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问荇已经足足忙了两天,一天就睡几个小时,今晚大概就能结束。 至于柳连鹊… 他瞧着站在田埂上的邪祟,有些头疼。 那个好脾气但会扯着他念叨的夫郎最近都没出来,每天晚上遇到的,都是吓得几个小鬼哆哆嗦嗦的大邪祟。 他至今不知道柳连鹊莫名消失那晚,是跑去干嘛了。这柳连鹊少言寡语,他也不好去问那天烧的狗尾草,他收没收到。 邪祟夫郎没发威,就是阴沉着脸看问荇摘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柳连鹊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可问荇还得接着往下干,否则错过明天约好去集市里的牛车,这么多东西他压根背不过去。 回来再赔罪吧。 等到三更半夜,他终于整理好了要卖的青菜,鬼魂拿阳间东西拿着不稳当,但三个鬼一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三个兢兢业业的帮工见他结束劳作,立马围上来帮忙,扶正摇摇欲坠的筐。 “你们就忙到今天为止,后面可以回去了。” 问荇擦了擦手。 懒汉们恢复得怎么样他不关心,反正没人和牲口损坏田里的菜,帮工们也就没有继续帮忙的必要。 这话一出,三个兵卒错愕抬头。 他们都没把问荇许诺的只要干几天当回事,况且在这几天的过程中,他们逐渐找到了些许活着时的乐趣,习惯了这种日子。 生命的最后时日都在厮杀中度过,活得人不像人,眼下守着宁静的菜畦,不用靠着杀人解决问题,这种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更何况问荇不是个苛刻的人。 “还有工钱的问题。”问荇继续道,“如你们所见,我挺缺钱的,连纸钱都拿不出。” “但是我知道你们死得不久,如果还有在世家人住在这附近,我可以把你们东西转交给他们。” 同几个鬼的攀谈间问荇得知,他们死在二十年前的一场小型起义里,这场起义没到京城就被扑灭,所以这些鬼的家人也住在不远的地方。 此话一出,三个大男人的眼眶红了。 被埋在乱葬岗,终究没回到家是他们的遗憾,谁知道二十年后,他们的家人可还安好? “俺就不用啦,俺家里在八百里之外,俺是到这里来做工的。” 带口音的鬼先叹息。 “俺没主见,跟着头儿就反了,俺这人死得迷糊,继续迷糊下去吧。” 问荇看向最年长的鬼,他也摇头:“我妻子得了重病,所以我才着急想谋个出路,现在想想没了我…她活不下去。” “我离开时儿女都懂事,也没什么好让他们想起我这个爹的。” 他俩身上祟气都很弱,自然是没什么念想,也许几年,几十年后就会彻底消散。 “…我没成亲,但我爹娘就住在镇里。”唯一一个面目清晰的鬼突然出声,“我给你写个地方,如果他们没有搬走,把我遗物转交给他们。” 这青年性格冲动,死时也就二十出头,也是三个人里祟气最重的。 “当然可以,遗物在哪?”问荇答应得干脆,“我马上去挖。” 三个鬼:…? 一个活人,大晚上挖坟?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的菜终于要赚钱啦,可喜可贺! 小问:区区乱葬岗(掏出铲子) 鹊鹊:……(没眼看) 第22章 挣到钱了 “不用,我来拿就行,我可以碰到遗物。”年轻的兵卒赶紧制止他。 “我们这些人就合葬着,很多东西分不开了,要是挖不好,容易把人家的骨头挖出来。” “好。”问荇也乐得清闲,“遗物给我,地址给我,明天上集我去找你家人。” 三个鬼对视了下,都默默去帮青年鬼挖坟找遗物了,只留下问荇和柳连鹊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有些别扭。 问荇清了清嗓子,打算找个突破口:“夫郎,你前几天突然跑走,是去找谁了啊?” 柳连鹊答非所问:“你,夜不归宿,在先。” “我错了,最近在忙田里事,实在是跑不开。”问荇凑过去,“咱不生气好不好?” 柳连鹊抿了抿嘴:“所以,不得,怪我。” 问荇有些迷惑了:“我怪你什么?” 联系语境,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叫我别怪你那天去找了谁吗?” 柳连鹊别是犯事了,心虚才假装高冷不和他讲话吧? 柳连鹊偏过头,不说话了。 “好好好,我不怪你。”问荇哭笑不得。 “所以我的好夫郎,你去找谁了啊?” “窃贼,谈判。”柳连鹊一脸认真。 “他们知错,不会,再来。” 问荇深吸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柳连鹊跑去出头了。 怎么个斯斯文文的书生鬼,正义感这么强,还半夜给那群混混上思想教育课。 那几个大哥刚被三个兵卒吓好,又遇到柳连鹊,希望精神状态还没出问题。 “怎么了?” 柳连鹊瘫着脸,可能看出有些紧张,他担心问荇责怪。 “没事,夫郎仁善,只是下次做之前,好歹和我说一声。” 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问荇擦了擦冷汗。 “我明天要上集去,夫郎如果还想去和他们…理论,等我回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