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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长着驴耳朵 第23节

    以及科普:“而且今天是第三天,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一般前两天比较不舒服。”

    他顺着她的话多打量她一眼。

    除了刻意绷着的红脸蛋,好像是没什么不一样,难怪他没有及时察觉。

    第三天。

    原也打开手机日历,往前倒推,所以周六是第一天。同个屋檐下的他对此毫不知情,她整天把自己闷在屋里学习,面都很难碰上。

    等待头发干透的间隙,原也速战速决打了两把巅峰赛,退出手游界面。

    他切回聊天软件,第一眼就看到春早在线。

    女生的头像跟网名一致,也是一只黑色马克笔线条的简笔画小鸟。大概率是她自己画的。

    他斟酌词句,决定亡羊补牢,编辑消息:其实没关系,我没所谓得,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地处理这些特殊时期的特殊状况。

    他省略后面的谓语,为了让这段话看起来更加婉转和隐晦。

    他根本不会介意。

    他不是变态,也不会有无礼的好奇心,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对她产生莫须有的偏见。

    相反。

    原也继续打字:主要还是我的问题吧,我住来这边让你不方便了,不是吗?

    聊天框里无声无息两分钟。

    女生气势汹汹地回来一张猫咪炸毛的“少管我!!!”表情包。

    原也微怔。

    看了会图片里那三个感叹号,他勾唇投降,连回两个:

    ok

    ok

    少年躺下身去,枕住手臂,默默标记9月26号这个日期,并对自己为数不多的理论经验表示认同:

    嗯,女孩子每个月是有几天不太好惹……

    第17章 第十七个树洞

    ◎小花◎

    周三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 全班做完热身,又绕场跑动两圈, 老师宣布自由活动。

    秋老虎猖獗, 灼日依旧将塑胶跑道烘烤得滚烫,女生们累得喘气叉腰,三五成群地找荫凉处歇脚。

    春早跟着几个同学靠坐到花圃边, 捋开额角汗湿的发丝。

    童越坐她身畔,咕嘟咕嘟牛饮半瓶矿泉水, 又将剩下的拿来洗脸。

    “你也太浪费了吧。”丁若薇躲开差点溅冒到她鞋面的水珠。

    童越抽出纸巾, 晃她:“我花你钱了吗?”

    两个女生开始斗嘴。

    春早淡笑着, 抽出裤兜里的单词本翻阅起来。

    童越和丁若薇同时瞥见,又异口同声喊“救命”。

    春早疑惑地看她俩,继续默诵单词,将碎片时间利用到最大化。

    到底是习惯了,童越不做评判,只将目光放远到操场边的篮球场。网格围栏里,男生们在不惧炎热不知疲倦地挥霍汗水, 不时传来欢呼或类人猿般的返祖叫声。

    童越摆荡着空瓶:“男生还真是不怕晒啊。”

    丁若薇跟着看过去。

    眺了会,她忽然指着某处问:“你看, 那是不是我们班的谭笑啊?”

    童越眯眯眼,确认:“是哦, 他跟理科班的混这么熟吗,还一起打球。”

    同为社交悍匪,童越莫名跑出一些胜负心, 不由冷哼:“我都没跟理科班的男生打成一片。”

    丁若薇笑两声:“你进去只能被当球打。”

    童越低头觑觑自己的小身板:“我站在球场边当啦啦队不行吗, 还不是那个班质量不太行, 要是一班的, 我已经在篮球场旁边摆卖水的摊子了,不收钱只收微信二维码。”

    “出息。”

    捕捉到“一班”这个关键词,春早从词海里探头,默不作声留心起来。

    丁若薇锁着围网里的跳跃身影:“不过,谭笑好像是比以前看着顺眼多了。”

    “真的欸,以前老觉得他邋里邋遢的,哪次不是被老班骂了才去剪头发。”

    “现在理了寸头清爽了好多。”

    “他最近在追四班班花,”童越语气随意:“所以开始孔雀开屏注意形象了吧。”

    “他喜欢林心蕊啊?”丁若薇一脸吃到大瓜被噎的表情。

    “你才知道?”

    “还真不关注这个。”

    “我们班这几个挫男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只是我的信息网太强大,想不知道都难。”

    丁若薇笑趴。

    “唉,爱情的力量啊,”童越感叹着,掏出小圆镜,对镜扒拉头发:“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啊。”

    丁若薇拆台:“你每天都在遇到吧?见一个爱一个。”

    “你懂什么啊!”

    春早听得如坐针毡,完全代入自己。

    孔雀开屏……她现在的样子算吗——最近照镜子的频率确实较之以往翻倍增长,每天早上出房间前都会先认真梳理好头发,偶尔偷懒不用的护发素和洗面奶也一次都不再落下……

    此刻箍在马尾辫上,前所未见的大肠发圈就是最为赤裸的罪证。

    春早埋低脑袋,双颊微微升温。

    原来这样就是喜欢吗?

    她喜欢……原也?

    不会吧。

    体育课下,假借尿遁,春早翘掉固定小团体的小卖部之约,去了趟厕所。

    站在隔间里,她将头上的发圈小心取下,才如同卸去重负般吁了口气。

    刚要推门出去,春早又退回去。

    会不会太……欲盖弥彰。

    她又绑回去。这么来回折腾,背脊生出的热意不输刚刚课上刚跑完八百米,心跳也是。

    她佯装平心静气地走出卫生间。

    可能真印证了什么“墨菲定律”,越是躲避的人或事越是无处不在,逃无可逃。开学以来,她头一回在走廊单独碰上原也。

    与其说碰上,倒不如说是,她先看到了他。

    总是一眼就能看到他。

    男生正跟同学前后出门,他在前,另一位男生在后,兴许是讲完话了,他掉过头来,笑意还未完全褪去。他真的很显眼,甚至是扎眼,校服的用料在他身上似乎都要比别人的白上三个色号。

    春早步伐微滞。

    他好像看到她了……

    春早立即将视线抛去空处花圃的那些矮丛灌木上。

    她开始批评自己的刻意。

    可就是突然无法直面他,做不到像以前那样稀松平常地问好,甚至耻于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好在——童越和丁若薇各自握着一根甜筒出现在视野里。

    她像抓住一根浮木,急切又若无其事地跑过去,挽住童越胳膊:“好啊,你们吃冰淇淋都不带上我。”

    “你自己说要去厕所的……”

    “就是啊……好啦,给你舔一口。”

    “啊——”

    谢天谢地。

    可以「自然」地视若无睹,「自然」地擦肩而过,「自然」地掩饰所有呼之欲出的情愫。

    回到座位才能够大喘气,春早抽出笔记本扇风,去燥效果并不明显,就又抓起同桌架在一边的小花手持风扇,开到最大模式,呼呼地把气流往脸上猛灌。

    可男生转瞬的视线还是像炭炉上的一滴焦糖,渗漏在她耳尖上。

    再顺着血管丝丝缕缕漫透全身。

    温度根本降不下去,还有燎原之势。

    春早绝望地把脸埋进胳膊里。

    身体里翻涌起未曾有过的潮汐效应,温烫的海水一荡,一荡,永无止息。

    —

    这学期的国庆跟中秋衔接在一起,除去高三,宜中低年级都严格遵循国家法定假日规定,休八天。

    春早的假期安排与往年无异,跟妈妈回家,然后,学海无涯,再抽一天跟童越出门逛街换气。

    收拾好两套换洗衣服,给窗台的花草浇透水,春早提着行李袋走出房门。

    春初珍还在检查是否有物品遗漏,她就先去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