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玄幻小说 - [综英美] 我在哥谭开万事屋在线阅读 - 第170章

第170章

    “最棘手的不是找不到凶手,也不是完美犯罪——哦,虽然我不相信有什么完美犯罪。而是,你确定了凶手,收集到了罪证,有法律支持,却依旧无法给真凶定罪。”

    提姆喝了一口杯子中的药,他就当这是咖啡了,反正一样苦涩:“……我很遗憾。即使是韦恩,大概到了最后,也只能做到让安吉莉亚下狱,奥斯蒙德们很狡猾,以他们的做法,无非是推一位替罪羊出来。”

    这些老牌家族豢养了不少一心钻司法空子的讼棍,提姆就是才清楚这个了,有时候一到涉及这一类的案子,才会有那种不下于听到阿卡姆暴动的头痛感。

    “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提姆捏了捏杯子的把手,他还挺喜欢布莱雷利房间里能半躺下的藤椅,加上鲜花的淡淡香气,这些致使他有一瞬间想,我是不是应该换个时机和他说这个?我或许应该和他道个晚安然后去睡觉什么的。不过,提姆已经把宁静留在了炉火噼啪的客厅,早痛不如晚痛。

    布莱雷利没有说话。

    提姆很坦诚,或者说他对付别人一向是叠加了七八百个心眼子,对付他就老爱打坦诚这张牌,这让布莱雷利有点难受——他难受到开始怀念他们初见时的争锋相对了。提姆淡蓝色的眼睛不时闪烁,他端着杯子,喝他那永远喝不完的药,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爱喝还是故意拖延时间。

    说是吃人嘴短也好,说是他还勉强能看得上这帮兄弟也罢,好在提姆的态度还算和缓——他不想试探什么,因为世界上能经得起试探的东西太少,提姆说,你有得选,我不会阻拦。

    但这毕竟有点触及一些核心的……原则云云。如果说,此前种种都是在求同,那么也是该亮出有争端的部分了,省得日后不好相见。

    这个家已经有太多前车之鉴,提姆觉得,与其等布鲁斯再交一份奇怪的——因为各种造化弄人而让他分数在同僚中算垫底的答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没必要太小心翼翼。

    介于布莱雷利一开始找的是大红,目标也相当清晰,提姆是做好他大概会选择大红那条路子的准备了,不过——说不准呢?

    布莱雷利“唔”了一声。

    “先把安吉莉亚那边解决掉。”他慢吞吞地说,属于布鲁斯的低沉声音让他显得更从容,他弯下脊背,摆出一个思索的姿势:“奥斯蒙德嘛……他们家是不是有点什么商业对手?”

    “……什么?”提姆呢喃般道,随后他立马反应过来了布莱雷利想做什么:“你是想利用……”

    “狗咬狗,也不罕见吧?”布莱雷利说:“安吉莉亚只是敲门砖,她手头也有些好东西不是吗?”

    他扬起一个笑容,迷人的、温柔的,布鲁斯韦恩应付外人的那一套笑,“把东西套过来,用奥斯蒙德的名义去威胁他的对手,随便什么,商业也好,政治也好——哦,我记得,他是民主党?”

    “其实就算没有韦恩这层关系,我也能让安吉莉亚有罪可判,不过我是觉得留着她还有点用,不过这样的人有一就有二,不留也行,还能找下一个……”

    他觑迷着眼睛,像头黑猎豹,谁也看不到他注视的猎物在哪,“也可以把对方的证据送到奥斯蒙德手里……不过这个看情况吧。”

    提姆叹了口气。

    他这是上哪学的一套?和杰森学的吗?不,也许他就是单纯地模仿那些人的做派……他们谁不是那么干的呢?永远在挑唆争斗,且明哲保身!

    “——不过。”他突然补充道:“这一套也就应付一下眼下,不长久。恩仇快意,有总比没有好。”

    “……你还知道啊。”提姆有点哭笑不得,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存心要吓人,是不是。”

    杰森的评价没错,布莱雷利有时候确实是个十足的小混蛋。和达米安还不是一个款的。

    提姆十分清楚,这样近乎阴险的挑唆手段——不是说不好用。在你要么只能通过法律的方式来解决,且由于利益裙带,会受到多方阻挠;要么就直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在这之间能挑出一个第三条路,算他有急智。

    可耍手段获得的东西也会因为同样的手段失去,聪明反被聪明误是常有的事情哪!要是布莱雷利真的认为他可以一直靠伎俩来解决所有问题,那提姆今天开始就不得不多操一份心了,这……相当不好。

    故意说话大喘气的布莱雷利狡黠地笑了笑:“你大可以直接问。”

    “你不是听得懂?”

    “好吧。其实就我个人的看法,我还是很欣赏杰森的,而且我们在做黑书任务的时候……一部分‘出格’的行为不会影响道德值。因为有的人确实罪无可赦。”他说:“但是,比起‘除掉’罪恶的人,‘拯救’得的分更高。不过这种东西就和你去打吃金币的小游戏一样,没办法既要又要,有时候我们也会选择分少的捷径。”

    “你和杰森的想法各有可取之处吧,我不是骑墙派,是真心实意那么认为——司法不公时,会有人选择以身犯禁,没什么太指责的;但为了以后着想,还是尽可能推动修正与立法更好。”

    他摊开手:“……法治是现代文明的基石。代代都需要反英雄们来声张正义,那岂不是证明了——从古至今,没有任何改变。”

    提姆终于绷不住严肃的情绪,他轻松地——举了举杯,讲了一句让布莱雷利觉得有些耳熟的话: