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７ 我们还是会很爱彼此

    「小猴子好啊──今天工作还辛苦吗？」郑培廷走近饮料店，看着收拾店面的江晋忠，准备陪对方一起回家。

    「上班就是累阿。怎么，你坐办公室就不累喔？」洗净店内的饮料桶，江晋忠把事情都打理好，准备离开，「来，给你，特地留的喔！」

    接过江晋忠手里的饮料，郑培廷感觉到了几分关爱，「谢谢，对男朋友真好。」

    「要给上班的乖孩子一点奖励阿，对不对？」江晋忠垫起脚尖，挠了挠郑培廷的头发。

    「今天小猴子很活泼喔！怎么，晚上要来做吗？」搂住江晋忠的腰，郑培廷露出了抹猥褻的笑脸。

    「色小孩，不如今天我当1插你算了。」江晋忠看着色慾蠢动的郑培廷，一手朝对方的脑壳拍去，「真的是禽兽不如！」

    「也不是不行，要吗？」郑培廷搔了搔被打到的头部，满脸期待，「好久没有做0了呢！」

    「你还是安静吧！今天可没心情当1。」江晋忠撇了撇嘴，样子有几分不屑。

    「那还真是太可惜了。」握住江晋忠的手，郑培廷看了眼对方，叹了口气，「想想做完后讲会不会比较不尷尬的说……」

    ［吱嘎。］用毛巾擦擦还未全乾的头发，江晋忠挠了挠自己的背，悠哉悠哉地走出了浴室门，「呼！洗完澡果然比较舒服。」江晋忠无神的看着房间内龟裂的墙壁，没注意到郑培廷投来的目光。

    「你在发呆什么啊？」郑培廷朝江晋忠喊了几句，这才能让对方回神过来，看向自己。

    「怎么，让你多看我的肉体几眼不好吗？」江晋忠摸了几下自己的腰部，样子有几分勾引的意味。

    「你真的没有在勾引我吗？」看着江晋忠裸着的上半身，郑培廷嚥了嚥口水，看起来是被对方提起了几分色心。

    「谁勾引你啊？我可没有准备，你啊──看看我的肉体，就可以走了。」慢慢松开浴巾，江晋忠又露出了身上更多的部位，有意无意的蛊惑着郑培廷，「你再看下去啊！等等赏你一巴掌！」

    还想在此停留一段时间的郑培廷一脸委屈，表情有些鬱闷，「干嘛……这么急着赶我吗？」

    「不然你待在这里还有干嘛？」穿好衣服，江晋忠转头看向郑培廷，一脸疑惑，「除了想上我，你还想待在这种地方？你难道还有什么理由吗？」

    「有啊……」站起身，郑培廷缓缓朝江晋忠走去，一把从后面抱住对方，「想跟你在一起。

    「呕！」江晋忠一时间感到几分噁心，对于这种腻歪的话语有些反感。毕竟当初的热恋期早已过去，两人间只剩下平淡又朴实的情感，「你说吧！想要干嘛？除了上我以外。」

    「嗯……」思考片刻，郑培廷样子有些难以开口，欲言又止，「我们……同居好不好？」

    「同居？！」一时间江晋忠还没反应过来，转过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对方，「你怎么突然想同居，我们最近感情应该没有怎样吧？还是说──」

    「谁叫你想那么复杂啊？」敲了下江晋忠的脑袋，想要把对方的恐慌压下，「我只是租约快到期，不想续约而已。没有那么严重好吗！」郑培廷觉得理由很充分，但江晋忠却还是有几分顾忌。

    「你没听过吗？同居是爱情的终结。」江晋忠指了指床上散落的衣物和外头餐桌上的杂物，暗示两人习惯的差异，「你看，要不是因为你不住这里，不然看到这种景象，你不会疯掉吗？」

    「所以要改变对方啊──需要一点『沟通』。」郑培廷表现一副渴望同居的样子，不管怎样都想要说服对方，「想想你当初也不是把菸戒掉了吗？」

    「但那是当初啊！我现在哪有那么大的动力，早就平淡掉了……」想起当初的热情，现今早已消失，对江晋忠而言，两人周围的粉红泡泡早已要消失殆尽。

    「那但还是有办法阿，拜託啦！我帮你出伙食费好不好？」缠住对方的身体，原本勾引的方向掉换，变成郑培廷在利诱着江晋忠。

    「好──我接受。」受不了郑培廷的各种撒娇，江晋忠有些勉强的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但转过头，表情却更加严肃的看着对方，「但我有一个要求！」举起郑培廷的手，江晋忠握住对方的手掌，双眼凝视着对方的眼眸，让郑培廷还有些紧张了。

    「等等不论我们闹得多天翻地覆。不准给我跑出家门。」

    「成交。」

    ＊

    「等等，放下你手中的箱子。」江晋忠双手插腰，看着箱子里的玩偶，无言的表情完全的表现在面部上，「说说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带来，你该不会还有小被被吧？」江晋忠翻了几下箱子，还真从里面找出了条被子，「还真有！？」

    「干嘛！不行喔！我有条小被被又不会怎样！」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郑培廷撇了撇嘴，固执的想把东西放进客厅，却还是被对方给阻止下来。

    「我不想要跟一大堆娃娃睡！」接过郑培廷的箱子，江晋忠样子有几分怨气，「娃娃、我，选一个。」

    「好拉，丢就丢嘛！但……小被被留下！」抽出毯子，郑培廷抱着它又笑又怜惜的样子，惹的江晋忠都有几分想笑。

    「你就该是个母0的。」江晋忠玩闹的推了几下对方，又下楼替对方搬起物品。

    「对不起喔──我顶多只能算个不分。」放下小被被，郑培廷跟着一起下楼，准备把剩下的东西给搬进住家。

    「光保养品就好几罐了，你真的比女生还要女生耶！」顿时间，江晋忠感觉自己看到了从未理解过的，郑培廷的另一面。想到此不禁让他摇了摇头，「你真的是有够娘的。」

    「怎样？我就娘。你还不是选了？」郑培廷摆了摆头，一脸欠揍。

    「死小孩，很骄傲嘛！」江晋忠捏了下郑培廷的臀部，听着对方犀利的叫声，不自觉的訕笑起来，「之后要把你当个大母0来照顾。」

    「死猴子，别想得逞。」拿着箱子，两人在楼梯间还互相打闹着。

    「你死定了！」原本郑培廷想给江晋忠一技飞踢，不料自己却一脚踩空，「啊！」

    「喂！」看见郑培廷的身体往后仰去，江晋忠立即丢下手中的箱子，一把拉住了对方，「自己小心点啊！等等摔倒，同居地就变成医院了。」扶起郑培廷，江晋忠看了眼对方的双眸，有些尷尬和娇羞，「记得把剩下的给搬上来。」拿起箱子，江晋忠撇了撇头，故自的往住家走去。

    郑培廷深吸了几口气，这才从方才的惊吓中恢復。而看着向上走去的江晋忠，他的心里多了几分感慨，「是啊！好不容易同居的说……」郑培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上了江晋忠的脚步，「同居啊……真刺激。」

    「喂！死猪，过去一点啦！」关掉手机里的闹鐘，江晋忠想好好起身，但却被一旁的躯体给压住大半，「起来啦！」一脚踹开郑培廷，看着人要滚下床，才赶紧把人给拉回来。

    「干嘛啦！我想睡到自然醒耶……」缓缓起身，郑培廷睡眼惺忪，语气里还带点烦躁，听得江晋忠都躁鬱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啊？就算週六，我还是要上班啊！」看着渐渐睡去的郑培廷，江晋忠有些不满，但工作还是要上，也只能无奈的去洗漱，但走进浴室，里面的模样还是让自己呆滞了好一番。

    「这到底都是三小！」看着柜子上的各种保养品，原本还空间着的浴室顿时变得拥挤，「郑培廷！你的鬼东西怎么那么多啊！」吼了几声，江晋忠的声响却还吵不醒浴室外熟睡着的郑培廷。

    「嘖！一个娘炮。」忽略掉上方的保养品，江晋忠此时只想要好好洗漱，但当他看到造型漱口杯时，还是走心了几分，「这到底……都是什么鬼啊！」

    ［叮──叮──咚！］按掉外送的通知，江晋忠的力道有些大，动作里感觉还带了点怨气。

    「喂！张钧汉，做杯奶绿，微糖微冰。」抽出外送单，江晋忠负气的放下纸张，走到后台拿了盒布丁，「就什么都要没了，啊什么都还没进货，有病吗？」江晋忠低声抱怨了几句，但话早都传进了张钧汉耳里，当然不免多了几句问候。

    「怎么了？一直听到你在那里抱怨，难道是……感情失和？」张钧汉看向后头烦闷的江晋忠，打听起对方的情感关係，「是说……最近也没看到郑培廷有来，你们最近很少在联络吗？」

    「恰好相反──就是整天都黏在一起才不想再来找我了。」江晋忠的每个动作都十分粗鲁，怨气都写在了脸上，「最近他过来和我同居了，想想就烦……」江晋忠拧湿抹布，走向前台，负气的擦起了桌面。

    「但我想也差不多了。看看你们，都已经在一起要一年了，是时候该有点考验了吧？要了解，同居真的能看清一个人的本性！」张钧汉表情严肃，但在江晋忠眼里看来比较像个笑话。

    「我觉得我早就看清楚他的本性了，但我好难接受私人空间不见的感觉……」停下不知道已经来回几遍的手，江晋忠的双眼渐渐从烦燥变得鬱闷起来，「我是不是……跟他其实根本不适合啊？只是当时想弥补他的负罪感而已？」看向张钧汉，江晋忠渴望对方能给自己一点建议，但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张钧汉哪能有什么想法。

    「不至于吧！只是热恋期过了，粉红泡泡破掉，你才会这样想吧？本来情侣有些摩擦，就挺正常的阿，而且你都说自己看清他本性了，还怕什么？」张钧汉不知道自己分析的是否合宜，但也只能用自己那不太会运转的脑袋想出解方。

    「那倒是……」看向明媚的天空，江晋忠的脑袋摆了摆，想着之后的自己要怎么和郑培廷好好说话，他可不能保证自己的情绪上来太快，最后反而自己先爆炸，「呵！原来不能跑出家门的是我啊？」

    「唉！又不来看我……」看眼手錶，江晋忠感觉这几天下班后都有种失落的感觉，往日的期待一点点的逝去，「是怎样，同居就觉得不用来看我喔！」用力脱下自己身上的工作服，江晋忠心里有几分埋怨。

    「没关係啊……觉得都会见到面是吗？」回家的路上，江晋忠嘴里还在不停嘀咕着不满的情绪，「看我回家也不说什么，只会坐在那边……」

    ［喀啷。］打开家门，江晋忠早已累了，但当看到郑培廷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时，心里一股烦闷感顿时点燃起心中的怒火。

    「靠！你怎么可以坐在这里坐的那么舒服啊！」摔下身上的外套，江晋忠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双眼狠狠的瞪着郑培廷看。

    看着异常愤怒的江晋忠，郑培廷心里有几分疑惑，回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怎么了吗？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就是看到你，觉得很烦！」快步走到郑培廷的身旁，看着对方猜疑的样子，又忍不住多说几句，「为什么每次就是看到你无所事事的样子，多替我想一点吗？」

    听着江晋忠的话，郑培廷的火气自然也上来了些，但毕竟不想真的吵起来，还是把脾气压下去了些，「我有啊……而且你也不能因为今天工作就发火吧……」郑培廷样子有几分无辜，对于对方无来由的脾气有些不知所措。

    「但我很累啊！回来还要看你这样无所事事的样子。」江晋忠彷彿看到一段情侣关係中最糟糕的情况。但在自认有理的状况下，还是选择继续诉说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能帮我多做点事，你也是住在这个家的人耶！」

    「有啊！你看，我把餐桌和柜子都整理乾净囉！」郑培廷指向后方的餐桌和橱柜，脸上浮出了抹骄傲的笑容，「没事，东西我都还没有丢，觉得不对劲的我都放到旁边的袋子了。还有，房间我也稍微整理了下。」

    听着郑培廷的话，原本还自认站得住脚的江晋忠瞬间受到了拳重击，顿时间让他顏面扫地，「所以呢？做得很多又怎样，我们的关係呢？」

    「你现在是在生什么气啊？」看着江晋忠的怒火渐增，郑培廷多了几分不满，却又几分刻意的压下自己的语气，「我们的关係怎么了吗？」

    听到郑培廷的话，江晋忠又有些来气，「难道我们同居了，就不用……不用──」，（不用上班的时候来看看我吗？）想着脑袋里的话，江晋忠顿时感到羞耻不已，明明在骂人，怎么样子变得像在撒娇一样。

    「不用什么？」看着江晋忠脾气无由的渐渐消去，虽然郑培廷有些不解，但还是让他松了口气。虽然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又突然暴走……

    「不用……来饮料店看我了吗……」江晋忠低下头，突然觉得自己的要求十分羞愧，但想起来，自己本就是认为两人间缺少了恋爱的小时光，多了些现实相处的柴米油盐阿。

    「所以……你只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啊……我只是想说回家都会见面，不用特别去找你而已，没想到你那么想要我去找你……」郑培廷轻轻抱住身前的江晋忠，抚摸着对方的背脊，让对方情绪更冷静些。

    「我总觉得好像没有人关心我了……回家又看到你这个样子。但明明……你就是那么照顾我，那么体贴我的，我还要求那么多，扯东扯西的。」感受着郑培廷的手掌的触感，江晋忠想到对方如此的照顾自己，而自己却常常闹脾气，心里不禁有几分愧疚。

    「有这种心里不平衡也很正常啊……但不要什么事都先念我嘛！」听完江晋忠的话，郑培廷还是想多说几句，虽然害怕对方又会发怒，但不制止一下对方，往后的日子又不知道是怎样的激烈战场。

    「我知道阿，但有时候……小猴子还是会觉得很难过啊。」江晋忠理解郑培廷的担忧，而他自己也有几分内疚，便开始向对方撒娇起来，「感觉爱的很平淡……好像只是多了个人在身旁。」

    「那只是平淡期而已啊……」轻抚着江晋忠的发根，郑培廷唉叹几声，对于江晋忠的鲁莽有几分头疼，「那是因为对你来说，那样子的爱情已经平常到融入了你的生活。」郑培廷的手指慢慢往下滑动，贴到了对方的嘴角旁，两人间顿时多了几分爱意，「爱情不可能每分每秒都是激情，最后也一定会变得很平淡日常，但……我们还是会很爱彼此，不管到多久以后……」

    江晋忠回神过来，慢慢移开郑培廷的手臂，眼睛还持续盯着对方看，「所以真的只是平淡期吗？」

    「真的──别多想了好吗？」摸摸江晋忠的头发，郑培廷又亲了下对方，像在宠溺宠物的主人一样，「我有买咸酥鸡，一起来吃吧！」走向厨房，郑培廷从里端出刚加热好的咸酥鸡，把食物放上了餐桌。

    「谢谢，我的好男友。」江晋忠瞟了眼郑培廷，嘴上露出了甜甜的笑，「你都为我做那么多了……还要被我念……」

    「我都懂──没事的，快吃吧！」看着江晋忠吃饭的样子，郑培廷笑了笑，却不自禁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是我来打扰你了。所以我也觉得，我应该要报答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