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都市小说 - 犯上[娱乐圈]在线阅读 - 第10章

第10章

    陈羽跟自己这个弟弟总有一点奇怪的距离感,不像别人家的兄弟那么亲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在床边坐下。陈墨黑白分明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刚才是谁的电话?”

    “就是杜叶青,”陈羽道,等那护士扎好针走了才补充道,“他跟他男朋友吵架被赶出来,什么都没带,我去送了他一下。”

    陈墨眉头一动,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表情变得很冷。陈羽一下子就噎住了,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了病号不高兴,赶紧把话题转开。

    这边杜叶青站在自己师姐的门前,疲惫地说:“姐,收留我几天。”

    沈莲开门让杜叶青进来,什么都没问,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客厅里面到处都是书和笔记本,杜叶青在沙发上唯一的一个空地里坐下,捧着咖啡,整个人都蜷了起来。沈莲给自己拿了个坐垫,在沙发底下坐下:“又是郝子谦?”

    杜叶青无奈地把头靠在书上,一口气把咖啡喝到了底:“我跟他真吵了。”

    “说说看吧。”沈莲摘下眼镜,“都快三十岁的人了。”

    杜叶青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的一切一字不落地说给沈莲听,包括被绑架,包括他和陈墨的意外,包括他和郝子谦的争吵。沈莲是他认识十二年的师姐,他读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又一起升到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继续做他的师姐,后来他偶然进了娱乐圈,师姐却一直读研、读博,开了一家翻译公司。她对杜叶青过去的和现在的破事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也只有在她面前杜叶青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不用做一个面面俱到的情人,也不用做一个万象全能的偶像。他把所有的这些都说完,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望着沈莲深深皱起的眉头。

    “说真的,”沈莲道,“郝子谦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别这样。”

    “我有时候其实也会有这样的感觉,”沈莲拍拍他的膝盖,“你就是这种滥好人的性格,你看,你被绑架了之后,对一个刚刚认识的人都能做到这个地步。你大学的时候,半个学校的姑娘都暗恋你,我要是你女朋友,我也恨不得把你揍一顿。”

    杜叶青受伤地看着她。沈莲话头一转:“我不是替郝子谦说话。郝子谦的反应太偏激了一点。我跟你说,他最近看过几次心理医生……”

    “我知道这件事情,”杜叶青道,“他以前有过抑郁症,我也陪他去过几次。”

    “跟抑郁症无关。那个医生刚好是我哥哥,我无意间听他提到过一次。”沈莲道,“关键词是缺乏安全感和性瘾。”

    杜叶青沉默了下来。

    “你不是那种可以给他安全感的人,他也不是那种可以让你幸福的人,”沈莲又给他添了一杯咖啡,“只不过你这种怎样都好的性格和他那种死抓着不放手的习惯让你们走到今天而已。放手吧。”

    杜叶青喝掉了第二杯咖啡,没有说话,倒在了书堆里面。沈莲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沙发上的书,替他抱了一床毛毯盖在他身上,自己重新在茶几边盘腿而坐,翻开了正在翻译的书:“你不是有几天假么,在我这好好想想,顺便帮我整理一下资料,就当房租好了。”

    杜叶青闭上眼:“谢谢。”

    第8章 电话

    杜叶青很少和郝子谦提师姐的事情,怕他多想打扰到师姐的清净,但他只在沈莲这边呆了四天,郝子谦竟然打电话到了沈莲的手机上。

    杜叶青正在翻一段拗口的生物制药说明,沈莲突然把手机伸到他眼前。他心里一沉,歉意地看了沈莲一眼,拿着手机一直走到阳台上面。外面又在下雨,阳台上刮着冷风,温度低得要命。电话里面谁也没有先说话,杜叶青听着那边恋人的粗重的呼吸声,想开口问问他性瘾的事情,郝子谦忽然出声道:“你手机没有带。”

    杜叶青左肩靠在门上,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恩。”

    郝子谦又沉默了很久,他那边非常安静,除了呼吸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哑哑的:“我们见一面吧,阿叶,我好想你。”

    杜叶青心底柔软的地方被触摸了一下,做了四天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就消散得干干净净。他从来没有像喜欢郝子谦一样喜欢过别人,也从来没有和别的人在一起这么久过,几乎是下意识地答应了下来。郝子谦低声跟他说了时间地点,挂了电话。杜叶青还没有回过神来,一个人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一直到沈莲过来小心地敲阳台的拉门,问他:“还好吗?”

    杜叶青冲她勉强地笑笑,把手机还给她。几乎是沈莲接过手机的同时,铃声又响了起来。沈莲看了一眼屏幕,挑起眉,重新把手机递到了杜叶青手里面。

    上面显示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号码,杜叶青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皱着眉再一次接通的电话,这一次什么试探和互相妥协都没有,那边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男人的声音,语速很快,语气也很冲,声音压得很低:“杜叶青?我求你不要再扒着子谦不放了,看看他现在因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这样的人……”

    杜叶青的血液轰得一声全部涌上了头顶。他当然认识这个声音,郝子谦还没有从极乐鸟乐队里面单飞出去的时候,这个人是乐队的吉他手,跟郝子谦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恋爱关系。他伸手抓住阳台的栏杆,不知道是冷得还是生气,上下牙齿发出轻微地碰撞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