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都市小说 - 我绝症后精神多了在线阅读 - 第77章

第77章

    “噢。”程愿应答间显露出一些不明显的失望。

    程愿换上上次的拖鞋,进客厅走到沙发坐下。

    许时悬去给他倒了杯水,一回身看见程愿坐在落地灯旁,又开始在盯着茶几发起了呆,酒意发酵之下,似乎连粉饰太平都成了困难。

    而他刚才提到许圆圆时的那一点兴致也悉数落了回去。

    许时悬对此相当不忿,幸好逆子贪图富贵去了,一共不就只见过一面,居然对它比对他的兴趣还大?真是岂有此理。

    ……但现在不是和逆子勾心斗角的时候。

    许时悬走到程愿身边,把水杯递给他。

    程愿缓慢回神,抬头时还对许时悬笑了一下,礼貌地说:“谢谢。”

    许时悬凑近过去,近距离地看着他。

    两厢静默了一会儿,程愿脑子缓慢转动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现好像不太正常。

    可在他开口之前,许时悬率先启唇,却只是问:“还清醒吗?”

    程愿认真地说:“我没醉。”

    “行。”许时悬弯眸笑了笑,提醒道,“你刚刚可亲了我,别想抵赖。”

    “……没有。”

    “那就好。”许时悬手指在程愿脸颊上亲昵地点了点,循循善诱似的问,“所以,你接下来该干什么?”

    程愿垂眸,轻声回答:“洗澡。”

    “怎么洗?”

    程愿沉默片刻,终是答道:“和你一起。”

    许时悬对这个答案相当满意。

    于是接下来,他便成了步骤的执行者,在无人打扰的夜色下,将程愿拉到了浴室。

    水汽氤氲间,热意蒸腾。

    程愿似乎有些站立不稳,借力靠在了许时悬身上。

    而许时悬背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怀中抱着程愿,任由花洒源源不断地释放出丛丛热水。

    他当然想知道程愿今晚发生了什么,可他既然不愿意说,许时悬自不会逼问。

    他可以自己去查,当然他更乐意等程愿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刻。

    至于眼下只需要做眼下该做的事就行了。

    许时悬将程愿紧紧扣在怀中,嘴唇摩挲着他颈部脆弱的肌肤。

    酒后洗澡不能太久,许时悬很快便将人裹进了卧室。

    吹头发时,程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睫毛上沾染的水汽好像浸到了骨头里。

    许时悬哪儿见过他这样,是以再不能忍。

    他放下吹风,可转身时程愿的手指却捏住他的浴袍一角,眼中划过疑问,似乎不想要他此刻离开。

    许时悬心中受用无比。

    他扣紧程愿的手指将他牵起来,一并迈步去拿过在一旁高柜上放着的细框眼镜,戴在了高挺的鼻梁间。

    许时悬凑上去啄吻着程愿的唇角,半笑着说:“上次说的,我戴眼镜,你要从正面看着我,还记得吗?”

    ……

    接下来的事便十分顺其自然,两人不是第一回交流,再次面临这样的境况,似乎没有什么难以跨越的尴尬时刻。

    而这次不像第一回那样醉得意识不清,也不像第二回那样全然清醒。

    微醺之下,仿佛在清醒地沉沦。

    许时悬这种时候总是疾如雷电又不肯停歇,之前程愿总是受不住,为此还他在心里悄悄骂过许时悬好多次。

    可这回,程愿却只觉得充实。

    内心无止境野草蔓生的荒原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枯萎;孕育着将要翻天覆地的浪潮渐渐退下能量回归平静。

    叫程愿除了眼前的人,好像再没有心力去想其他的。

    程愿半眯着眼,看头顶模糊的天花板、看床头摇晃的灯光、再看眼前迷蒙的人影。

    他忽而轻声喃喃:“……对不起。”

    只不过在熟悉的地方,许时悬身心都在述说着兴奋,他没有听清:“什么?”

    程愿没有重复,闭上了眼。

    待夜深人静时,一切风雨皆已停歇,许时悬将人清洗干净之后、心满意足地抱进怀里准备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早该熟睡的程愿静静睁开眼眸,他抬起眼,伸手触碰了一下许时悬在月色下显得越发好看的眉骨和鼻梁。

    最终程愿在许时悬唇畔落下轻轻一吻。

    “许时悬,对不起。”

    因为一己私欲,才控制不住地靠近了你。

    -

    次日。

    程愿是被迫从睡梦中抽离出来的。

    他原本睡得正是香甜,手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触感。

    一会儿感觉潮湿一会儿感觉毛茸茸。

    这触感太过真实,程愿人未醒,头皮先紧了起来。

    程愿猛地睁开眼,一下子挺身坐起。

    结果偏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本该在冬澜山墅享福的许圆圆凭空出现在了床边。

    一会儿舌头舔他一下,一会儿用脑袋蹭他一下。

    眼下见程愿醒了,尾巴立刻高高地翘了起来,开始活蹦乱跳地在床边打转,嘴里还发出高兴的叫声。

    程愿立刻弯了眼睛,心中感觉暖暖的,坐在床边半弯着腰伸手去摸许圆圆的项上狗头。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程愿抬头一看,发现许时悬不知何时斜靠在了门边,也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竟无端给他寻常锋利的气质添上一丝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