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大的大话。可他如此自信,又打扮似侦探,倒是勾起了一些人的兴趣。

    魔术师与侦探,总是容易针锋相对。西宫月昳心神微动。

    舞台上正好表演着西宫鹤影经典的一个魔术,灯光与音乐下,一个巨大的彩绘玻璃箱被推上来,又被打开向众人展示里面空无一物。

    大变活人。

    黑发少年虽然说着不感兴趣,但还是忍不住看向舞台,想要直接找到魔术表演的秘诀。但凡是魔术,都只不过是一场视觉欺骗,不管是利用光影还是动作,道具还是助手,对他来说本质不过一场更漂亮的推理游戏。

    灯光如预料那般暗下,明亮的乐园骤然漆黑,众人小声惊呼,略骚动。

    但下一秒,灯光重新亮起,魔术师依旧站在台上。

    而箱子里。

    却多了一个活人。

    而且是一个被装扮了黑色猫耳猫尾的少年,绿瞳狭长,白皙纤瘦,也是童话里走来那般漂亮。

    “哦!哇哦!”观众鼓掌。

    ——箱子里的乱步猫猫一脸愕然。

    第9章

    为了效果,舞台的灯光通常远比看上去的更加明亮,西宫鹤影站在光芒下,唇角是微不可查的促狭笑容。他没有让观众发现:

    “小侦探,喵一声,我就放你回去。”

    “……”江户川乱步有着一双极其漂亮的绿眼睛,猫一样,清澈而淡漠,略有些狭长。他很少把眼睛睁开,总是眯眯眼,毕竟这世界上大部分事情都不值得他去仔细关注。

    但是现在。

    猫猫瞪人!

    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被换上了猫耳猫尾。聚光灯在头顶照耀,彩绘风的玻璃把漂亮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迷幻且朦胧,放眼望去尽是闪烁的灯光和人影。江户川乱步一时间愣住。

    被这么多媒体拍了照片,就算是他也会觉得有些羞耻啊!名侦探应该因为破案出名,而不是猫耳play!

    “你是故意的。”他被困在玻璃箱里,手掌贴着玻璃,他能感受到周围留了缝隙,不至于呼吸不过来,但绝对不可能让一个人短时间内通过,“记仇,小气,真是恶趣味的大人。”

    “咪。”西宫鹤影发出逗猫的声音。

    虽然小侦探不可能配合演出,但表演仍旧要进行。西宫鹤影拈起桌布一角,手一抖就覆盖在箱子上。江户川乱步隔着玻璃,又隔着布料的朦朦胧胧,隐约能听见外面如潮水的鼓掌声。

    发生了什么?他第一次如此抓心挠肺。

    明明这魔术就发生在他身上,他却没有一丝头绪。

    异能力者的作弊?不,不对,面前的男人不像是有异能力的模样,他的自信来源于其他的事物。

    而且那时候他们离得那么远,舞台上的噪音比想象的大,他不应该能听见他的声音。对口型?他那时候有往自己的方向看吗?

    这人一定有别的渠道可以观察他所在的区域。

    视野又蓦得一黑,他再度睁眼时,已经坐回原来的座位,面前的才打开不久的波子汽水。

    “乱步,你刚刚……”社长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惊奇,显然也被魔术震撼到了。

    完全弄不明白——

    江户川乱步盯着自己的指尖,又盯着舞台上表演纸牌戏法的人。那是很简单的魔术,只是依靠手指的动作将纸牌藏好而已,理论上来说只要速度够快,谁都能练出来。

    但是刚刚他究竟是怎么到舞台上的?

    “刚刚那个魔术,是什么原理?”江户川乱步听见不远处有一桌人在聊闲天,“这么远的距离,随机挑选观众?”

    “太宰君,魔术的秘密可不能随便透露,而且我也不知道哥哥用了什么办法。”

    “你确定你哥没用异能?”

    “当然。”西宫月昳答道,“他很尊重魔术。”

    江户川乱步就一点点摸过去,站在那一桌附近。

    他走过去了,社长的视线便也跟过去了。而多了个人靠近,森鸥外的视线正落到江户川乱步这个刚刚出现在舞台上的少年身上,惊鸿一瞥,他直觉这个少年挺像一颗没打磨的璞玉。

    两边视线一撞。

    “……”

    “……”

    真巧。

    你也来带孩子啊。

    银狼阁下与如今的mafia首领各自坐着,今夜故友相见,却也难得不必针锋相对。童话嘛,没有你死我活的争斗。

    “你不是刚刚舞台上的那个吗?”中原中也是正面朝向江户川乱步那桌的,因此也最先看见乱步靠近的人,他今夜有些兴奋,很是热情,“刚刚的魔术好精彩啊!”

    爱丽丝也看见了,她挥挥小手,童言无忌:“你是不是托呀。”

    “不是。”江户川乱步又眯起了眼睛。他自然看得出这里两桌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今夜如此童话,他判断不会有任何危险。

    没有空位,他就回去自己拖了个空椅子,强行和他们拼了一桌。

    “你好呀。”西宫月昳和他打招呼。

    江户川乱步颔首,简单而直接:“你是他弟弟,但是真实关系真的如此吗?”

    “你们是港口mafia的人,在愚蠢的大叔手底下工作。你……”他看着爱丽丝,“你好像不是人。”

    两句话,一桌人都沉默了。

    连带着隔壁的森鸥外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