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历史小说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线阅读 - 第1521章

第1521章

    曲师傅没有继承他手艺的几个儿孙,则在曹府那边当差。曲师傅也是卖力气,稻香村不少新推出的饽饽,都是他这边琢磨出来的。

    韩江氏早就有话,各个铺子的点心师傅要是能琢磨出新的饽饽品种,又能卖得好的,就给二两银子到二十两银子的奖赏。

    单说这一笔银子,曲师傅每年赚得就不止百两。

    屋子里,一时间都是月饼的香味儿。

    “烤好了?”韩江氏站起身来,看着盘子里的月饼道。

    曲师父将铁盘子放下,道:“每套八枚月饼,一主七宾,每种馅料都不同,正合七星捧月之势。”

    韩江氏听了,冲小喜点点头。小喜已经从边上的柜子里,出去一个檀木盒子。

    上面挂着铜锁,小喜掏出钥匙,将锁打开,里面是一套银盘子、银刀、银筷子、银叉子这些。

    小喜拿了银盘子过来,用银刀将一块月饼切了三刀,随后用银叉子插了一块,送到韩江氏面前。

    这是玫瑰花馅料的,里面的玫瑰花花香宜人,外头的月饼皮也精致,真是色香味俱全……

    曹府,校场。

    七娘已经练着好几路拳,额头上汗津津的,却丝毫没有歇着的意思。

    她是早晨出的门,大中午的也不见回来,香草有些不放心,就找了出来。

    见她在太阳底下晒着,浑身热腾腾的,香草忙上前两步,道:“这是一直在这头?虽然立秋了,秋老虎也厉害,快歇歇,别在日头底下晒坏了。”

    七娘小脸绷得紧紧的,全没有往日活泼劲儿,虽是依言止了拳脚,却是怅怅的不做声。

    “这又是同谁拌嘴了?”香草一边拿出帕子帮她擦汗,一边说道。

    七娘伸出手去,一把搂住香草的腰,将小脑袋瓜子埋在她怀里,闷声道:“香姨,快到七娘生日了,爹爹怎么还不回来?”

    虽然平素活泼,到底是个孩子,说到最后,她就带了哭腔。

    香草成亲多年,这些年就盼着添个一男半女,结果造化弄人,始终未能如愿。自打七娘过来,她就当七娘是闺女待的。

    现下见了七娘难受,她也不忍心,摸了七娘的头发道:“你爹不是办差事去了么?七娘的生日,姨给你操办。想吃什么好吃的,跟姨说,姨都给你淘换去。”

    七娘抽了抽鼻子,哽咽着道:“要不七娘陪着香姨去上香吧,保佑来年给七娘添个干弟弟。”

    香草听了,拍了下七娘的脑门,道:“到底是姑娘家,什么话都说,也不晓得臊,看谁家敢要你媳妇。”

    七娘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道:“七娘才不嫁,怪没趣儿的,还是练拳好……”

    第0691章 春华(上)

    河南府,知府衙门东,曹宅。

    曹项撂下手中的家书,看了看厅上带着丫鬟摆饭桌的绿菊,心里叹了口气。

    信是曹颂写来的,其中提到给他订了将军府格格为正妻之事,还提及月底前要下大定,八、九月就要送嫁之事。

    对于这个结果,曹项心里已经准备。自从上个月晓得董宫女被说给小五后,他就晓得自己婚期将近。

    虽说他与小五年纪都不大,但是有董家孙女在那里。

    一方是内务府新贵,一方也是内务府世家,两家结亲,也算是门当户对。

    只是,这却违了曹项的初衷。

    他原以为,有了这外放三年,婚期就要推到三年后。这其中,让绿菊生下一男半女,加上她二房的身份,就算新人进来,也会客气些。

    没想到匆匆忙的,亲事就尘埃落定,而且还是高攀了宗室格格。

    满洲姑奶奶的脾气,曹项不是没见过,想起嫡母的做派,他不禁后背发凉。

    只是长兄如父,家里给说下的亲事,也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一时间,曹项颇为无力。

    眼前这一切美好生活,竟好像是水中花、镜中月似的。

    “爷……”绿菊摆好了饭桌,还不见曹项过来,走到门口,看着书房这边笑道:“方才爷不是嚷着饿了么?怎么这会儿又不着急了?”

    曹项起身,脸上挤出几分笑道:“听说买了盒子菜了?师爷那边送去了?”

    “今儿三伏呢。除了盒子肉,还炒了韭黄鸡蛋,还有青椒肉丝。师爷那边已经使嬷嬷送过去了,酒也温好的,爷就放心吧。”绿菊笑着说道。

    曹项到了西屋,就将炕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的。

    有丫鬟端着热水,曹项净手后,到炕边落座。除了韭黄鸡蛋、青椒肉丝是家里厨房炒的,其他的都是买的盒子菜回来切丝。有肚丝儿、猪耳朵丝儿、酱口条、烧牛肉等。

    旁边的白瓷盘里,放着一叠薄饼,还有个海碗,装着绿豆汤。

    绿菊亲手给曹项盛了一碗汤,送到他跟前,道:“熬了半晌,爷尝尝。只是没有冰,要不然喝着就更自在了。”

    曹项喝了两口,点点头,道:“味道不错,只是这色儿怎么瞧着跟京城的不一样?”

    绿菊笑着说道:“哪里能比呢,咱们府里专管熬绿豆汤的黄嬷嬷是在灶上当了几十年差的老嬷嬷,这一手熬绿豆汤的手艺岂是寻人能比的。乔嫂子才下在厨房当几年差,又不是掌灶,能学个神似就已经不容易了。”

    说到这里。她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带着几分愧疚道:“二爷在家里时,何曾用过这么粗鄙的吃食?如今在外头,我又不善这个,实是委屈爷了。实不行,给二爷、二奶奶去信说一声,从京里拨两个灶上人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