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过往荣耀皆云烟
听闻罗恩得到了级长勋章之后，韦斯莱夫人简直高兴得快要晕过去了，如果不是罗恩极力挣扎，恐怕韦斯莱会一直抱着罗恩亲到晚餐为止。 不过即便这样，今天的晚餐也变得极其丰盛，而且韦斯莱夫人还用魔杖在餐厅上方变出来了一条漂亮的横幅—— “热烈庆祝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当选格兰芬多级长！” 似乎一瞬间，凤凰社的总部里面瞬间充满了欢声笑语，而哈利就这么看着—— 最开始他也很开心，也上去拍着罗恩的肩膀，恭喜他，但是渐渐的，随着罗恩身边祝贺的人越来越多，哈利也渐渐的被挤到了外围，被挤到了厨房门口。 哈利渐渐的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看客一样，被隔离在了人群之外。 哈利感觉无比的孤独，他下意识的转头，想找提耶拉聊会儿天，但是—— 但是提耶拉已经不在了。 哈利黯然的想着，孤独的站在人群之外，丝毫没有再次融入进去的想法，哈利在厨房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干脆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上楼梯的过程中，遇上了赫敏，赫敏似乎正在急匆匆的下楼，她的胸口已经带上了那枚级长勋章。 “等等，哈利——”看到哈利之后，赫敏急匆匆的叫住了他。 “我还没祝福你呢，太棒了，赫敏。”哈利笑着说道，热情得有些夸张，听上去根本不像是他的声音，而且他的眼睛仍然没看赫敏的眼睛。而是有意的看赫敏身后有些微微腐朽的木制墙壁，“太出色了，级长，真了不起！” “谢，谢谢你，哈利。”赫敏说道，“嗯……哈利……我能借海德薇用一下吗？我想告诉我的爸爸妈妈。他们肯定会非常高兴的……我是说当级长这件事他们是能明白的。” “行，没问题。”哈利说，仍然是那种热情过分、不像是他自己的语气，“拿去吧。” 说完，哈利走进自己的房间，抱起韦斯莱夫人刚才放在上面的那堆干净衣服，朝房间那头他的箱子走去，打开箱子，背对着门口，一件又一件的把衣服放进箱子底部，就好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最严肃的事情一样，哈利背对着赫敏的脸上是一片冷漠的表情。 这时赫敏走到衣柜前唤海德薇下来。 过了一会儿，哈利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但他仍然弯腰整理着衣服，侧耳倾听，四下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墙上那张空白的油画又在哧哧发笑，还有墙角的废纸篓在咳嗽，想把猫头鹰的粪便吐出来。 他直起身，看看身后，赫敏已经走了，海德薇也不见了。 哈利慢慢走回到床边，一头倒在床上，两眼失神地望着衣柜的脚。 因为提耶拉死亡，以及魔法部听证会的事情，哈利已经把五年级要挑选级长的事忘得一于二净。 他花了一整个暑假在怀念提耶拉，同时在暑假结束的时候又忧心忡忡地担心会被开除，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徽章正扇动着翅膀朝某些人飞来。但如果他没有忘记呢？如果他曾经想过？他会希望有什么结果呢？ 不是这个—— 哈利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个诚实的声音在小声说道。 哈利的脸皱成一团，忍住想要把脑袋埋在双手里的冲动。 他不能对自己撒谎。 如果他知道要选级长，他肯定希望选中的是自己，而不是罗恩。 他这是不是开始变得像德拉科马尔福一样狂妄自大呢？他难道认为自己比别人都了不起？他真的相信自己比罗恩出色？ “不——” 哈利脑海里面的那个小声音斩钉截铁的说道。 真的吗？哈利疑惑的想着，似乎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丝火焰，急于把自己的感觉探究个水落石出。 “我魁地奇球玩得比他棒，我是霍格沃兹最年轻的找球手。”那个声音在哈利的脑海里面说道。 那是千真万确的，哈利想道。 “我的学习也比他好。”那个声音说道，“除了魔药课以外，我的其他成绩都比他高。” 是的，哈利想道，就算魔药课成绩我和他的一样的。 但是…… 自从进入霍格沃茨后，他，提耶拉，罗恩还有赫敏共同经历的那些奇遇呢？ 而且自己还经常冒着比开除更可怕的危险！ “是啊，大多数时候罗恩都和赫敏在一起。”哈利脑袋里的那个声音说道，“都是留着我和提耶拉独自面对危险！” 是的！ 哈利想到，他们没有和我一起同奇洛搏斗，他们没有在小天狼星逃跑的那天晚上摆脱那些摄魂，在提耶拉被杀的那天晚上，他们也没有……也没有和我在一起…… “是啊，他们没有。”哈利脑海里面的那个声音说道，“但是你觉得，如果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是罗恩或者赫敏……他们也会像提耶拉那样冲出去为你挡死咒吗？” 不！不会！ 哈利内心嘶吼着。 想到这里，他刚来的那天晚上感到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的那种强烈感觉又一次在心头翻滚。 我绝对做得更多，哈利气愤不平的想到。 我做得比他们俩都多！ “可是。”那个小声音以一种公正的声音说道，“也许邓布利多选级长并不看中他们经历过多少危险处境，也许他选级长看的是其他因素，罗恩肯定具有一些你所没有的东西。 这个时候哈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弗雷德调侃罗恩的话：“头脑清楚的人，谁会选罗恩当级长呢？” “也许邓布利多已经老得糊涂了。”那个声音说道。 是的……也许邓布利多已经老得糊涂了。 ——哈利这样想道。 “这项荣耀应该是我的。”哈利脑海里面的声音激动的说道。 对！这个荣誉应该是我的！哈利附和着想到。 “他们什么都没有干！”那个声音说道。 对，他们什么都没有干。哈利越想越气。 心里似乎燃烧起了一丝无名火。 “这个荣誉就应该是我——”哈利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愤怒的说道。 但是只说了一半，哈利突然愣住了，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毫无征兆的从他脑海的交流里面跳了出来—— 那是一年级的时候，哈利和提耶拉都刚入学。 因为提耶拉的预习笔记，哈利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大出了一把风头，那是斯内普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魔药课上给格兰芬多的学生加分。 当时的哈利被众星捧月，视为了格兰芬多的救星。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提耶拉的功劳。 在纠结了几天之后，哈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提耶拉道歉，但是—— 但是提耶拉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好好学习吧，哈利。”幼年的提耶拉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眉毛。 “和真正的知识相比，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过眼的云烟。”一年级时候的场景几乎历历在目。 “提耶拉……”哈利的眼角流出了泪水，无声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