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科幻小说 - 从污染全世界开始进化在线阅读 - 第1164章

第1164章

    乔巡倒是想去找她,但是现在的他,只能处在这片空洞之中。唯有在这里,他才是真实的他,一旦离开这里,进入有限,那么他立马就会变成在有限之中不断循环的“虚假的乔巡”,受欲望母神或生命母神的支配。

    有限世界是母神的主场,几乎不可能在其中逃避其支配与启示。而一旦受到其启示的影响,就会跌入无休止的循环,除非等到某一个“虚假的乔巡”再一次明悟,重新回归真实。

    那就没有办法去寻找蓝珺了吗?

    乔巡在空洞之中思考着这个问题。

    首先,要找到是“生命之地”的蓝珺,需要回到那个特定的有限,也就是“塔”充当礼王厅揭幕人的那个有限……其次,要有一个人专门去寻找蓝珺,然后,这个寻找蓝珺的人还能跟真实的自己建立起联系。

    这个人……

    乔巡的脑海中浮现起余小书的身影。的确,她认知十分完善,能力达到了极点,并且还能感受到真实的他。

    能够感受到真实的自己,是乔巡可以确定的,因为之前受她帮助,在终点里调养的时候,自己试图与意识深处的欲望化身相融时,她对自己的存在性有明确的感受。

    毫无疑问,余小书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又到哪里去找余小书呢?

    毕竟,余小书进入虚假的无限后,在任何一个有限之中就完全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需要有一个能够跟她建立起联系的媒介。这个媒介,必须同时存在于有限与无限之中。

    思考到这里,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媒介就是辛渔。

    在进入礼王厅,塑造无限之前,余小书找到了辛渔,并将她带在了身边。

    那时候,乔巡并不是很明白余小书的目的,只是本能地相信她一定有自己的考虑。现在看来……她的这一手棋,简直是妙手中的妙手啊。

    乔巡不得不赞叹余小书的敏锐性。她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提供恰到好处的解局方式。

    虽然很想知道余小书为什么要把辛渔带进礼王厅,但这个问题,只能当面问她估计才能有答案了。

    把问题逐一拆解,并都找到了解决办法后,乔巡没有片刻的犹豫,立马通过自己的欲望化身,与任何一个有限中“虚假的自己”建立起联系。

    指引“虚假的自己”与辛渔相遇。

    他知道辛渔喜欢冒险,对负有“神秘色彩”的人感兴趣。于是有意无意地通过欲望化身,让“虚假的自己”散发出一股神秘的魅力,刺激辛渔的冒险本能,与其建立起基本的关系。

    在这个过程中,乔巡逐渐明白了余小书选中辛渔的原因。

    因为,辛渔好似也是个十分特别的人。

    她很普通。是的,普通到不沾染任何关乎世界进程的特性。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有她跟没她都一样。

    这并非是一种贬低。因为想要在有限世界里找一个完全无法干扰世界进程的人,很难。因为有限世界的缺陷本身就是“万事万物相互关联”。

    简单地说,辛渔就相当于玩游戏,被困在地型里并且无法对游戏进程造成任何影响的玩家。

    这样的她,简直是完美的媒介。

    当“虚假的乔巡”与辛渔之间的关系,达到了两人之间会本能地相信对方时。处在空洞里,主导这一切的“真实的乔巡”第一时间通过这份关系,以辛渔为媒介,发出了一条意志讯息。

    乔巡相信,自己的这条意志讯息,终将进入无限之中,去到余小书的身边。

    不过,这需要多久,就不是他能够去预计的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

    这个等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无法想象跨度的浩瀚时间。

    为了确保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余小书的存在,乔巡没有选择静默自己的思考。这也就意味着,他能够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时间是一种观察变化的尺度,他在思考着,那么他的时间,就在流逝着。

    这意味着,他将在这个等待的过程里,孤独地感受时间。

    会是多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等待。

    ……

    无限。

    追寻着的人,会觉得这是个非常美好的词。因为,这对他们而言,意味着真正的自由。

    可是,真正处在其中的人,会发现,这种自由的代价,是沉重的。

    余小书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她只能静静地悬立在深空中,遥望着什么都没有,唯剩“无边无际”的无限。

    “无限啊……”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样的世界,存在多久。

    自诞生起,到现在的亿万斯年的岁月,让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即便思想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时间里,逐渐腐朽与崩坏,她也能保持着独属于她的自我始终不变。

    不管过去多久,她都记得自己是谁。

    但她无法保证,时间过去太久,自己还能否记得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她默默地向前。

    前方有什么,她不知道。但如果给自己一个方向,那也许能让自己不那么快在这种无意义的世界中崩溃吧。

    “无限啊……无意义的无限,还是无限吗?”

    这个问题,她已经思考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