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科幻小说 - 服从调剂,但第一指挥[星际]在线阅读 - 第441章

第441章

    林逾不愿深思。

    但归乡人的第3条规则明确提到,不要挑衅父母的权威,可见此时并不是和亚当吵架的好时机。

    “正式授课是从明天开始吗?今天我能不能和孩子们先见一面呢?”

    “当然可以。您是老师,请按照您的教育理念自由发挥。”

    “我可以知道贵府一天24小时的作息规则吗?”

    “不用在意那个,老师,那只是对孩子们的教条。您的话,请随意。”

    就像杨全恩所说,护理员拥有最大的自由空间。

    而“归乡人”这个身份看似奇怪,似乎大体上还是和护理员没有差异。

    林逾定了定神,继续问:“那么,我还想知道小红花……”

    然而话音未落,偌大的楼房中忽然传出一段悠长的女声哼唱。

    亚当抬手制止了林逾的发言,他闭上眼,陶醉在诡异的哼唱中。

    前奏过去,歌谣来到了正式的主歌部分。

    林逾的肩膀陡然僵住,实则当前奏响起,他就知道即将迎来的噩梦。

    “睡吧、睡吧,

    “亲爱的孩子安睡吧。

    “闭上眼、收手脚,迎接灿烂的黎明。

    “黎明后、太阳起,孩子的手儿向哪里?”

    “呜呜哭、啊啊叫,吵闹的孩子不省心,安静的孩子才乖巧。”

    “乖巧地过来,乖巧地坐下。

    “乖巧地听听这童谣。”

    亚当在唇前竖起手指:“嘘——”

    林逾放在膝上的双手已经不自觉紧握成拳。

    亚当好像看不见他的紧张,兀自从书立里抽出一本厚厚的心理学著作。

    “抱歉,老师,我该工作了。

    “今天的接待就到这里吧。”

    告别亚当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五点。

    爱伦将一只属于林逾的行李箱送进l20-09,尽管林逾认为那并不是自己的行李箱。

    但爱伦执意认定它就是,随后便关上门,留下林逾和这个陌生的行李箱独处。

    林逾只得打开这个没有密码的箱子,和他揣测的猎奇道具不同,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成年男性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剩下一部分则是五花八门的厚重书籍和报刊。

    由于歌谣的出现,林逾没有和爱伦说过任何话,离开书房时也没有口头道别。

    他保持着沉默,直到爱伦关上门,留他一人收拾行李。

    这些服饰包括了一年四季和平时的睡衣,林逾不得不震惊于箱子主人的收纳能力,竟然这么能装。

    它们普遍以白色作底,是上流社会常见的简式礼服风格。白衬衫的领口有着不同颜色的领带,丝滑的纤长缎带乍一眼更像勒死受害者的凶器。

    书籍则更涉猎广泛,宗教学、语言学、心理学、法律学……它们都有明显的翻看痕迹,但保存都很细致,足够看出原主人曾对它们爱不释手。

    林逾逐一收拣,并在书籍的最后翻到了一叠报纸。

    过度落后的纸媒让他恍如隔世,但林逾还是配合地抖落灰尘,展开来看。

    “莱希特家族丑闻——失踪的家庭教师?”

    “本报记者以‘家庭教师’身份潜入莱希特旧宅后,得到男主人亚当·莱希特的亲自接见。在这里我们见到了莱希特夫妇的两名女儿和养子养女,据夫妇二人透露,他们还有一位年幼的养子因内向怕生而不便外出。可是,这个大家庭果真如传闻中那样和谐美满吗?

    “——那些失踪的家庭教师又都去了哪里?我报记者将继续深入调查。”

    林逾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考试做出的假痕迹,还是真的曾在福利院底层居住着“莱希特”一家。

    低层区实在和中层区相差太远,高至75层的他,从来没有闲心关注低层区的生活。

    89-110也大多是说地下区如何如何,对于低层区,林逾也是一头雾水。

    但无论这是考试设计的剧情,还是真实存在的历史,林逾都很清楚,这只行李箱里恐怕有大量线索。

    他先把东西都拿出箱子,又刻意无视了角落的扫地机器人,改用传统的扫帚亲自扫去尘灰。

    房间陈设并不陈旧,床铺也很干净,林逾直觉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居住。

    光脑很快收到了未读邮件:

    [“*资料更新:童谣的魔力iii-保密等级:c”]

    [“*地点:莱希特府邸”]

    [“初次听到童谣,您是否也被它深深地吸引?这是权威的象征,尽管作为外来的家庭教师,您偶尔可以无视这种权力,但次数过多,一定会引起家庭成员的不满。为了融入莱希特家族,还是请尽早接受童谣的洗礼吧~”]

    [“*资料更新:古早的报刊-保密等级:c”]

    [“*地点:l20-09(您的私人卧室)”]

    [“报纸上记录着耸人听闻的谣言,以您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被它迷惑。不过,也许辟谣也是加入莱希特的必经之路?毕竟您也希望自己更早为家族做出贡献。请在不惊动家庭成员的前提下调查事情内幕,并适时向报社投稿、联络,洗清莱希特家族的冤屈。”]

    然而林逾的目光刚刚扫过“冤屈”二字,视线便落在了床榻之上。

    这张床相当古老,木质的床架稍微承重便会发出吱嘎声,林逾半跪在上边擦拭灰尘,下一秒,他看见枕头遮掩后、床靠被人用锐物割下粗糙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