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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继母日常 第132节

    刚知道自己身世的那段日子,徐玉宣才刚过了九岁生辰,如果说一点不难过伤心,那肯定是假的。

    原来除了眼前的母亲不是亲的,父亲也不是。

    陆氏见状,好言安慰他: “宣儿,其实你比很多人都要幸运,你看,你一共有三个母亲和两个父亲呢,虽然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都不在了,但他们都很疼你。”

    徐玉宣抬头: “真的吗?”

    陆氏颔首,肯定道: “当然。”

    从陆氏这儿得到了答案,徐玉宣还不满足,又跑去西院问温叶和徐月嘉。温叶听后,赞同陆氏的话道: “你伯娘没说错。”

    徐玉宣记得自己还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那母亲以后还会不会对宣儿好?”温叶给的回答是: “我以前对你很好吗?”也就是这句话,打乱了徐玉宣刚筑起一半的心防。徐玉宣又委屈又想哭道:“母亲!”“好了好了。”温叶连忙道,“不欺负你了,你坐好,让母亲好好同你说道说道。”

    徐玉宣乖顺坐下。

    温叶开始道: “宣儿你看,在你知道身世前,你是不是有两个母亲,一个父亲,一个姑姑一个姑

    徐玉宣点头:“嗯。”

    温叶继续道: “那现在,你再数数。”徐玉宣还真在心里数了数。

    等了一会儿,温叶说: “是不是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徐玉宣“嗯”了一声。

    原本的姑姑变成了娘,姑父变成了爹,而母亲才是姑姑,父亲是舅父,眼前的母亲是舅母。好像变化是不大,该在的都在。

    徐玉宣面露茫然,一时无解。

    但他还有一个疑问: “可我书院有个同窗,他生母去世后,他爹续娶了三回,他说他在家的日子一点也不好。”

    面对小孩的求知目光,温叶呵笑一声道:“那就要问他爹了。”徐玉宣挠头: “问什么?”

    温叶坐直身体,认真同他道: “听说过‘事不过三’吧?你的同窗,他爹,太克妻。”徐玉宣愣了一瞬,接着面露恍然,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又在心里数了个数,而后默默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对徐月嘉道: “父亲,您可不能学啊,那不是个好习惯。”

    温叶不干了:“什么意思,觉得我活不长?”徐玉宣立马摇头否道: “我是怕父亲不够坚强。”他不想再换父亲。

    徐月嘉:“……”

    徐玉宣此刻已经没时间再去难过,他托起脑袋,开始担忧眼前的父亲,他甚至还在想,要不要去找个大师过府除一除晦气什么的。

    唉,爹娘多了果然不好。

    琐碎日常(十一):

    太子妃选举考试足足考了三个月,一共有八场。

    盛京的世家们虽觉此举有些荒诞无厘,但谁让提出此举的是当朝太子。

    连圣上都阻拦不过,更何况他们这些臣子,只能捏鼻子应下,然后赶紧给家中女儿找先生补课。八场考试结束后,中选者的名单,当天便公布出来。

    温家五姑娘,温然。

    隔日册封的旨意便下达了温家,连给世家琢磨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温叶得知后,同徐月嘉松了一口长气道:“这下我不用担心景容未来媳妇会容不下咱们了。”

    徐景容的婚事是在一个月前定下,宋家长房的姑娘,宋令仪。两家商量的是年后请期,请期后半年完婚。

    徐月嘉捧着书翻看,闻言,抬眸。

    温叶解释道: “小五马上就是太子妃了,我作为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傻子才会将我往外推。”虽说宋家姑娘瞧着不错,但难保将来啊。

    温叶觉得自己至少还能活四五十年。

    “还有。”温叶笑了一下道,“也不用怕郎君‘年老色衰’后会被圣上嫌弃。”徐月嘉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年老色衰’能用在这里?”温叶不在乎道:“反正郎君能听懂不就行了?”

    这么多年来,无论犯事的是平民还是权贵,到了他手里,皆依律而行,无一丝不同。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呢。

    像徐月嘉这样的臣子放在话本里,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太好。“怎么,”温叶调笑道,“郎君不打算先讨好一下我?”徐月嘉闻言,瞥了一眼窗外,道了句: “天还亮着。”温叶:“……我指的是,给我削个梨什么的。”徐月嘉却又说:“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天黑。”

    温叶:“……”

    聊不下去了。

    第101章 番外五

    琐碎日常(十二):

    当第一名的名字公布后,周宁兴冲冲来到东宫,朝周弈得意道: “我就说小温然会得第一,偏你还不信。”

    周弈视线从卷纸上移开,看向周宁道: “皇姐,父皇今日说,小侯爷已经在回京的途中。”

    一向张扬惯了的周宁面上闪过一瞬的不自在道: “回来便回来,我还怕他?”

    “我在同你说小温然的事,你提他做什么。”周宁道,“我可告诉你,温然是很好的姑娘,你以后可不能学皇爷爷那样。”

    如果周弈最终变成先帝那般,周宁宁可他半途傻掉,变成文王叔那样。周弈承诺道: “不会。”

    周宁勉强信了道: “那皇姐先回宫了。”背影透着一瞬的仓惶。秦远居然就要回来了?!!

    对于温家庶出的五姑娘最终成为太子妃的人选,要说外面没有议论那是假的。

    有那心有不甘的人家,更是大胆猜测温家五姑娘能夺得第一,肯定有当初进宫当长乐公主伴读的缘故。

    不过也有人道,那可不一定,当初的伴读人选可不止温家五姑娘一人,孟家和陈家的也参选,却分别在第一、二场考试被刷下。

    这两家的姑娘才貌家世也不差,还是家中嫡女,若其中真有些什么,从这两位中选,不是会更少些议论和猜测。

    对于众人的不甘和猜疑,宫中给的回应很简单,直接将准太子妃的答卷抄录数十份,分别与各家参选者的答卷放在一起。

    各家依次领回,自行对比。

    皇帝也是个促狭的,抄录准太子妃答卷的官员们家中基本都有参选者,就算本家没有,亲戚家也会有。

    如此以来,议论声瞬间降下许多。

    毕竟谁也不知道皇帝下一步会做什么,这已经够丢脸的了。温家。

    温父在外听到那些流言后,回来与沈氏商量: “不若将小五记在你名下?这样说出去,小五也是嫡出了。”

    一国太子妃是庶出,说出去,的确不太好听。

    “况且。”沈氏又道, “这样无论是对小五还是温家,都会有一定不好的影响。”

    才当上太子妃就迫不及待改写自己的出身,哪怕此事并不是温然所提,外界的嘲讽也并不会因此减少。

    沈氏知晓温父担忧什么,她道: “放心,我比郎君更了解常氏的性子。”

    温父干笑了一声:“既然夫人心中有数,我也就不多说了,那就一切看皇家的态度。”他确实怕再出一个‘白姨娘’。

    对于温父来说,想要仕途顺通, ‘家和’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点。而温家能有如今的顺遂,离不开沈氏的辛劳。

    是以温父打心底里尊重沈氏。

    然而常姨娘是一个比桂姨娘还懂知足的人。

    得知小女儿当选未来太子妃后,她更多的是高兴女儿得了第一,这一点,温然和她一样。就像是多年努力终于得到了最殷实的回馈。

    一国太子大婚是一件极其隆重盛大的事,单是前期准备就要耗费大半年的功夫。所以婚期定在了后年春。

    某些人一看还有近一年半的时间,顿时起了小心思。也就是这一年,温然遇到了不少‘拦路的石头’。其中有些‘石头’,连温叶都听说了。

    初二回娘家这天,温叶关心了两句道: “有困难别自己一个人扛,母亲是个好母亲,你时常多去去正院。”

    常姨娘端着干果碟过来,听到这句,轻瞪了温叶一眼道: “别随便乱教你小妹,夫人每日多忙,不好总去烦她的,然儿。”

    温然笑道:“姨娘,我懂。”

    而后对温叶说: “四姐也放心,小妹不觉得困难。”她说话时,双眸发亮,的确不像是有困难的样子。温叶挑眉,直觉其中有她不知晓的事,于是问: “怎么说?”

    温然解释道: “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挑战,不止我,太子殿下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我与他通过书信,还彼此写下各自的应对措施,让对方来打分同时标出措施中的不足。”

    温叶: “……”

    还没完,温然继续道:“这样一来,当下一次困难来临时,我们都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温叶听了后,半晌才道:“你如何与太子殿下通信?”

    温然说: “年前皇后娘娘赐了两名教养嬷嬷进府,我第一封信是写给长乐公主的,不知为何回信的变成了两个人。”

    为了不失礼,她只好再给太子殿下回一封,几次下来,就养成了这一习惯。

    原来读书除了能赚钱,还能有一定解决事情的力量,温然已经开始期待下一块‘石头’的出现了。

    后者带来的切身体会,似乎比前者更令她雀跃。

    温叶沉默了片刻,起身。

    温然茫然道:“四姐要去哪儿?”

    温叶理了理衣裳道:“去寻你姐夫。”

    智者的世界,她不懂。

    琐碎日常(十三):

    太子成婚一年后,皇长孙出世。这一年,徐玉宣十四,已经游学一年。

    游学归来后的一年,徐玉宣忽然变了性子,开始好学起来。连放假的时间也不放过。

    温叶瞧着很不对劲,就问徐月嘉:“你逼他了?”

    徐月嘉否道: “没有。”

    国公府的教育重在品性和涵养,读书反倒在其次,及格线上就好,从不强逼强求。

    温叶就不明白了,“那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若不是徐玉宣一开口还是熟悉的损嘴,温叶都要怀疑他是被人夺了舍。

    徐月嘉深思了几瞬摇头: “我亦不知。”

    二人交谈间,徐玉宣捧着一篇文章过来走到徐月嘉跟前:“父亲,帮我看一看这篇策论有哪里不足。”

    温叶见后,更觉不对劲。

    以往只有在做了对不起她和徐月嘉的事,他才会表现出像现在这般乖巧好学的模样。温叶小声嘀咕:“可我也没什么地方,能让他觉得对不起的啊。”

    这句嘀咕落入徐月嘉的耳畔,他落向文章上的眸光顿了一瞬,抬眸看向她道: “圣上前不久赏赐我的孤本可还完好?”

    他这句问话没避着徐玉宣。

    徐玉宣一听就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微不满道: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