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都市小说 - 舞动白马在线阅读 - 第52章

第52章

    这一幕十分具有冲击性,在我眼前无限放大,仿佛下一秒,里面的人就会破屏而出。

    虽然我知道吉羌泽仁就是单纯比个心给我,并没有半分勾引的意思,但是我的关注点,已经无法集中在那个十分具有力量感的心形上。

    这张照片就像一朵热艳的红玫瑰盛放在满园白茉莉中,十分惹人注目,以至于我一时沉迷美色,都没有及时回复他。

    还在疯跳桑巴舞的心,让我一天就理解了为何小别胜新婚。

    —我想把他吹干。

    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肯定不会当他本人的面去说,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年龄大还猥琐。

    我以前也健身,在健身房里所看到的要比眼前的多得多,各式各样各种颜色,早该是波澜不惊,乏味至极,在我看来那不过只是一堆排列组合的组织。

    可是,我对吉羌泽仁的身体却像上瘾一样,当面是,分开更是,似乎触摸他是我每天必吃的药。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只知道每次都感到很饿,很渴,又很冷,很不妙的依赖感。

    特别像红色癖,但又不尽相同。

    我应该给他回一个什么呢?不回的话又会让他担心,最终还是回了个“好”,发完又觉得显得有些敷衍,才紧接补了句“我今天会比较忙,可能会无法及时回复消息,你要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奇怪,突然就不饿了。

    /

    我是骨科早上第一台手术,师父年高,已经不适合再做大手术,因此这次为我主刀的是何年师兄,也是师父的得意弟子。

    “小原,你刚看啥了,心率这么高。”他看了眼心电,转头问我。

    不说还好,一说又想到了。

    手背传来轻微的刺痛,我扫了眼刚扎好的留置针,笑了笑,说:“啊,没看什么。”

    就看了一眼人体。

    “又高了,还说没看什么。”何年师兄挑了挑眉头,笑着问,“是不是处对象了?”

    我沉默了几秒后,简略承认,“嗯,是。”

    正如吉羌泽仁所说,我并不擅长撒谎,又不愿意否认,所以只得应下,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没有什么。

    告诉他们我已经有了对象,还还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接触与麻烦。

    室内的都是熟人,听我这么说,都惊讶地看向我,仿佛我是一棵万年终于开花的铁树。

    “原医生处对象了?”

    “这不得让各个科室的小粉丝心碎啊。”

    “应该很优秀很漂亮吧?”

    优秀是真的,漂亮,也可以这么说,反正好的词语去形容吉羌泽仁总归没错。

    “行了,再问心率要飙了,手术还做不做了?”何年师兄抬眼警了一眼,众人便收了八卦闲聊的心思,毕竟后面还排着手术,不能在我一个人身上耽搁。

    “总之,你先稳定一下情绪吧,这个心率做不了手术。”何年师兄说着坐在手术台边,带上了无菌手套。

    等心率正常后,开始打麻醉,这次的麻醉是半麻,比全麻痛苦很多,我想上次按我那个不省人事的程度,应当不需要打麻醉了。

    麻醉剂缓缓注射进臂丛神经,很快,整只手臂变得胀痛麻痒,惹得右半边脑袋都十分难受,让人想去挠,可是我余肢受缚,只能干熬到手臂失去痛觉。

    脖前围着无菌布,为了不让我看到伤口,但我在上头看见模糊的血光,隐隐的血气在我口鼻中来了又还,渐渐变得不新鲜,各种术器在耳边发出滴滴的声音,无声地为我的生命续航。

    这是我第二次躺在手术台上,却是第一次这么清醒,之前,我一直都是站在手术台旁边的人,如今换了位置,让我更加能够切身体会到病人此刻的感受,一种期待走出手术室,交付自己生命于医生的感受。

    但我,又和他们不同,没人在外面因我忐忑,没人在手术室外等着我出来。

    我也想的,不过没关系。

    或许这次复术后,我就可以双手拥抱吉羌泽仁,我就可以重新拿起手术刀了。

    我不想让别人和我一样,从手术室等出来是一具尸体。

    手术结束后,我整个人也躺得发麻,甚至有些昏沉,被抬到病床上的时候都没什么知觉。

    我听见轮子“咯吱咯吱”碾过地面的声音,听见何年师兄不知道在问谁,语气很不确定,“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家属?我哪儿来的家属?

    但随后我就听见了两声拘谨粗糙的答应声,是个男声,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

    我一时间想不出来除了陈列,我和谁的关系还好到来医院照顾我的地步。

    碰瓷的吗?还家属,这年头说谎的成本这么低。

    突然,我听见一声绝对熟悉的“乂乂”。

    幻听—她怎么可能在这?

    这半麻的威力什么时候这么大?

    我疲惫地阖着眼睛,不想睁眼,更想不明白。

    “乂乂。”

    这一声实在很多,就像在我耳边低唤,迷迷糊糊中,我感到有人在摸我的脸,指尖微凉,小心翼翼又温柔地喊着我的小名。

    就像小时候,她把我抱怀里哄睡。

    “妈……?”我几乎是下意识喊出了这个字。

    觉得像真,又知道绝无可能。

    但是,全世界只有她会这么喊我,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