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一次登上山顶
如果有人注定要为这个部落去牺牲，灰最希望那个人是他自己，用自己生命最后的光和热来照亮这个部落，为这个部落带来希望。 这便是身为一个巫，生活与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意义。 这是灰对于巫的理解，是他的信念所在，脆弱的生命一样可以散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枯瘦褶皱的手轻轻拍了拍啟，从啟选择臣服的那一刻，在啟的面前，灰从来没有表露过半点自傲，也没有差使过啟任何一件事情，反而能够亲力亲为的事情，他都抢着去做。 年迈的灰更像是无比慈爱的长辈，关心，疼爱着部落中的每一个人，却往往会忽略了自己。 这一点王哲很清楚，他努力学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灰，可以说在现实世界没有亲人的他，在这个原始世界，在他生命中称得上很短的时间内，与灰的相处，让王哲有时候心里面并不想称呼灰一声巫，而是爷爷…… 因此他反对，坚决反对灰带人去寻找新的栖息地。 “炎黄部落我说了算，眼下这种情况，人少了去寻找栖息地毫无意义，只会白白损失族人的性命，人多了，一来一回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所以如果举族搬迁刻不容缓的话，那么就所有人一切。” “要么一切死，要么一同生！” 啟张嘴，他反驳不了王哲的话，其实这也是最好的选择，沿路有太多未知的毒虫，寄生虫等等，寻找栖息地的路，完全是一条死亡之路。 可如果不去寻找，那么才刚刚开始的雨季就如此恐怖，未来至少两个月的雨季，足以将这儿摧毁。 今年的雨季，绝对是百年难遇见的一场灾难。 “不行，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冒险唯独你不行，我们可以至死而生，而你完全可以躲到属于你的那个世界，我们可以扛着神石一路前行，除非所有的人全都死了……” 灰语气的坚定丝毫不比王哲弱，他觉得自己不能自私，王哲太与众不同了，天咒之巫啊，挣脱了两道枷锁的天咒之巫，哪怕到现在依旧没有启灵成为巫，却拥有着巫神奇的力量。 如此前所未有过的独特之人，不能因为小小的炎黄部落而出现任何意外。 “我是巫，这个部落的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代表着王哲所有的意志。 “巫！老师，在我的眼里您是我无比敬重的长辈，还记得你问过我为何而来吗，我当时回答你；寻找生命的意义，它实在太过脆弱，犹如刚刚生长的花絮，看上去茁壮美好，欣欣向荣，可只要一点点雨打风吹，就会被轻易折毁，碾作尘泥……我想让自己的生命不再那么脆弱……” “我在您的身上看到了与众不同的生命意义，正因为这种意义才会人脆弱的人类在这片恐怖的大地上艰难生存，繁衍出任何生物都没有的文明。” “所以我恳请一起，或许我改变不了生老病死，可却希望你能亲眼看见这个部落欣欣向荣的那天。” 灰沉默了，那生命的意义曾经令他动容，也向着王哲行礼，将部落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这个来自另一个高等文明的人类。 许久，灰点头打破了沉默，时间容不得他们在这儿拖延，准备工作做好，最迟明天一早就要举族搬迁，与之前迁移的生物一样，朝更高处而去。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柴油发电机工作着，为之前王哲带到这个世界的手电筒充电，到了深夜便穿越回到现实世界，下山直奔最近的百货商店。 不同的鞋子在下雨天太容易湿了，必须买一些高筒雨靴，成年的原始人穿不了，可孩子却可以，灰与啟也可以穿。 中途没有丝毫停留，连电话都没有去看，一路上车子都几乎是超速行驶，王哲的心里面总是担心，在他呆在现实世界的这段时间，灰会突然间带人去寻找新的栖息地。 因此并不知道有不少人给他打电话，路过宋倩的宠物医院时也没有停下来打招呼，他要与时间赛跑，阻止灰去冒险。 悬着的心直到穿越到潮湿的山洞里，见灰与啟都躺在那铺在熟料皮上的兽皮睡觉休息，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夜与飞机紧挨着的王哲并没有睡好，第二天漆黑的天刚有了一丝亮，炎黄部落差不多四百人带上所有能带的东西开始了举族迁移。 穿越巨石由最强壮的原始人轮流抬着。 流水从高处往下，沿着山脉往高处走是不会遇见积水，不停湍急的水流中任何寄生虫都无法在里面繁衍，所有水流里是安全的。 在前面开路的原始人最危险，身上时刻准备着最好的解毒剂，不过，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任何蛇虫，或许是昨天那过境的黑蚁群替他们清除了路上所有的危险。 让所有人都在心里面默念：真是巫祖保佑啊！ 很冷就登上了山顶，一大半的原始人浑身湿透，哪怕披着熟料皮的王哲，身上的衣服裤子也湿透了不少，身上背负着几十斤重背包的他，爬山一点儿地感觉不到吃力。 山坡越来越陡。 一行人离山顶越来越近，又穿过一片蕨叶林和灌木后，王哲眼前突然一亮，前方不再有任何树木遮挡，取而代之的，是更广阔，无边无际的丛林，目光所及之处比十个山谷要大，地势也要比山谷这里高出很多很多。 在视野的尽头，是连绵不断的雪山，这雪山高达天际，云雾只在山腰处缭绕。 离雪山不远处，更有一条极长的蜿蜒的江河汹涌惊涛，那才是星湖主河。 王哲曾经见过长江，可他所见的长江与眼前的那条江河远远不及。 目光很快就从江河落到了高耸入云的连绵雪山之上，具体是那一座雪山王哲并不知道，只清楚银月王庭在雪山的另一边，那个银裳也在雪山那边。 并不知道雨季对于雪山这边的生灵是一场灾难，可对于银月王庭，却是一年一度的迎雨节。 一种原始世界的大型男女相亲节日。 这片山顶十分陡峭不适合居住，必须沿着山脉寻找平坦的地方，越靠近山顶想要寻找到山洞的几率越低，选择平坦的地方搭建木屋，是炎黄部落唯一的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的森林只听得见雨水拍打树叶的声音，一阵阵风让人有点儿丝丝凉意，周围的生物也越多越多，很多树的树干上密密麻麻的虫子。 一片荆棘出现在前方，绿油油的一片，一群飞鸟从荆棘上空飞过，却忽然间猛然坠下，就仿佛受到某种磁场吸引般失去了飞行能力，坠落荆棘丛中顿时鲜血淋漓。 刹那间，一整片荆棘仿佛活了过来，闻到腥味的那些生物们顿时兴奋起来，灵活地穿过交错的荆棘丛，奔向血腥味传来之处。 蜂拥而至的生物，快速将那群飞鸟包围。 它们看上去很像蝴蝶，大多数体型只有树叶般大小，不会飞但很灵活，就算在荆棘丛中的时候，速度也非常快。 那群生活在荆棘丛中的绿蝶般生物，密密麻麻，朝飞鸟群扑过去，撕咬起来。 一时间，王哲视线中那片荆棘中炸起血雾，十分恐怖骇人，往前是不可能的了，荆棘林太过茂密庞大，那飞鸟失控落下的秘密，恐怕是一种随着空气飘散的毒吧…… “走，我们先往山下走一截路，绕过这片荆棘丛林！”灰连忙开口，身为药巫的他都不敢靠近，心有忌惮。 可刚往山下走，一处看不见虫子的树林中，许多伸出来的树枝，突然弯曲，然后如弹簧般射出，朝着正欲从树林子穿过的王哲一行人。 所有“树枝”射出的瞬间，它身上的枝叶也迅速收缩起来，叶片合拢，贴紧“树枝”，而树枝也倒下，如逆起的鳞片再次顺贴。 是蛇！ 一群伪装能力十分可怕的蛇，雨季让它们聚集在一起获得更大的安全，也更容易扑食其他生物，例如王哲这一行人便成为了它们眼中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