怪陈洛啊！ …… 灵州，竹林。 “如果我猜的不错，方家将用合道之法对付小师弟。”竹林老七轻轻喝了一口茶。 宋退之微微皱眉：“那我去一趟？” 竹林老七摇了摇头：“二师姐在那里，四师兄你去了也没有太大的加成。” 宋退之：(￣ェ￣;) “保险起见，我已经给三师兄去信了。” “就算他们合道出伪圣，有二师姐和三师兄，加上镇国王和圣皇陛下，也应当能应对了！” 宋退之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宋退之又恨恨说道：“合道啊，方圣留下的好东西，就这么被他们糟蹋了。” …… 安排好海瑞等人的事情，方寸山轰隆隆从寻渊江中再度升起，原本陈洛是计划让方寸山重新返回武威城，但是既然出了方家儒战这么一档子事，自然先一起带去方家了。 不是示威哦，主要是亲朋好友有点多，为了减轻方家的负担，自带看台。 方寸山刚飞到了一半，就遇上了一名大儒。 “朱希真？”陈洛听到对方的名姓，略微想了想，顿时说道，“快请。” 清都山水郎啊。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卷，累奏流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殇，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很快，追月就领着一名慈祥的老者走入了聊斋正厅，对方见到陈洛，行礼道：“在下朱希真，见过陈柱国。” 陈洛连忙起身回礼，笑道：“曾听文圣提过朱老，说是朱老四十年前挂印辞官，回家做学问去了。不知今日怎的在此相见？” 那朱希真哈哈一笑，直接坐下来，说道：“不是有缘，是老夫特意来找你的。” 陈洛一愣：“朱老找我有事？” 朱希真点点头：“老夫受镇国王之邀，接任镇玄司南王一职，临行时，正好听到你与方家约战之事，他让我来嘱咐你一件事。” 陈洛先是一惊，朱希真接任南王？ 但是随即又问道：“镇国王有什么要叮嘱晚辈的？” 朱希真笑了笑：“苏胖子说，凌楚楚那妮子实力强，心思粗，或许不在意，所以要我来提醒你一句。” “不要小看了方家！” “小心他们的合道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