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阿六恭敬应下。

    待阿六退下后,唐远之慢步走到篝火旁坐下。

    唐敬奉看了眼马车,压低声音开口,“佑安,可是那些个尾巴都已经露出来了?”

    “还没有完全露出来。东阳公主极为冷静,只怕还有一些底牌不到最后一步,她是不会打出来的。”唐远之说着,接过身侧祖父唐敬奉递过来的酒,抿了一口。

    唐敬奉听着,眉头皱起,他之前在北疆对战,好不容易将叛变的沈家军打败,之后费了一段时间稳定了北疆的局势,将叛变的沈家军进行分解,按照佑安传信来的处置方法,一一造册清理后发现沈家军里头居然有大半都是北越那边的夷族,在夷族被灭后,这些个藏于沈家军中的夷族奸细,就开始和东阳公主合作,伺机就要报复,占领北越!若不是佑安一开始就主张自己练兵,练了白袍军,影子军等这些军队,只怕如今的大楚早就乱了!

    而那东阳公主……这么多年来里通外敌,将大楚江山社稷出卖给了外族!如今还在伺机想要掰回一局!

    “佑安,不能直接杀了吗?”唐敬奉沉声问着,就凭那东阳公主做的这些事,哪怕是死一百次也无法赎罪!

    “不能。我必须将她背后的那些东西清理干净,我不想将来有天我不在了,这些潜藏的东西会将天下再次拖入污泥之中!”唐远之平静说着。

    对坐的老神仙赞同点头,没错,没错!现在皇城李氏的下一代都死光了,就剩下一个李璟羽了,他看那李璟羽也不是特别靠谱嘛。

    唐敬奉听着,微微点头,嗯,佑安思虑得也对。

    唐远之喝了一杯后,就拱手告辞,转身匆匆走向马车。

    唐敬奉看着,有些无奈的叹气,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三郎的情况不是特别好,他定是要把和三郎同一个马车睡觉的佑安给拖下来,鞭笞几下的!即便三郎也是男子,但是大楚的规矩,订婚的两人婚前是最好不要见面的。

    唉,真是。

    大郎和金家的嫡女金宝兰婚期定在了六月,本来是八月的,又改在了六月,提前两月为的就是尽快让佑安和三郎成婚。想到回金陵后,办大郎的婚事,还要准备佑安和三郎的婚事,喝着酒的唐敬奉忽然间有种接下来都会很忙很忙的感觉!

    ——可,可……这个嫁娶之事,他不熟啊!

    唐敬奉发愁了。

    *****

    马车里,唐远之掀开马车帘子,就见他的灿灿已经坐了起来,抱着他的袍服打着呵欠,睡眼朦胧的看着他,迷迷糊糊的嘀咕着开口,“佑安……你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唐远之忙进了马车,拥着金竹躺下,一边柔声哄着,“都好了。灿灿睡吧。”

    金竹打了一个呵欠,他很困,但现在他的额头很痛,手臂很痛,他费力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疲乏困倦的开口,“佑安……我的额头是不是又长什么了?”

    唐远之一怔,忙坐起身,仔细的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立即转头沉声喊着阿七请老神仙过来!

    金竹见唐远之脸色一变,转头就喊人,就知道自己的额头真的长东西了,金竹抬起手臂,有些无力费劲,好痛,一边疲乏的开口,“手臂标记也痛了。”

    唐远之一边扶着金竹的手臂,一边轻巧的划开,就见金竹手臂上的标记已经灼热变红了,仿佛在燃烧一样,唐远之脸色瞬间一沉,也开始心头揪疼了,这该是多痛?

    “灿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唐远之弯腰将金竹揽进怀里抱着,一边低声问着。

    金竹摇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长什么了?”

    “一个包,很小,就是有点红。”唐远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金竹的额头,他没有说谎,的确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包,就是和手臂标记一样灼热变红了。

    这时候老神仙已经进来了,凑上前看了看,脸色也是沉了沉,“我看过起源之地的记载,凤主殿下额头都有这么一个标记,但是手臂的标记各个不一样,我暂时看不出其他的,竹子,除了这额头和手臂,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金竹摇头,他就是困,好困,可是睡不着,额头和手臂痛得他没有办法睡……

    “灿灿困乏得很,老神仙,可有法子让灿灿能够好好睡吗?有什么止痛的法子吗?”唐远之低声问着。

    “止痛的法子好多,可是,他这个情况明显是蜕变带来的,我怕我止痛后反而不利于他的蜕变。”老神仙抚着胡须,带着几分无奈歉然,“竹子呀,你就忍忍吧。”

    唐远之听了,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拥紧金竹。

    金竹打了一个呵欠,摆手,“没事,我忍忍吧。”

    老神仙改了药膳方子,让林叔拿去熬制,就下了马车继续和唐敬奉喝酒了。

    唐敬奉很关切,低声问了情况后,也心疼的看了看马车的方向。

    “能活着就好了。”老神仙瞥了眼关切心疼的看着马车的唐敬奉,慢悠悠的开口,“他现在这个情况比起之前的两次可是轻松多了。”

    ——至少能够和你说话聊天吃饭不是,之前脱皮碎骨的七日蜕变那才是真正的吓人。

    唐敬奉也知道金竹之前两次蜕变的情况,叹气点头,只要人好好的那就好。

    马车里,金竹靠着唐远之的胸膛,抓着唐远之的手掌捏着,一边困倦的说话,企图转移疼痛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