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100节
如今天下这豪强割据的形势下,但凡遇到个人才,豪强必是得试试招揽至麾下的。 赵景文当然不会撇下邓州跟着裴泽干。 他早跟项达私底下聊过了。房州裴泽,也是个人物,既然有这缘分,就该好好结交一下。 不管是为他自己还是为叶碎金,都该。 赵景文在书房坐下,胸有成竹,准备等裴泽露出招募之意时婉言相拒,再好言相交。 以裴泽这两日流露出来的对自己的欣赏,他十分有把握能做到。 必要时,还可以揭开自己与邓州节度使是夫妻这层关系。 甚至,赵景文觉得认个义父子拉拢一下关系也不是不可以。 但赵景文万万没想到,裴泽问:“景文贤侄,你可曾婚配?” 赵景文微愕,抬眼去看裴泽。 裴泽正凝目看他,神情肃然,眸中却带着期待。 赵景文的背后,忽然生出冷汗。 因旁的人听完这句,一愣之后,大概就是回答“已有妻子”或者“尚未婚配”。 但赵景文的脑子转得太快了,比普通人快得太多! 一瞬间他对裴泽、对裴家了解的信息全在大脑中整合! 家破人亡,亲族死绝。 一儿一女,女长子幼。 裴小娘子看他时那痴迷的眼神…… 还有这两日,裴泽对他的各种试探、考教,以及满意的目光。 原来裴泽不是想招揽他。 裴泽想让他做女婿。 裴泽是个很会练兵的人,他割据一州,手中有精兵。 他只有一个儿子,裴定西才只是小孩,想长到顶用,还得好几年。 那么这些年,比起义子,裴泽必然会更倚重女婿。 赵景文脑子里轰轰的。 他以为走到邓州遇到了叶家大小姐热孝里打擂招亲便已经是上天给他的最大机遇了。 他以为这辈子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机遇。 怎竟会真的有! 这短短的一瞬,赵景文的脑子里有太多的信息窜过。 他看到了许多的选择,和不同选择下可能会有的不同的未来。 他看到了各种不同的得到与失去。 他必须得在交错似迷宫一般的未来中选择一条路,一种未来。 只能选一个,给裴泽一个答复。 赵景文这一生,都没遇到过这么难的选择。 一时,他只觉得唇干舌燥,心脏怦怦怦怦,激烈跳动。 第75章 立功 项达一个人在厅里喝茶。 原本赵景文被裴泽请去书房说话, 是裴定西在这边陪着他的。 后来来了个丫鬟找他,说是“大娘”有事找他。 裴定西小孩脸上出现了无奈的神色,项达瞧着十分好笑。 猜到了是那个又娇气又骄纵的裴小娘子, 裴定西的姐姐, 裴泽的爱女。他便道:“小郎君有事自管去。” 裴定西告个罪, 忙去了。 赵景文跟裴泽也不知道在书房里说什么,时间还挺长。 丫鬟们奉上点心果子,都是项达从没见过的, 挨个尝,十分好吃。 这厢, 赵景文的脑子里正闪过了项达的脸, 紧跟着是叶满仓的脸。 还有河口的一百叶家军。 所有的信息整合后,层层考量,细细算计,其实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只在赵景文的脑子里。 他控制住自己不要做深呼吸。 深吸气,最是紧张的表现。 他尽量平静地想要抓住自己人生的第二次机遇—— “我未曾娶过。裴公何来此问?” 果然, 裴泽轻轻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赵景文迈出了裴泽的书房。 裴泽与他四手交握:“你先去收拾,待会我送你。” 赵景文道:“好。” 小厮带着他往偏厅去,这位赵郎君的同伴在那里等他。 赵郎君的步子初时有些慢。 不知怎地, 越走越快, 越走越快。 小厮领路, 是要在斜前, 半侧着身, 引着客人前行的。 赵郎君越走越快, 搞得小厮只能拼命倒腾脚步,险些绊倒自己。 幸亏赵郎君拉了他一把,小厮连连告罪。 赵景文道:“没事。” 至此,他才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是我走太快了。” 小厮心想,这位郎君,真个亲切爱人,让人如沐春风啊。 赵景文终于走出了正常的步速,走到偏厅的时候,已经冷静。 项达看到他,还招呼:“来吃块点心,这个做法没见过,好吃的。” 赵景文走过去,拈起一块放进嘴巴里,果然好吃。 咽下去,道:“项兄,我们回去收拾东西。” 项达站起来排掉手上的点心屑:“好。” 可回到客院,赵景文却将他唤进正房,随即关上了门。 转身第一句:“我答应了裴泽娶他女儿,做他女婿。” 项达还在想着那点心好吃,不知道怎么个做法,闻言,眨巴好几下眼睛,都没听懂赵景文到底在说什么:“哈?” 赵景文迅速往东西里间都看了看,又趴到门缝上看了一眼。 确定屋里没人,伺候的小厮在院门口廊下坐着,隔着庭院,离得远。 项达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跳起来:“你……” 赵景文过去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项达发出唔唔的声音。 他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相信赵景文居然做了这么大胆的事。 他哪怕是去逛楼子,他都能帮他瞒着。 可他,他……他要停妻另娶! 他的妻子,可是叶家堡堡主、邓州节度使啊! “项兄,听我说!”赵景文捂住他的嘴,低声而快速地道,“裴家至少有两千精兵。他只有一个儿子,裴定西才九岁!我若做他女婿,定能将两千精兵掌在手里。” 他其实没法确定项达对叶碎金到底有多少忠心。 毕竟叶碎金掌了邓州,也令人钦佩。 为防万一,他道:“项兄,你想,我带着两三千的精兵,一州之力,与娘子汇合。以后叶家,谁还能与我们夫妻争锋?” 项达的挣扎停住。 抓着他的手腕,瞪大了眼睛。 赵景文缓缓地松开了他的嘴。 项达使劲喘了两口气,道:“可是、可是……大人她、她……会愿意吗?” 两边若合作一处,想想都很美妙。 可是…… 赵景文道:“她们女子,可能会闹。” 可不是,肯定得闹。 一个那么厉害,一个那么骄纵,怎可能不闹,项达心想,这以后赵景文后院的葡萄架,不得天天倒啊。 赵景文道:“所以项兄,这事没有你,我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