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被新帝抢进宫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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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娴慈身上只余一件兜衣,她弯下腰,娇躯弓成一个极柔美的弧度。 她迅速解开膝盖上包扎好的布条,一双玉白纤手在宁濯反应过来之前触及伤处。 稍长的指甲此刻像是利爪般对准那两片青紫。她淡笑着抬眸:“陛下,你真的没中蛊吗?” 宁濯已无瑕去管她称呼自己什么,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指甲:“我发誓我没有!你快松手!” “那请陛下以娴慈性命发誓。”宋娴慈声音清冷,“若陛下仍是骗我,娴慈明日便暴毙身亡。” “不许说这种话!”宁濯气得脸色发白,“天底下哪有女子逼着男人用自己的性命发誓的?你若是不信,我用我的性命起誓就好了。” “在陛下心里,娴慈之命怕是比陛下之命重要许多。”宋娴慈低声道,“陛下若说的是真话,为何不敢以此为誓?” “我是不敢。”宁濯声音发抖,“可是娴慈,你须知这世上不仅有正直讲理的神佛,还有以人痛苦为乐的妖魔。我虽说的是真话,但若以你之命起誓,被妖魔窥见我的心意,当真将你性命收走了,那该如何是好?” 宋娴慈静了许久:“那便别发誓了。” 她笑了笑:“直接问应该效果也差不多。” 下一瞬,她定定地看着宁濯,双手下了力气,指甲狠狠掐着青紫的皮肉。 居然不怎么疼,她皱眉,或许是宁濯敷的药止疼效果太好。 还好幸好自己这娇嫩皮子不错,总能吓到宁濯。 宁濯倒吸一口气,仿佛疼的是自己。他过去欲制住宋娴慈,却听她大声喝止:“别过来!” 他看见宋娴慈掐着自己膝盖的双手用力到指节发白,胸膛如被豁出一个大洞,疼得他几欲跪在宋娴慈面前。 于是他真的就这么跪下来:“你松手,宋娴慈,你松手。” 在他的声声哀求中,宋娴慈轻轻地笑了笑,柔声问他:“现在,陛下可否告知娴慈,你,当真没中蛊吗?” 第55章 第 55 章 ◎娴慈,别用自己惩罚男人(一更)◎ 宋娴慈静静等着。她猜想宁濯定会又急又心疼地立时做出反应。 她等的就是他着急到极致时的回答。 他是帝王, 若想欺骗她,简直易如反掌。无论她找谁去求证都无用,只能通过他最真切的反应去判断。 可她却发现事情发展和自己预想中的不一样。 宁濯似乎……在生气? 如果他所言是真, 被骗的是就是自己,他为什么生气?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 一个高大身影就朝她覆来,接着双手就被紧紧攥着高高抬起。 宁濯将力道控制得很好,既不会弄疼她,又让她无法挣脱。 宋娴慈皱眉:“放手。” 宁濯弯下腰与她平视, 眼底压抑着怒火:“为何要伤自己?” 宋娴慈平静道:“除了我自己, 我不知你还有什么其他在意的。就算有,也远没有用自己来威逼你来得方便简单。” 宁濯看着这样的她, 心里涌上一丝荒谬,正要跟她说什么,低头看见她膝盖上的伤, 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腾出一只手去拿旁边放着的那根为她包扎时多出的布条,缚住了她的双手,再将薄被裹在她身上。 然后便出去端水拿药进来,为她重新清理包扎。 宋娴慈看着他专注又如被寒霜覆盖的神情,竟莫名不想再追问。 宁濯打好结,再把她手上绑着的布条解开,淡淡道:“正好你把衣衫脱了,我就抱你去擦擦身子吧。” 宋娴慈一愣, 还没开口说答应或拒绝, 就被扛进了净房。 宁濯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处, 替她擦了三遍身子才又抱回来, 为她穿好里衣。 宋娴慈端坐在榻上,觉得此刻的气氛诡异到令她无所适从。 她觉得自己像是从问责方变成了过错方,而对面坐着的宁濯则是在酝酿着教训她的话语。 宁濯终于开口了:“宋娴慈。”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连名带姓叫她,第一次是方才她自虐时。 但那次是他心疼极了时带着恳求喊出来的,这一次却很冷静。 宋娴慈于是真的生出一分异样的情绪来。 像是愧疚,像是委屈,又都不像。 宁濯伸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脸:“别用自己的身子去惩罚一个男人。” 他声音很轻:“就算是我也不行。” 宋娴慈美目怔然。 宁濯倾身上前紧紧抱着她,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慢慢教她:“你若想逼我,可以寻机扯下我系在腰间的玉佩,你知道的,翠色那块是我母亲遗物,白玉那块是你赠我的定情之物。你随便抓哪块都成,若我不说真话便摔碎。这是第一个法子。” “第二,你可以像刚醒之时那样不同我说话,日日夜夜冷着我,在紫宸殿照常吃饭睡觉,那样我自己就会想法设法证明给你看我没中蛊。” “第三,你可再狠一些,搬去棠梨宫住,甚至出宫。你只要冷下脸来,我就拦不住你,那样我连一日都撑不下去。” …… 最后,宁濯深吸一口气,自嘲般低声笑道:“这些法子都很好用啊,娴慈,为何你,偏要选那个伤害自己的呢?” 宋娴慈愣愣地听完:“我……”可只说了一个字便沉默下来。 为什么呢? 大抵是因为知晓他是为了留她在身边才这样骗自己,知晓他其实也忐忑不安了许久,知晓自己欠他许多,所以才会选择这个连自己也一起折磨的方式吧。 既威胁他说真话,又顺便惩罚自己。 宁濯与她稍稍分离,双手捧着她的脸,轻声道:“这样吧。” 宋娴慈回神,抬眸与他对视:“嗯?” “如果我所言为虚,如果我真的身中蛊毒,你就将你赠我的那块玉佩收回。”见宋娴慈目露迟疑,他温声道,“别担心,娴慈。” 他扯出个看不出一丝喜意的笑:“于我而言,收回那枚玉佩绝对是项酷刑。” 宋娴慈默默看他许久,缓缓开口:“好,我信你。” 宁濯心里却没有多轻松,目光落在她唇上,等着听她接下来的话。 于是果真看到那两瓣樱唇张张合合,轻吐出又一句温和的质问:“你还有什么骗我瞒我的,都说了吧。” 宁濯低下头:“你刚回宫那些日子,我在你熏着安神香入眠之后……轻薄于你。” 宋娴慈稍微别开脑袋,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绯色:“这个我猜到了。” 宁濯猛地抬头:“你知道?那你怎么不……” 宋娴慈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出言打断:“还有呢?” 宁濯一滞,有些不自然地继续开口:“当日我明知那杯蜜桃渴水被宫女加了七日欢,仍是喝了下去。” 宋娴慈被惊住,见他不似在扯谎,不敢相信道:“你喝那种东西干什……” 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就想明白了,俏脸瞬间覆上红霞,抓起枕头往他身上丢:“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他的脑子是那本小册子做的吧! 宁濯受了这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一击,红着耳垂不答话。 宋娴慈只觉不能细想,不能细想宁濯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喝下那碗渴水,又是如何生生忍了两日才让肖玉禄来寻自己,好叫自己见了心软。 她竟真的自愿当了他整整五日的解药。 当初多心疼,现在就觉得自己有多傻。 “无耻!”她气到坐不住,站起来指着宁濯,“无耻之尤!”说完不顾连声告罪的宁濯,抓起外袍往身上一披就要往外走。 宁濯整颗心都在发颤,大步上前拦住她:“夜深了,你去哪里?” 宋娴慈甩开他的手:“棠梨宫。今夜我不与你睡一张床。” 宁濯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却仍是挡住她离开的路,挤出一个看起来就知他现在极难过的笑:“若你不愿与我同卧,我叫人搬张软椅来便是。” 软椅? 回宫那日,她就是躺着软椅闻着安神香,任他胡作非为。 好啊,她真是好眼光,看上了一个多么克己复礼的温润君子! 宋娴慈又羞又怒,见他不愿放自己离开,当即冷下脸来,杏眸顿时蒙上寒意,直直地看着他,冷声道:“让路。” 宁濯浑身一颤,定定地看着她那张覆了寒霜的俏脸半晌,张了张口似是想再说些什么挽留的话,却终是不敢再提,低着头让到一边,双臂有些无力地垂下来。 宋娴慈顿了顿,回想起宁濯方才教给自己对付他的法子,心里泛起一阵酸痛。 他说的,原来是真的。 只要自己冷下脸,他便拦不住。 她拢了拢外袍,迈步往外走,却在快迈出里间时停下,回头看向宁濯:“听到你说自己没中蛊,我很欢喜。” 宁濯怔住,须臾后生出无尽的狂喜和愧疚、心疼,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但你骗了我,得挨罚。”宋娴慈又道,“罚其他的你怕是记不住教训,便让你独守空房吧。” 宁濯如遭五雷轰顶,低声道:“那你……何时回家?” 宋娴慈冷着俏脸:“看心情。” 宁濯沉默许久,轻轻“嗯”了一声。 宋娴慈脸色稍霁,看着那熏炉:“睡不着就让肖公公为你点安神香,我看夫君挺喜欢那东西的。” 宁濯:“……” 不过,他听到那声“夫君”,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宋娴慈朝他微一颔首,然后便转身出了紫宸殿。 肖玉禄和祁俞见宋娴慈深夜披着外袍出来,惊得又要去拦,被她轻飘飘的一个眼风止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