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言情小说 - 师姐在线阅读 - 第44章

第44章

    --------------------

    感谢百合难民旅行团的支持,这位作者话不多,先给鞠躬了。

    第二十五章

    这天晚上,由于白日里舟车劳顿,谁也没有心思再干些别的,连蓝衣女子去而复返,询问我们是否需要吃晚饭时,都没有得到响应。我望着她,感到些许疑惑。为何偌大的苏府却是苏煜的人来接引我们?且除了她和那些仆从,并没有见到传闻中那位娶了六房妻妾雄风不倒的苏家家主,自然也没有见到这六房里任一房的夫人。

    不过,也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那边君先生一副很积极的样子作势要为苏迭号脉验伤,令我心下一个咯噔,忙冲过去要拦住他,不想斜刺里却抢先伸出了一只手。

    “今日天色已晚,几位连日赶路定是舟车劳顿,不若今晚先好生歇息,明日再由先生为三公子察看。”

    我愣愣瞧着蓝衣女子清冷侧脸,脚下不由后退一步,竟陡生出一股心有余悸之感。上一刻还看到她站在门前,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完全没有看到她是什么时候靠近过来的,无声无息,仿佛幽灵一般,身法如此之快,该是多么高深的功夫。

    我咽了下口水,不禁想起师姐的话,苏家不比其他地方,不可冲动行事,不可轻信于人。

    君先生略一思量,道:“如此也好,明日是给家主试药之日,届时三少便一同过来吧。”说完又一脸慈爱地抚摸君卿的脑袋,我深深怀疑君卿会不会终有一日给摸成个秃子。

    蓝衣女子颔首道:“我命人送各位去客房安歇。”说完便亲自推走苏迭的轮椅,完全不理会苏迭的反应,不过苏迭看上去也没什么反应,即便想反应只怕也不好表达。这一点我很容易便想明白,苏迭和他哥是死对头,那自然和他哥的贴身侍女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如果说苏迭狠心下血本把这位冰山侍女给收服了,比如用美人计什么的,那我也无话可说。

    蓝衣女子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回头看我,道:“花花姑娘便随我来吧。”

    我一怔,见苏迭也望过来,眼神明显想向我传达些什么,奈何我看不懂。

    蓝衣女子大约是要领我去女客住的院子,我瞧瞧这一屋子男人,别无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此时却听见江胡在身后喊了一声:“等等!”

    以为他是在叫我和苏迭,疑惑地回头,却发现他的目光明显偏差,对准的是蓝衣女子,神情是罕见的欲言又止。

    我看看他,又看看蓝衣女子纹丝不动的背影,慢慢露出一抹邪笑。

    我说江胡怎么无缘无故跟苏家扯上了关系……

    原来他娘的有隐情啊!

    我激动地拍一把大腿。

    然而遗憾的是,他叫人家等等人家最后也没有等等,状若未闻一般,径自领着我和苏迭离开了。

    我一步三回头,盼望江胡能追上来,让我探探清楚这隐情,结果这没出息的,只沮丧立在屋檐下,微垂着头,十分伤心失望的模样。

    怒其不争,一路上我都在心里骂娘。

    蓝衣女子领着我穿过两进走廊,廊前的灯笼照出朦胧的光,她蓝色的身影和黑色的发,在昏暗灯火的映衬下显得十分诡异。晃动光影中,隐约可望见院中丛丛花木,有看不清品种的大团红花,似火一般妖娆,在夜里幽静燃烧。

    咯吱咯吱,长廊上只剩苏迭轮椅碾过地面的声响。

    “那是大夫人种的红莲。”一片岑寂中,蓝衣女子忽然开口,差点将我惊得跳起来。

    我顿了顿,缓缓吐出一口气,呵呵干笑一声:“是么,红莲,是莲花啊……啊?”

    我眨眨眼,攀住一根柱子,探出身子使劲眯眼望了望,这才瞧见稀薄光影下一片微微晃动的水纹。不禁惊叹道:“原来是个大水塘啊。”因水塘上开满了红莲,在夜色中几乎察觉不到。

    我心下啧啧,不知是不是但凡有些地位的山庄府邸都要种个莲花,雪域山庄里也给小白辟出了一个池塘,不过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吃莲子和养鱼,鱼养大了再去钓上来吃,左右都是为了吃。我曾边吃边跟他商量,若是养得好了兴许能给雪域开出一条渔业路线,我两再五五分账……总之跟苏家的莲池不能比,眼前这一池燃烧的红莲,一眼便可看出平日里是有人悉心栽培的。

    我敷衍搭了这一腔,接着话头一转,随口问道:“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索尔。”她道。

    我一愣:“啊?”

    “离群索居之索,尔毋从从之尔。”

    我恍然,哦一声,笑道:“索字姓在中原可是少见的,据说殷民七公族中,索氏家族便是其一,武王灭商之后部族迁往北疆,与胡人杂居通婚,已多年不曾入居中原……”

    说完不动声色打量她,发现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显然并不打算搭我的腔,于是我也识趣不再开口。只是低头时对上苏迭疑似幸灾乐祸的眼神,顿了顿,我冲他甜甜一笑,缓缓掐个兰花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立刻目露寒光。

    在一处庭院前,索尔停下脚步,微侧着脸,并不看我,声音冷冷地:“姑娘早些歇息吧。”

    我望着她,直到她和苏迭一同消失在月洞门后,这才“啧”一声。

    这就生气了?

    我推开房门,点燃桌上的烛火,打量一番住宿环境,得出有钱就是好的结论。躺在床上就快要睡着之时,忽然听见窗棂轻响了一声,以为自己在做梦,然而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声响动,这才一把掀开凉被,爬起来看,瞧见半个人形黑影印在窗牖上。恍惚之间想起小白,他总是在失眠的晚上敲我的窗唤我跟他上房顶 弄两杯。但此时却已不敢再毫无防备地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