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92节
就不会被赵景文从中得利了。 那样的话,后来将是全然不同的走向。 赵景文被信里的文字感动坏了—— 娘子懂我。 娘子终究是爱重我的。 她身份高于我,平时对我高傲些,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毕竟叶家那么多人盯着她。 赵景文心里热乎乎的,又问邓州情况,秋生还是那一套:“邓州没什么事,主人让赵郎君放心。家里人问,她替郎君挡着。” 后一句很妙。 赵景文问:“家里人问什么了?是摧着我回去吗?” “小人不知道。”秋生一脸憨厚,“主人就是这么交待的。” 越是含糊不清的信息,越是会让人有无数猜想。赵景文瞬息脑子里就有了许多猜想。 他以己度人,自然就觉得,叶家的男人们觊觎他手里的兵了! 于是叶碎金的那句话,似乎就很好解读了。 她在保护他! 击人内心软肋,原是赵景文的天赋。叶碎金后天修炼,也终有小成了。 赵景文心里益发热腾腾—— 果然她和他才是夫妻一体。 叶家的旁人,终究与她是隔着的。 这世上,谁能有他和她这样亲密呢?这是父亲兄弟都做不到的,只有丈夫。 所以女子一旦成婚,肯定是得和夫婿一条心的。 “你叫她放心。我就在这里,好好守着河口,等她来。”赵景文道,“你在这边待几天,好好看看,回去仔细给她说。” 他近日练兵,渐有心得。从前叶碎金纸上教的,叶家堡观摩操练的,开始落到了实际中。 待他练好这支兵,把一百叶家军还给叶家堡,他的人就能和叶家堡的人切割清楚。叫叶家堡的男人没法拿走他的力量。 秋生便留下,给大家分了家信之后,自然又和二宝接上了头。 二宝说:“没什么情况。郎君一直在练兵,如今好多了。” 他道:“郎君有些本事的。” 秋生看了二宝一眼。二宝犹自未觉。 一个任务如果分成了几段,则每一段的人所了解的信息有限,认知就不完整。 二宝接受的任务就是充当眼睛。若有特异之事,可放下一切,直禀叶碎金。 到底特异之事是什么,二宝一直都不知道,因为特异之事根本未曾发生。现在发生的,都是正常的事。 而若无特异之事,他就什么都不必做。 则他对叶碎金的命令,便很容易和赵景文一样,理解为一个女子关心自己的夫婿,使人悄悄照看。 但秋生得到的信息与他不一样。 秋生已经非常明白,叶碎金和赵景文之间一定有问题,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便不能擅自将任务对象“赵景文”视作叶碎金的夫婿。 因夫婿和任务对象,二者之间有个巨大的偏差。 秋生待了几日,折回了邓州,又奔唐州,在比阳见到了叶碎金,回禀了河口的情况。 叶碎金满意:“很好,他好好待在那里就好。” 明明白白,主人不想让赵郎君回来。但秋生知道,肯定和赵郎君以为的不一样。 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二宝的事。 “二宝颇多称赞郎君。”他如实地陈述了这个情况。 二宝自己可能没察觉到,但秋生察觉到了——比起他上一次去河口,这一次二宝明显地倾向了赵景文。 书房了安静了一阵。 过了片刻,叶碎金轻轻笑叹。 “不愧是他。” 第70章 相遇 赵景文练兵, 比叶家堡练兵更容易一些。因为他招募的人当中,以前很多都跟着谷城那个杂牌将军混过。 不仅杀过人打过仗,甚至可能烧杀劫掠过。 不像邓州招募的流民都是良民, 光是迈过杀人这道坎, 就颇叫人费心力。 叶家堡的军纪从一开始就非常严格, 良民出身的士卒也愿意遵守。 他们中许多人的家人、同乡都在方城落了户。所以当兵便不仅仅是为了口饭吃,守护邓州和唐州,就变成了守护自己的家。 赵景文这边杀人不是难事, 反倒是约束军纪费了他许多心力。 幸而他是个狠人,该杀人的时候绝不手软。 没有什么比杀人更能震慑的了, 乌合之众在他的镇压之下, 渐渐有模有样。 此时,无比庆幸手里有这一百叶家军。 军纪的典范,镇压的主力。 正是这一百叶家军,压住了四百乌合之众。由此更知, 数量是一回事,战力是另一回事。 所以方城杜金忠兵败如山, 溃不成伍。 赵景文时时拿杜金忠警醒自己。 他如今也承认,前阵子, 他的确是因为人手数量的迅速增长而膨胀了。人真的是很容易犯这种毛病。一飘起来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幸而及时认清了状况,及时改正。 人不怕犯错,能改就行。 练兵, 项达和叶满仓都十分卖力。 他们都觉得赵郎君说的对, 男人就是得在外头做大事才有奔头。 这些兵练出来, 若回去邓州, 怎么着叶碎金也得给他俩都提一提。若不回……咳, 只是想想, 想想而已。 这么多男人若成日里窝在河口镇,是不行的。 河口镇养活五百人也十分吃力,养兵真是费粮费钱。手里虽还有些钱粮和缴获之资,但赵景文知道不能坐吃山空。 天气渐暖,他决定做和叶碎金一样的事——剿匪。 这实是又能练兵,又能充实荷包的一件事。 因为赵景文自己是做不到去烧杀抢掠的,还要脸,也知底线。 那么,黑吃黑就是个快速致富的好路子。 邓州是个大平原,可出了邓州往西来,地势眼看着就起来了。山倒不是特别险峻,但大大小小的丘陵很多。这种地形地势,又这般世道,便乱匪滋生。 正好饱了赵景文。 他牢记叶碎金教诲,斥候要放出二十里。 这里地形多变,若被人埋伏了,不是闹着玩的。 他也的确被人埋伏过——他想吃别人,也有人想黑吃黑他。河口新来的这伙人四处扫荡,许多人也略有耳闻。 尤其是赵景文并不赶尽杀绝,也不招揽麾下,通常是打退了打散了,拿到自己想要的,便收手了。 因他养不起更多人了。再多,若还是老老实实地不刮地皮,士卒就要饿肚子。这么多青壮男人一旦饿肚子爆发起来,就是哗变。 除非像杜金忠或者这些盗匪,刮地皮。管老百姓饿死不饿死,自己不饿死就行。 又做不到。 黑吃黑倒是做得到,既然如此,就得有“黑”可吃。 不能赶尽杀绝。 所以正经的养兵是没法无限扩张的,最基本的是粮食必须跟得上。 这时候就觉出来邓州有多好了。大平原,只要没有天灾人祸,基本都能丰收。 从叶碎金父亲那时候,就很谨慎地在储粮了。后来叶碎金接手,继承了这一方针。在打方城之前,赵景文就约略知道叶家堡的粮食储量是很令人有底气的。 现在她取了邓州,底气更足了。 对比之下,河口这里适合驻兵。襄州本也该是产粮之地,可这些年动荡不安,许多地抛荒了。 赵景文现在亲自养兵,可知道了花费有多大,看着抛荒的田地,心疼得死了。 无怪乎娘子拿下方城,立刻便迁移流民落户垦荒。她一定也是心疼死那些抛荒了的良田。 这一日,赵景文正行军。前方有一股他盯了有些日子的势力。这伙人近日刚刚去劫掠过一番,赵景文打算去饱吃一顿。 哪知前方斥候快马驰回来:“郎君!前面有两方人正在厮杀!” 一方正是他们盯了数日的那伙人。 “另一方不知道什么人,像是有女眷。”斥候道。 赵景文来了兴趣:“走,看看去。” 他翻身上马,带着人摸了过去。 寻一高地往下看,果然看到一伙人在围攻另一伙人。 被围攻的是一个车队,护卫用几辆大车围住一辆车,结成扇形防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