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过渡

    那是一节魔法史课，宾斯教授刚刚宣布下课，德拉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着急收拾自己的东西，实际上他的书本、羊皮纸和羽毛笔等等仍旧散放在书桌上。

    如果是在其他学院，德拉克的这番举动，不会被同学们注意。可毕竟他们是斯莱特林，还没学会说话就已经知道什么是察言观色的小贵族们，很快就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看着自己这位姓马尔福的同学，要做什么。

    和他们一块上魔法史的葛莱芬多，也有人发现了斯莱特林的不对劲，但是他们当然不会询问自己的死对头，所以只是三三两两的站在那，交换着关于斯莱特林要做什么的意见。

    “诺特、雷尼、惠勒……”德拉克连叫了几个同学，当然他们都是最近闹得最凶的几个家伙，“现在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那么你们愿意和我回休息室喝一杯红茶吗？”

    等着看斯莱特林的好戏的葛莱芬多们，几乎同时发出了嘘声，然后拿上自己的东西用最快的脚步离开了这个教室。

    与葛莱芬多们以为“德拉克·马尔福很没劲”不同，斯莱特林们，特别是被点名的几个，脸上的表情瞬间都有着明显的不自然，不过没人拒绝，所有人都矜持有礼的表示愿意前往。

    收拾好东西，大队人马走在回地窖的路上。在进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后，除了德拉克点名的几位，其他斯莱特林甚至包括潘西和布雷斯在内，都安静的回去了自己的宿舍。其他年级看到一年级的状况，也很识时务的，空出了德拉克左边的位置。

    于是几个人坐下，开始喝红茶。更准确地说是只有德拉克一个人惬意的喝茶，而其他人只是正襟危坐，死死盯着自己眼前的茶杯。

    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个小贵族的额头上都开始出汗，甚至其中的一个发起了抖。

    德拉克放下茶杯，蓝灰色的眼睛冷冷的扫过了被他“请”来喝茶的同学们，虽然德拉克现在有一张可爱的包子脸，而且自己也努力收敛，但是经历过巫师坎坷历练出来三十七岁铂金贵族，他的气势即便打了个折扣，也不是十一岁的小豆丁们能够承受的。

    所有人都在接触到那眼神的一瞬间，低下了头去，是出于惧怕，也是表示谦卑与恭顺。

    “很好。”一个单词，一个点头，一个微笑，再加上最开始的一个眼神，这次小小的聚会就此结束。

    直到德拉克走进宿舍区的大门，完全脱离了他们的视线，几个小贵族才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软倒在了沙发里。

    诺特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的衬衣已经湿透了。在此之前，他和德拉克是好友，但同样也是竞争者。而在此之前，他以为他比德拉克差的，只有家世而已，而抛开出身，他们和他至少是相等的。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

    明白了德拉克并不是对权势不感兴趣，而是因为他已经把权势握在了手中，他没有必要去争取。

    更明白了，他和德拉克差得很多，很多……

    其实诺特误会了，德拉克确实对斯莱特林的权势不感兴趣——他还没返老还童到，要去领导一群十一岁的孩子。而且，他也知道数年之后，整个斯莱特林都将崩溃，现在他们自以为紧紧握在手中的，不过是一把随时都会在指缝间溜走的细沙而已。

    当天中午的饭桌上，扎比尼的堂兄，五年级的级长就对德拉克表示了一番欣赏，德拉克则适当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矜持，同时这也表示，他这一届斯莱特林领袖的地位，已经确定了。

    德拉克略微犹豫了一下，在当天下午给父亲写了一封信。

    信件表面上看来，主要内容是德拉克骄傲的告知他的父亲，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年级斯莱特林的领袖。而实际上，最重要的是在他简短的那两句关于魔药课的了解，特别是魔药教授关于他和救世主的区别对待上。

    德拉克自己显然很难改变魔药教授的决定的，那么就只能从父亲那边着手了。

    “为什么是单独给你的信？”纳西莎眼冒凶光。原本来信的时候，卢修斯在书房里，纳西莎是看不到卢修斯收到信的，但是……铂金贵族却故意把信拿到了饭桌上来看，这可是明目张胆的炫耀。

    “男孩子总是和父亲有更多的共同语言的。”卢修斯矜持的笑着，两条眉毛几乎都要得意的飞起来。

    纳西莎忍住谋杀亲夫的冲动，低头努力的切割着她面前的牛排，又或者是把某人想象成了牛排。

    卢修斯在表面上得意的同时，心里却在苦恼，该怎么说服好友，以便让他“放过”自己的儿子。因为听过德拉克的形容，因此卢修斯多少能够理解好友为什么要那么折腾那个小家伙——他差不多就是詹姆斯·波特的翻版。

    而要打击一个孩子，最好的方法之一，就是抬出一个更优秀的——比如他最优秀的儿子小龙，没有之一——让他深切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

    而如果那只碧眼小狮子只是单纯的哈利·波特，那么卢修斯完全不会理会波特的死活，但相信那样德拉克也不会在信中特意提到那么一个葛莱芬多的小插曲。可是那孩子挂着救世主的名头，还是一个被邓布利多特殊照顾的孩子。

    总之，当天晚上，卢修斯带着一瓶红酒，以庆祝他的儿子正式成为斯莱特林一年级的领袖为名，拜访了斯莱特林院长的地窖。

    而当下一次德拉克上魔药课的时候，蛇王确实改变了他的关注对象。

    首先是诺特，但可怜的家伙不过被自家院长看了两眼，就因为颤抖得太过厉害，以至于差点炸了他的坩埚，魔药教授只好转移目标。

    而最终结果就是……那天的斯莱特林除了德拉克和扎比尼这一组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能够制作出正常的药剂了。

    这也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斯莱特林上交的魔药，且色彩比葛莱芬多还要“品种多样”。

    当德拉克把他的魔药交上去的时候，魔药教授看着他也像是看着其他斯莱特林般，一视同仁，冷漠的点头，记录，并示意他可以离开。但是在德拉克告别的最后一刻，斯内普曾经短暂的抬头，那一瞬间，德拉克从他的眼中看见的，是防备！

    他的傻爸爸不会是泄露了什么，然后被这位院长大人误会了吧？要知道，现阶段，他对救世主可是毫无威胁的——当然，伏地魔死干净后，就不一定了……

    这种情况让德拉克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样之后他就不会成为院长在训斥波特时的，反面典型了，忧的是，被一个强悍的双面间谍防备，想要做任何事情都不露马脚，那实在是很有挑战性的一件事。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喜大于忧。

    两天后，德拉克在寄给家里的例行问好信里，夹杂了一小瓶荣光药剂，这是他用邮购来的材料自己做的。虽然没有标签，但很显然，这是给父亲的谢礼。

    于是，卢修斯·马尔福容光焕发了整整一个星期，但那瓶药剂却一直放在他的书桌上，全家福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