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都市小说 - 欲刺在线阅读 - 第29章

第29章

    封了银钱,苏悠送走了太医和宁远侯府的大夫。

    子时已经过半,苏悠看着予良坐在院子的屋檐上,忍不住问:“殿下喊你来的?”

    “吴仁清宅子里失火,殿下一早就知晓了,所以派小的来暗中盯着。”

    予良解释道:“苏姑娘有所不知,殿下如今奉圣上之命查香典司,如今殿下觉得吴仁清被抓有些蹊跷,而其家中失火也恐有人蓄意为之,所以安全起见,留小的在此看看能不能等到些线索。”

    也是怕苏悠觉得一个男子进人宅院不好,便自觉上了房顶。

    苏悠倒也没说什么,无论如何都是许氏他们的安危为上,她不会矫情于此。

    见苏悠折腾了一整天还不打算休息,予良忍不住道:“苏姑娘有小的在,您不必担心。”

    “殿下一早就知道吴仁清被抓有蹊跷是何意?”苏悠径直走到院子里坐下。

    “苏姑娘不是也知道吴仁清是被冤枉的么?”予良反问道。

    这其实是不一样的。她知道是因为她了解吴仁清的为人,可周沅不同,他不是凭感觉行事之人,定然是也知道了些什么。

    苏悠知道予良不会随便告诉她,不待他答,便顺着道:“万安沉香能获汴京文人雅士喜爱又得大力推进,除了品质上乘,也少不了香典司的授许。”

    可没有绝对的利益,香典司又凭什么帮你把香料推出来呢?周沅大抵是察觉到这一点才会对吴仁清的事上心,但奈何没有查出确凿证据,也没想到他们先动了手。

    苏悠道:“殿下想从吴仁清口中找出线索,却又不敢让人太过明显的接近吴仁清而打草惊蛇,可暗处的人从抓他之日起便没想要留他活口。”

    予良没有想到苏悠竟然猜到了此,一阵尴尬的笑道:“殿下还让小的别说漏嘴呢,苏姑娘倒什么都知道了。”

    苏悠继续道:“所以殿下还没能找到证据。”

    “哪能那么快呢!殿下如今一举一动都受着监视,但凡错一小步都会有人大做文章。殿下游手好闲他们参,每日在东宫忙于朝政之事连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也要被参。”

    予良叹了一口气:“圣上虽同意殿下过问香典司一事,但那香典司后头可是尚书令,明目张胆的去查,又能查到什么。”

    只要说起自家殿下,予良没什么保留,他对苏悠是绝对百分百信得过。

    若说为什么,大抵就是两人都曾为对方豁出过性命,也都在乎对方胜过自己。如今表面上将对方推向十万八千里远,装着形同陌路,其实也都偷偷惦念着对方。

    “殿下静慈庵回来以后,整日忙于案前处理公文,一日只一膳,那架势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累死自己。”

    予良顺势替自家主子倒了些苦水,却不想下方的人根本没听进去:“既如此,我可以帮助你们殿下。他行事不便,我为叶氏香铺的掌柜,能以此身份接近香典司。”

    “……”

    眼瞧着这话是没办法拉同一道线上,予良没了辙:“苏姑娘您也知道香典司牵扯朝堂,万一您出了什么岔子,谁能承受得住殿下他……我的意思是您就别再与小的讨论此事了,小的可不敢替殿下做主。”

    苏悠沉默了一下,点头,起身回房。

    刚推开门,又回头问了一句:“可否帮我约一约少詹事大人?我这有几副字画,想问问他要不要。”

    只要不是想查香典司的案子,予良都觉得可以,“这倒是没问题的,包在我身上。”

    第15章 套路

    苏悠与赵六郎约定好三日后在青云楼看画,而在此之前她又去找了那些被查抄铺子的家眷。没提旁的,只说叶氏香铺需要人帮忙,问她们可有意愿。

    铺子被抄几乎断了一家子的生路,他们赁僦的铺子刚赔了一大笔银子,眼下又面临寻不到活干连住的地方都要被牙人赶出来。她们也都是一些妇人家,寻不到好的活计还会被人看笑话。

    如今苏悠愿意让他们去叶氏香铺,承诺给她们五两银子的月钱,有了这些钱交了赁屋的钱还能有余,是到哪里都不可能有的待遇。

    最重要的是,谁都知道叶氏香铺如今比沁香阁的名气还要大,不仅受文人雅士富家贵族推崇,还有有宁远侯府当靠山,如此背景对她们来说也是一份安全保障。

    众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至于要她们揭露香典司贪污罪证一事苏悠没再提及。

    也不是就此作罢,而是周沅的那番话,让她明白过来,即便香典司指挥使陈戟罔顾律法以权谋私的罪证确凿,可单凭眼下的证据丝毫不会影响香典司背后的人。

    何况眼下吴仁清一死,杀鸡儆猴,其余之人也绝不会轻易供出丝毫不利已香典司的罪证,让自己家人丧命。

    唯一的办法,便只能将继续这事继续搅浑,搅到谁也脱不了身。

    因为铺子里的人手逐渐增多,又有许妈手把手带着,众人很快便适应了,而苏悠也准备好在东街再开一间铺子。

    这日一早,苏悠正要出门,对面沁香阁忽然来了一群人,把门给堵住。

    “铺子开的挺大,名声也不小,没想到苏姑娘一介女流也能经商。”

    这般阴阳怪气说话的是沁香阁的二掌柜魏明,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副气血亏空的阳虚之态,他径直往里走,拉出椅子摆在正中间,势气凛然的开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