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历史小说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线阅读 - 第868章

第868章

    他同静惠之母同祖,说起来正是静惠的堂舅。

    “大人无须着急,静惠在我府上,只是在推搡中蹭了手,破了点皮儿,并无大碍。”说着,他将昨日偶遇觉罗氏之后的事三言两语简单说了。

    伊都立先是惊诧,后是恼怒,最后却是唏嘘不已了。

    这忤逆的罪名一下,噶礼哪里还有生路?

    曹颙因惦记着正经差事,倒是没有时间陪他感慨,处理公务去了。

    伊都立见曹颙同唐执玉两个都为随扈的事忙碌,脸上不由生出几分羡慕,道:“这京里怪热的,两位大人倒是有福气了!”

    因去年是唐执玉随扈,今年本应轮到伊都立的。他晓得康熙瞧自己个儿碍眼,就算是往前凑,前程上也没什么进益,又赶上同杨瑞雪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便再三央求了唐执玉换班。

    唐执玉是文官,对于每日马上行军,实在是打心眼儿里犯怵。他本也不爱随扈,只是伊都立央求了半个月,他心里也有些不放心伊都立办差事,所以才勉为其难的应下。

    这不是说他瞧不起伊都立,而是对于满官来说,上衙门不过是喝茶熬点罢了,实是不怎么精心。平素能干活的,还是他们这些汉臣。

    曹颙不是爱揽权之人,之前对王景曾的不假颜色,不过是为了熄了他夺权的心思,杜绝后患罢了。

    如今,既是将离京,他便将衙门的公务,都交给王景曾打理。

    心里有了六月回京的打算,曹颙寻思到时候要是康熙允假,那应该是让王景曾顶班。因此,对于随扈的一应事务,曹颙也不耐其烦的对其交代了一遍。

    王景曾端着翰林架子,就算他表现得再平易近人,但是在衙门里的人缘也不咋地。毕竟人心隔肚皮,没有人晓得曹颙是怎么想的,除了几个科班出来的属官,其他人都不怎么亲近王景曾。

    曹颙对他所说的这些,他竟是初次听闻。

    他一边将随扈的章程暗暗记在心上,一边在心底思量曹颙的用意。难道是同唐执玉、伊都立他们两个似的,明年要轮到他随扈?

    不能啊,有曹颙这满卿在,实没有他这汉卿随扈的道理。谁不晓得太仆寺衙门里,汉卿不过是个打零的,压根儿没什么分量……

    第0418章 慈心

    端的是王府气派,进了淳王府的二道园门,看着那山势高大的峰石嶂屏,兆佳氏不由在心里暗自赞叹不已。

    转过峰嶂,豁然开朗,远处郁郁葱葱的林木中,有亭台楼阁坐落其间。

    地上皆是鹅卵石铺地,图纹各异,曲径通幽,十分考究。

    就见西北侧,有别院一座,都是大式歇山顶建筑,衬以参天松柏,巍然屹立。东北侧则是水波荡漾,岸边植柳,水面上浮萍浅绿,生机盎然。

    兆佳氏带着四姐儿、五儿同几个丫鬟婆子跟着淳王府的两个管事婆子往福晋的院子去,一边看着这花木湖石堆砌的景致,一边同自家的园子暗自比较。

    虽说自家园子修得也算幽静雅致,但是到底不如王府这边的富贵大气,毕竟是皇子贵胄,岂是寻常人家能比得上的?

    四姐儿同五儿两个穿着素蓝色旗袍,安安静静的跟在兆佳氏身后。姊妹两个相差不到半岁,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冷不丁一看像是一对双儿,只是细打量了,才能看出两人不同来。

    四姐儿同五儿长得都像各自生母,两人一对比,眉目之间,高低立下。四姐儿只能说是周正,五儿却是能看出是个小美人儿胚子。

    淳王福晋的院子在园子正北方,过了浮桥,又过一座花厅才到。

    兆佳氏一众人等进了院子,入眼先是藤萝影壁,转过去就见五间卷门歇山厅堂,两侧配房也各是五间。

    堂前,甬道两侧,一边植了株玉兰,一边植了株海棠。堂上挂着匾额,兆佳氏不识字,绿菊在后面仰首看了,是“玉堂锦绣”四字,正暗含花木之名。

    此时。就听那婆子在廊下禀道:“福晋,亲家太太到了!”

    兆佳氏在那婆子身后,伸手摸了摸鬓角,虽然心里有些慌神儿,但是面上也不显。不过是郡王福晋,又不是没见过,她的侄女儿也是郡王福晋呢。就算这便是皇子福晋,也没啥稀奇的,她妹子不也是堂堂的皇子嫡福晋。

    就见两个穿着浅粉色衣裳的丫鬟卷了堂前竹帘,笑意盈盈的俯下身子。帘子里,一个十八、九的年轻少妇站在一边,颔首道:“亲家太太到了么,快请进!”

    这少妇头上梳着两把头,双耳带着三对金云衔珠的耳钳子,身上穿着茜色“连连双喜”的氅衣,身形高挑,仪态雍容。

    虽然没来过这边园子,但是兆佳氏先前也打使人打探了,这边住着那几位福晋,大致是什么品行。

    这个年纪,又能穿红的女子,应该就是王府大阿哥的夫人博尔济吉特氏。兆佳氏心里想着,看了那引她进来的婆子一眼。

    果不其然,就听那婆子介绍道:“亲家太太,这是我们府里的大奶奶!”

    兆佳氏忙俯身见过,博尔济吉特氏点头回礼,道:“亲家太太快进,额娘们等了好一会子了!”

    兆佳氏随着博尔济吉特氏进了堂上,进了东边的屋子。

    一进屋子,就见满眼珠翠,一个三十多岁的旗装妇人坐在炕沿上,地上雁翅排列着几把椅子,或坐或站着几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