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都市小说 - 无疆在线阅读 - 第447章

第447章

    理由虽然充分,动机却因私心。

    “沈指挥使!”身后,传来顾西辞的轻唤。

    沈东湛顿住脚步,转身看去,只瞧着这书生郎立在昏黄的光亮里,极是斯文儒雅,不由的眉心一皱,“顾公子不去陪着太子下棋,成日跟着我后面跑,可是想入我锦衣卫?”

    “今儿星光灿烂,明儿是个好天气。”顾西辞幽幽的开口,“苏千户行走江湖多年,一直在外办差,不可能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

    沈东湛瞧一眼漫天繁星,黑压压的夜空中,仿佛缀满了小眼睛,扑闪扑闪,好看极了。

    “顾公子,有句老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周南开口,“您这什么时候做了老天爷的主,开口便可测风云?难不成,顾公子已经得道成仙了?”

    顾西辞笑了笑,没有理睬周南,而是想目光落在沈东湛身上。

    “你想说什么?说苏幕偏帮着我?”沈东湛横了他一眼,“顾西辞,做人还是简单点为好,多思多虑易夭寿。”

    提到“夭寿”二字,顾西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想来顾公子此前身子孱弱,也是多思多想的缘故,人啊,就得放宽心,要不然自己逼死了自己,多不值得!”沈东湛低笑。

    顾西辞深吸一口气,“多谢沈指挥使开导,顾某一定铭记在心。”

    四目相对,大有针尖对麦芒之意。

    周南紧了紧手中剑,云峰亦是如此。

    “沈指挥使与苏千户共过生死,想必也该明白,有些情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去的。”顾西辞眸色沉沉,“太子殿下是什么性子,您应该清楚,还是少让苏千户靠近太子殿下为好。”

    在这事上,沈东湛与他的意见一致,但明面上,他终究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岂能让一介儒生指着鼻子教训。

    “顾公子这么关心苏千户,意欲为何?”沈东湛幽幽的开口,“难不成想拉拢东厂?顾大、将、军知道这事吗?”沈东湛勾唇,眸色邪肆,“要不要我替你修书一封,寄回去?”

    顾西辞面色变了变,仿佛是哑巴吃黄连,愣是没能再说出话来。

    “顾西辞,你是顾西辞吗?”沈东湛轻哼,“莫要把人都当成傻子,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若再敢对我指手画脚,莫怪我不念沈、顾两家的旧情。”

    音落,沈东湛拂袖而去。

    顾西辞站在原地,眯了眯眸子,袖中的手微微蜷握成拳,指关节青白至极。

    “公子?”云峰有些心慌,“这沈指挥使怎么会知道……”

    顾西辞吐出一口气,“沈、顾两家的旧情?呵,倒也是,曾经生死之交,其后心灰意冷,老死不相往来。”

    那些陈年旧事,在泥淖中腐烂,一眼望去,早已物是人非。

    第298章 上船

    原以为就这么定下来了,为免嫌疑,给苏幕惹来麻烦,毕竟这馆驿不似客栈,人多眼杂的,所以沈东湛和苏幕夜里并未碰头。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问题。

    “昨儿夜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间山道滑坡,把路都给堵死了,现如今已经通知了县衙那边,县太爷让人去疏通了,只是落石太多,堵住了大半条路。”驿丞面露难色,战战兢兢的说着,“县太爷说,多半需要梁三日才能清理完落石。”

    这话一说完,李璟便拍案而起,“混账东西,清理乱石需要这么久吗?还两三日呢,你要让本宫在这里留多久?”

    驿丞扑通跪地,吓得瑟瑟发抖,“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奴才……奴才……”

    这事,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微臣去看看!”沈东湛行礼。

    李璟点点头,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总归要有个说法。

    “奴才一道去。”苏幕行礼。

    李璟一怔。

    “太子殿下,让苏千户和沈指挥使一起去,是最好不过的。”顾西辞低语,“东厂和锦衣卫双双确定,才能保证消息的准确。”

    李璟表示赞同,温声叮嘱苏幕,“自己小心点。”

    “是!”苏幕躬身,退出房门,转身离去。

    顾西辞是有私心的,苏幕都开了口,他不可能不成全,何况太子这性子……苏幕自然是离他越远越好。

    策马疾驰,直奔落石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四人便停在了落石堆前面。

    “怎么会这么巧?”周南裹了裹后槽牙,“咱昨儿才说走官道,今儿就坍塌了,把路全给堵住了?真是的,说书都找不到这么巧合的事儿!”

    半条道全部堵得严严实实,只有边上纤细的一点三角空余,还能走过去,只是……落石时不时的往下滚,谁也不敢冒险,万一再坍下来,怕是要将人活埋在此。

    县衙的人在前面清理落石堆,驿丞所言不虚,这么多的落石,单靠人力确实需要数日才能疏通这条道。

    “这是逼着咱们,上船!”沈东湛目色幽沉,仰头望着坍塌了半边的山壁。

    年修以手遮了遮眉眼,“这山壁杂草丛生,瞧着这岩石缝隙和沙土,这两日既没有下雨也没有刮风,按理说不可能坍塌下来。”

    “看看就知道了!”苏幕翻身下马,蹲在山壁边上,她伸手捻了把岩土,于指尖轻搓着,“这土质,似乎也不容易坍塌,多半是有人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